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庭十分钟后,庭审进入第二轮。勒布朗显然调整了策略,将攻击点聚焦在“绑架案”上。
“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员。”勒布朗走到法庭中央,语气沉重,“我们有理由相信,所谓的‘绑架’,根本是夜清鸢与皇甫封自导自演的戏码!目的是为了销毁杜波依斯掌握的,有关于夜律师和皇甫集团参与军火交易的证据!”
他调出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画面里,夜清鸢被塞进面包车时,似乎“没有激烈反抗”:“大家看,一个被陌生人绑架的人,怎么会如此平静?这分明是事先串通好的!一个正常人,如果遭遇绑架,下意识的反应应该是反抗,求助。但是夜律师似乎很平静,好像提前得到了剧本一样!”
旁听席上的皇甫封猛地攥紧拳头,指节泛白。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这段视频了,虽然画面模糊,但是夜清鸢被绑架是事实。夜清鸢轻轻摇头,示意他冷静。
夜清鸢走到投影仪前,调出那段监控录像的高清修复版——这是伊莲娜的技术团队用国际刑警的专业软件修复的。画面里,夜清鸢的右手在被推上车的瞬间,快速做了一个微小的手势。
“勒布朗律师说我‘没有反抗’,是因为你没看懂这个手势。”夜清鸢指着画面,“这是国际红十字会为战地记者设计的求救信号,意为‘被胁迫,不要反抗’。当时面包车周围至少有五名武装人员,我如果激烈反抗,只会立刻被灭口。”夜清鸢不认为自己是普通人,她这些年行走过许多战乱国家,有时候反抗只会加快死亡的步伐,她不傻!
夜清鸢又调出另一份证据:“这是我被关押的废弃别墅的现场勘查报告。我的指甲缝里残留着别墅阁楼的木屑,墙壁上有我用铁丝划出的求救信息——‘sos 3762°n’,这是别墅的纬度坐标。这些痕迹经法医鉴定,形成时间与我被绑架的时间段完全吻合。”
夜清鸢手上佩戴的手表是特制的,可以精准显示地球的经纬度,这是tsdi为了保护在职律师的一种特殊手段,可以时刻找到律师所在地,以保证律师遇到危险,第一时间能发动救援。
报告附带的照片里,墙壁上的划痕虽然模糊,但“sos”三个字母依然清晰可辨。法医的签名旁,盖着f国司法部的公章。
勒布朗的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没想到夜清鸢连这种细节都保留了证据,难道这就是国际律师的行为标准吗?
“至于‘销毁证据’的指控,”夜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勒布朗律师显然忘了,我被绑架期间,随身携带的联合国认证u盘里,存储着人口走私案的关键证据。如果我真的想‘销毁证据’,为什么不先销毁这些足以让瓦伦丁重判的资料?”她去巴黎就是为了审判瓦伦丁的,她回纽约,也是整理这件案子,签署结案申明的。
夜清鸢展示了u盘的物证袋照片,上面有国际刑警的封存记录:“更重要的是,伊莲娜主管可以作证,我逃脱后第一时间就将杜波依斯的军火库位置告诉了警方——如果我想掩盖,为什么要主动提供线索?”
伊莲娜作为证人被传唤上庭,她穿着国际刑警的制服,身姿挺拔:“是的,夜律师逃脱后立即向我提供了别墅附近的葡萄园特征,我们据此锁定了军火库位置。现场查获的军火上,还留有皇甫集团的伪造标签,这些都是杜波依斯嫁祸的铁证。”
勒布朗试图反驳:“这可能是你们事后串通好的说辞!”
“那就请勒布朗律师解释一下这个。”夜清鸢调出一段录音,按下播放键。
录音里传来杜波依斯的声音,带着嚣张的得意:“……把那个联合国律师抓来,皇甫封肯定会妥协……等拿到分公司的股权,就把她扔去北非,让她永远闭嘴……”
这段录音,是苍木通过特殊渠道破译的。那是杜波依斯的电话录音。
“这是杜波依斯在别墅客厅里给属下打电话时,下达的命令。录音时间是7月17日晚上8点17分。”夜清鸢看着勒布朗,“请问,我如何与一个被关押的人‘串通’?又如何‘自导自演’一场随时可能被灭口的绑架?”
勒布朗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精心准备的指控逻辑,在铁证面前像纸糊的房子一样崩塌。
主审法官看向检察官:“检方还有其他证据吗?”
