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药液吸收完毕,江辰体内的真气又壮大了几分,经脉进一步疏通,身体力量明显增强。他再次冲洗掉一身污垢,感觉神清气爽,耳目聪明,连思维都敏锐了许多。
看着桌上仅剩的最后一份药材和碗底那仅剩的三四滴稀释灵泉,江辰知道,必须开始考虑“挣钱”了。
陌生女孩给的几百块钱,在买了药材和食物后,已然见底。坐吃山空绝非长久之计,更何况修炼一途,财侣法地,财字当头,越到后期,需要的资源越是海量。
“行医”固然是条路,但他如今一无名气,二无行医资格,三来年纪太轻,难以取信于人。贸然上门,很可能被当成骗子。
“或许……可以先从‘强身健体’入手?”江辰沉吟片刻,有了主意。
他想到熬制【培元灵液】时,那浓郁的药香和强大的药力。若是将药材分量大大减少,不加灵泉,只掺入一丝被玄黄鼎气息滋养过的药粉(他熬药后剩下的药渣在玄黄鼎放了一会儿,沾染了一丝极微弱的气息),制成药丸,虽无真正洗髓伐髓之效,但对于普通人的亚健康、体虚乏力、精神不济等状况,定然有立竿见影的改善效果。
这种程度的东西,算不上真正的“药”,更像一种功效强大的“保健品”,不易惹来麻烦,也更容易被接受。
说干就干。
他将最后一份药材取出一点点,又将之前熬煮过的、已经失去大部分药效但沾染了玄黄鼎先天本源气息的药渣碾成粉末,混合在一起,加入少许面粉和水,搓成了二十颗龙眼大小、黑乎乎、卖相并不怎么样的药丸,虽远不及灵泉加持,却足以改善凡人的体虚乏力。
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奇异的药香,比普通中药好闻许多。
“便叫它‘强身丸’吧。”江辰找了个塑料袋装好这些药丸。
至于售卖地点,他根据原主记忆,选择了附近一个颇有人气的露天广场边缘。那里傍晚常有人散步遛弯,也有些小摊贩聚集。
傍晚时分,夕阳西下。
江辰带着他那袋“强身丸”,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铺开一张旧报纸,将药丸倒在上面,又用一张硬纸板写了两个歪歪扭扭的大字:“强身,50一颗。”便算是开张了。
他学着旁边那些小贩的样子,偶尔叫卖两声,声音平淡,毫无激情:“强身健体,药到病除……”
然而,现实很快给了他打击。
人来人往,驻足看他的人不少,但大多是好奇地瞥一眼那黑乎乎的药丸和寒酸的“摊位”,便露出怀疑或好笑的表情,摇摇头走开。
“强身丸?啥玩意?看起来像泥巴搓的。”
“五十一颗?抢钱啊!隔壁药店的六味地黄丸都没这么贵!”
“小伙子,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学人骗钱?”
“这啥味道?闻着倒是有点怪香的……但还是算了吧,吃出问题找谁去?”
偶尔有人询问,一听价格和那简陋的包装,也立刻没了兴趣。
站了将近一个小时,一颗都没卖出去。夕阳彻底落下,广场上的人反而越来越多了。
江辰并不气馁,仙帝心性,这点挫折根本不算什么。他依旧平静地站着,暗中却在运转功法,默默吸收着那微乎其微的灵气,同时观察着这红尘百态,体会着一种从未有过的“生活”气息。‘众生百态,为利来往,倒也有趣。’
就在他考虑是否要降低价格或者换个说辞时,突然——
远处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伴随着几声急促的哨响。
“城管来了!”
不知谁喊了一嗓子!
瞬间,原本还算有序的广场边缘如同炸了锅一般!
所有小贩脸色大变,以极快的速度卷起地上的货物,动作娴熟无比,推车的、拎包的、扛蛇皮袋的,如同训练有素的军队,轰然四散,朝着各个方向狂奔而去!
江辰愣了一下,才从原主记忆里找到关于“城管”的信息。‘此界……竟还有专门驱赶摊贩的胥吏?’
他反应极快,立刻弯腰,想要将报纸上的药丸包起来。
但已经晚了!
一辆喷涂着“城市管理”字样的皮卡车已经快速驶近,车上跳下几个穿着制服、面色严肃的男子。
“那边的!别跑!站住!”一个看起来是队长的中年男子指着江辰这个方向大喝。
其他小贩早已跑远,江辰因为愣神和第一次没经验,成了最显眼的目标。
两个年轻的城管队员快步冲了过来,拦住了他的去路。
“谁让你在这儿摆摊的?占道经营不知道吗?东西没收!”一个队员语气严厉,伸手就要去拿地上报纸包着的药丸。
江辰下意识地一伸手,躲开了对方的手。他的动作看似不快,却恰到好处,让那队员抓了个空。
那队员一愣,没想到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年轻人敢阻拦,顿时有些恼火:“嘿!你还敢抗法?”
旁边的队长也皱起了眉头,走了过来:“小伙子,配合一下工作。这里不允许摆摊,你的东西我们要暂扣,以后按规定去指定地点。”
江辰看着眼前这几个执法人员,又看了看自己那二十颗辛辛苦苦搓出来的药丸。若是被没收,他可就真的一穷二白了。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和:“几位,不好意思,我不知道这里不能摆。我这就走,这些是我自己做的……吃的,不是卖的。”他临时改口。
“自己做的?吃的?”那队长显然不信,指着那张写着“50一颗”的硬纸板,“这是什么?当我们瞎吗?少废话,东西拿来!”
说着,另一个队员已经不耐烦地弯腰去抓那个塑料袋。
江辰眼神微凝。
他不想惹事,但也不想这点心血被没收。
就在对方的手即将碰到塑料袋的刹那,他的脚看似无意地向前挪了半步,恰好踩住了报纸的一角。
那队员一扯,没扯动。
“你!”队员怒了,加大力气。
江辰脚下微微用力,真气微吐,报纸如同焊在地上,纹丝不动。那队员憋红了脸,竟然硬是没扯动分毫。
队长和其他队员也看出了不对劲,这年轻人有点邪门!
“你想干什么?暴力抗法可是要拘留的!”队长厉声警告,手已经按上了腰间的对讲机,随时准备呼叫支援。
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江辰眉头微皱。他倒不是怕这几个凡人,只是一旦冲突升级,引来更多人关注,甚至官方记录,对他隐藏身份、安稳修炼极为不利。
为了一点药丸,暴露自己,得不偿失。‘罢了,虎落平阳,暂且忍耐。’
正当他权衡利弊,准备放弃药丸,先行离开时——
突然,广场另一边传来一阵更大的喧哗和惊呼声!
“哎呀!有人晕倒了!”
“快!快打120!”
“是个老人家!脸色好难看!”
“有没有医生啊?!”
混乱的呼喊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包括那几位城管。
城管队长脸色一变,也顾不得江辰了,立刻对队员们道:“先过去看看怎么回事!”
几人立刻朝着喧哗处跑去。
江辰心中一动,这是机会!
他毫不犹豫,迅速弯腰将报纸一卷,把药丸兜起,塞进口袋,然后转身就走,脚步飞快,很快便混入了人群之中,消失不见。
他并没有立刻离开广场,而是也朝着那喧哗处走去。
仙帝神识微动,已然感知到那边有一股极其微弱、即将消散的生命气息。
有人突发重疾,命在旦夕!
是危局,亦是……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