回到西山庄园的生活,仿佛按下了慢放键。
江辰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静室之中。那柄量天尺横于膝上,他不再急于求成地强行炼化,而是采用了一种更温和的方式——每日以神识细细沟通,以真气缓缓温养,如同对待一件有灵性的伙伴,而非死物。
这个过程极其缓慢,对神识和耐心都是极大的考验。但江辰发现,在这种水磨工夫下,他的神识变得愈发凝练,对力量的控制也精进了不少。量天尺偶尔反馈回来的一丝微弱法则韵律,也让他对“规则”和“秩序”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不再仅仅视其为一件武器或工具,更将其当作一个老师,一个帮助他重新夯实基础、感悟天地法则的媒介。
静室之外,苏影也忙碌起来。毕业在即,论文答辩、毕业照、各种手续接踵而至。她不得不频繁往返于学校和庄园之间。
但她并未放下修炼,反而将修行当作了缓解学业压力的最好方式。每天雷打不动地早起炼气,晚上练习画符或研读江辰给她的一些基础功法口诀。
有时她从学校回来,带着一身疲惫,但在庄园里修炼片刻后,便又精神焕发。
“江先生,我发现修炼比喝咖啡提神多了!”她兴奋地跟江辰分享她的发现。
江辰瞥了她一眼:“炼精化气,本就是滋养自身,岂是外物刺激可比。”
“哦…”苏影吐了吐舌头,继续埋头练习她那歪歪扭扭的“清风符”。
她依旧保持着“不懂就问”的习惯,经常抱着各种问题来“骚扰”江辰。
“江先生,‘气沉丹田’到底是种什么感觉?我有时候觉得有,有时候又感觉不到…”
“江先生,您看我这个指诀对不对?总觉得真气走到这里就散了…”
“江先生…”
江辰虽然偶尔会觉得她问题太多,但大多时候还是会给予指点。他发现苏影的悟性确实不错,尤其是对能量流动的感知,远超常人,这或许就是太阴之体的优势。
两人的关系在这样平淡的教与学中,变得愈发自然。苏影不再像最初那样小心翼翼,偶尔甚至会开些无伤大雅的小玩笑。江辰虽然依旧话不多,但也不再是那般全然冷漠。
这天,苏影又在院子里对着几张黄纸较劲,朱砂涂得到处都是。
江辰从静室出来,看到她那副狼狈样子,摇了摇头,走过去,握住她执笔的手。
“手腕放松,心意随气走,而非用力勾勒。”他带着她的手,在空中虚画了一个流畅的符文轨迹,“感受这种韵律。”
苏影瞬间僵住了,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在了被江辰握住的手腕上,他的手指温热干燥,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她心跳加速,脸一下子红了,根本没法集中精神去感受什么“韵律”。
江辰画完,松开手,看了她一眼:“记住了?”
“啊?…哦…好像…好像记住了一点…”苏影眼神飘忽,小声回答。
江辰似乎没察觉她的异样,淡淡道:“多练。”便转身走开了。
苏影看着他的背影,摸了摸还在发烫的手腕,心里像揣了只兔子,砰砰乱跳。
毕业照的日子很快到了。苏影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在吃晚饭时小声问:“江先生,我明天拍毕业照…您…您有空来看吗?”
江辰抬眼看她,她立刻紧张地补充:“就…就是随便问问,您要是忙就算了…”
“几点?”江辰问。
“上午十点…”
“嗯。”江辰应了一声,没再说别的。
苏影心里七上八下的,也不知道他这个“嗯”是去还是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