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为了她放弃你现在的事业吗？”皇甫封的一句话，让司徒冥沉默了，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结果很残忍，他不想放弃，至少在这个当打之年，他还不想放弃，他还想拼搏一番。
“她拒绝过我很多次。”司徒冥的声音低了下来，带着一丝疲惫，“我知道，我们两个是很合拍的搭档，真做情侣，或许我们之间就会变得不一样。她不想改变我们之间的关系。”
抛开一切来看，谁不会介意自己另一半整天处于危险中？两人的职业随时能将自己处于危险之中。这次安全了，谁敢保证下一次百分百的安全？
“我看得出来，清鸢她热爱自己这份事业，她不会因为任何人放弃自己的事业，你也一样，至少现在不会。”皇甫封作为旁观者，他看的明白，或许夜清鸢对司徒冥有不一样的情愫，但是还没有到达为了对方放弃一切的地步，他有机会。
“司徒警官，你真的以为，她肩膀上的那道疤，对她没有影响吗？”苍木和他说过司徒冥和夜清鸢之间的纠葛，贯穿肩膀的枪伤，好在只是在肩膀，如果是大脑，又或者是心脏呢？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中了司徒冥的软肋。他想起夜清鸢受伤后，很长一段时间都失眠，总是在梦里惊醒，下意识地摸向肩膀。他知道，那道疤不仅是身体上的创伤，更是心理上的阴影。那是她第一次独立接受案件，她那会才22岁，就敢推开他拿自己挡子弹，她能不害怕吗？
“我会保护她。”司徒冥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异常坚定。
“你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保护她？”皇甫封的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夜清鸢能替你挡一次子弹，下一次呢？子弹如果是向着心脏呢？如果夜清鸢在你身边，你觉得她会选择躲子弹还是选择替你去死？”
司徒冥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震惊。他从没想过这个，但是皇甫封的话就像当头一棒，狠狠敲下，将他所有的不确定和期待全砸醒了。以他对夜清鸢的了解，真出现这种状况，夜清鸢觉得选择后者，但是如果她真的选择了后面这个，他又该怎么办？
“这话虽然不中听，但是你不能否认，下一次危险来临时，谁都不能预计后果。如果是一个我们谁都承受不了的结果，你又该如何？世界上只有一个夜清鸢，人生不能重启。”皇甫封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清鸢需要的，是一个能在她身后托底的人，而不是一个让她时刻提心吊胆的人。”
司徒冥沉默了，阳光照在他的脸上，却暖不了他冰冷的心。他不得不承认，皇甫封说的是对的。他给不了夜清鸢安稳，这是他最大的软肋，也是皇甫封最大的优势。
“不管怎么样，”司徒冥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在她明确拒绝我之前，我不会放弃。”
皇甫封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往公寓的方向走去：“早餐该凉了。”
司徒冥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他知道，这场“战争”，他从一开始就处于劣势。但他不后悔，也不会退缩。
因为他爱夜清鸢，爱她的果断，爱她的坚强，爱她肩膀上那道代表着勇敢的疤痕。这份爱，足以支撑他等下去，哪怕前路布满荆棘。
远处传来早餐的香味，混合着牛奶的甜腻。司徒冥深吸一口气，迈开脚步，往家的方向走去。无论如何，他都要陪在夜清鸢身边，哪怕只是以朋友的身份。
司徒冥和皇甫封一前一后回到公寓时，早餐的香气已经弥漫了整个屋子。夜清鸢正把最后一盘煎蛋端上桌，晨光透过厨房的窗户落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
“回来了？洗手吃饭。”她抬头笑了笑，自然地把一杯温牛奶推到司徒冥面前，又看向皇甫封，“封总，米粥和牛奶，需要哪个？”