检察官脸色难看地摇了摇头。他手里的证据,大多是杜波依斯团队提供的二手资料,此刻在夜清鸢的铁证面前,显得漏洞百出。
夜清鸢却没有停下,她走到辩护席前,拿起最后一份文件,这是她精心准备的“杀手锏”。
“法官阁下,各位陪审员。”夜清鸢的声音响彻法庭,带着国际律师特有的沉稳与锐利,“刚才的庭辩,让我想起三年前在海牙国际法院的一场庭审。当时我为南苏丹的难民辩护,对方律师也像今天这样,试图用伪造的证据混淆视听。但他忘了,国际法的根基不是诡辩,而是对生命与正义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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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举起手中的文件,封面印着联合国《国际律师执业准则》:“作为联合国认证的国际律师,我的执业准则第一条就是‘以事实为依据,以法律为准绳’。杜波依斯团队指控我的每一条‘证据’,都违背了这一准则——他们伪造时间线、剪辑监控录像、无视证人的真实意愿,甚至试图用‘绑架’这种暴力行为来掩盖真相。”
投影仪上开始播放一段视频,是夜清鸢在联合国办事处的工作记录片——画面里的她在难民营为受害者整理证词,在战乱地区的临时法庭上据理力争,在硝烟未散的废墟里寻找证据。
“我处理过的案件里,从人口走私到战争罪,每一个都沾满了血泪。”夜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更加坚定,“我见过被军火摧残的村庄,见过被走私集团拆散的家庭,见过用生命守护正义的普通人——正因为如此,我绝不会容忍任何人利用法律的漏洞,为非法军火交易站台,更不会让自己成为伤害无辜者的帮凶!”
夜清鸢转向勒布朗,目光如刀:“勒布朗律师,你执业三十年,赢过无数官司。但我想问你,当你为贪腐官员脱罪时,是否想过那些因他们的贪腐而失去家园的难民?当你试图为杜波依斯掩盖军火交易时,是否想过那些被这些军火杀死的平民?”
勒布朗的脸色惨白如纸,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第一次意识到,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律师,不仅拥有扎实的证据,更拥有他早已丢失的、对正义的信仰。
“我这里有一份名单。”夜清鸢拿出最后一份证据,“这是过去五年里,被杜波依斯贩卖的军火伤害的受害者名单,共127人,来自7个国家。其中有32名儿童,最小的只有4岁。”
名单通过投影仪缓缓滚动,每一个名字旁,都附有受害者的照片和简要遭遇——有人在恐怖袭击中失去双腿,有人在战乱中失去全家,有人至今仍在难民营里瑟瑟发抖。
法庭里响起低低的啜泣声,连主审法官的眼眶都红了。
“这些,才是我们应该关注的证据。”夜清鸢的声音平静却充满力量,“杜波依斯的辩护团队试图将焦点转移到我身上,无非是想掩盖这些罪行。但我相信,正义或许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
夜清鸢最后看向主审法官和陪审团:“基于以上所有证据,我请求法庭:一、驳回对我的所有指控,并要求对方律师当庭对我道歉;二、将杜波依斯及其同伙的非法军火交易案移交国际刑事法院;三、彻查f国司法系统中与杜波依斯勾结的人员,还受害者一个公道。”
说完,她深深鞠躬,回到辩护席上。整个法庭鸦雀无声,几秒钟后,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连法警和书记员都忍不住鼓掌。
勒布朗默默地收起文件,向主审法官递上了撤诉申请,然后走夜清鸢面前,弯腰90度,诚恳的道歉。
然后低着头走出了法庭。他知道,自己不仅输掉了这场官司,更输掉了作为律师的尊严。
主审法官敲下法槌,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庄重:“经过法庭调查和辩论,本庭认为,检方对被告夜清鸢的指控缺乏事实依据,证据链存在重大漏洞。现判决如下:被告夜清鸢,所有指控均不成立,当庭释放!”
法槌落下的瞬间,皇甫封从旁听席上冲下来,紧紧抱住夜清鸢。他的眼眶通红,千言万语都化作一句:“我就知道,你可以。我们可以的!”
夜清鸢靠在他怀里,听着法庭里经久不息的掌声,突然觉得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这就是她选择的路——或许充满荆棘,或许面临误解,但只要能为正义多争取一分,就值得。
走出法院时,巴黎的阳光正好。伊莲娜带着国际刑警的同事在门口等候,看到夜清鸢,立刻上前拥抱:“恭喜你,我的英雄。”
安雅拄着拐杖,笑着递上一束向日葵,看起来恢复的不错:“这是难民营的孩子们让我送给你的,他们说,你是照亮黑暗的光。鸢,原本约定纽约本部见,没想到在f国以这样的方式再次相遇。”
“我很期待你回归本部与我一起奋战!”夜清鸢抱抱她,接过她手中的花。
“会的,很快我就可以回去了!”安雅笑的很开心,她就知道夜清鸢可以的,她一直都是很厉害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