夜清鸢和司徒冥两人亲密的互动像一根针，轻轻刺在皇甫封心上。他看着司徒冥熟练地拿起吐司抹果酱，看着两人相视一笑的默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有些东西，是后来者取缔不了的，这点他必须得承认，而且得接受。
“我都可以！”其实他很少吃早饭，一般早上就是一杯加了冰的黑咖啡。
“那就，来碗米粥吧！”夜清鸢递上一碗白米粥，华国人的早餐标配，米粥配着小咸菜，再来一个咸鸭蛋。
早餐在略显沉默的气氛中结束。皇甫封识趣地告辞，临走前深深地看了夜清鸢一眼，那眼神里的势在必得，让司徒冥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他对你有小心思。”皇甫封走后，司徒冥忍不住开口。
“什么心思？”夜清鸢收拾着碗筷，有些不解，她和皇甫封不熟，见面也才几次，他对她有什么小心思？
司徒冥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响了，屏幕上跳出“妈”的名字。他愣了一下，接起电话：“妈？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
“臭小子，你是不是忘了，我今天到京市啊！”电话那头的声音中气十足，带着点嗔怪，“赶紧来机场接我，我半小时后落地了！”
司徒冥这才想起，他来华国前，母亲说要也要来华旅游，顺便看夜清鸢。他一拍脑门：“抱歉妈，我忘了！我马上过去！”
挂了电话，他有些无奈地看向夜清鸢：“我妈来了，我得去机场接她。”
“阿姨来了？”夜清鸢眼睛一亮，“我跟你一起去！我都好久没见她了。”她在国第一次见周阿姨，是在她替司徒冥当子弹那一次，从那次见面后，周阿姨就把她当亲闺女了，有时候司徒冥都要怀疑他是不是亲生的。
很多次她在tsdr本部的时候，周阿姨都会给她送各种好吃的，搞得本部的同事都以为是她亲妈，都喊她夜妈妈，而周阿姨从没反驳过，依旧经常给她带各种好吃的。她在周阿姨身上感受到了不一样的温暖。
司徒冥的母亲周兰是大学教授，性格爽朗，和夜清鸢格外投缘。每次视频通话，都要拉着夜清鸢聊上半小时，一口一个“闺女”，把司徒冥听得郁闷无比，却让夜清鸢笑得合不拢嘴。
“不用了，你在家休息吧，本来就是回来休息的，我接她回来就行。”司徒冥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有些期待。他知道母亲的性子，说不定能帮上忙。
“你昨晚喝了那么多酒，万一查出酒驾怎么办？我开车，”夜清鸢拿起外套，“走吧，再晚就赶不上了。”
司徒冥闻着自己身上还有酒味，觉得夜清鸢说的有道理，昨晚确实喝了不少，一起就一起吧。司徒冥赶紧跟上夜清鸢的脚步。
机场大厅里，周兰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夜清鸢，笑着挥手：“鸢丫头！这里！”
“阿姨！”夜清鸢快步走过去，给了她一个拥抱，“好久不见，您越来越年轻了！”
“就你嘴甜！”周兰拉着她的手，笑得合不拢嘴，眼神在她和司徒冥之间来回打转，“我这儿子就是个木头，让你受委屈了吧？”
“妈！”司徒冥无奈地打断她，“您刚落地就说这个。”
“我不说你就更没指望了！”周兰瞪了他一眼，又转向夜清鸢，“清鸢啊，阿姨这次来，就是专程为了你的事……”
“妈！”司徒冥赶紧把行李箱抢过来，“先回家再说，这里人多。”
夜清鸢看着司徒冥通红的耳根，忍不住笑了。她知道周兰的心思，却并不反感。这位阿姨的热情里带着真诚的疼爱，让她想起了过世的妈妈。
回去的路上，司徒冥开的车。周兰拉着夜清鸢聊个不停，从她的工作聊到生活，最后自然而然地绕回了司徒冥身上。
“清鸢啊，你别看这小子闷，心里有数着呢。”周兰开始“推销”儿子，“上次你在伦敦出差，他听说那边有台风，连夜买了机票赶过去，结果你早没事了，他倒在机场冻了一夜……”
“妈！”司徒冥的脸更红了。
夜清鸢的心却微微一动。她记得那次台风，确实有人匿名给她送了一大箱应急物资，当时她还以为是律所安排的，现在想来，恐怕是司徒冥。
“阿姨，司徒他一直很照顾我。”夜清鸢的语气柔和了许多。
“照顾是应该的！”周兰拍了拍她的手，“不过啊，光照顾还不够。清鸢，你就给这小子一个机会呗？他要是敢对你不好，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夜清鸢笑而不语，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脑袋里却闪过了皇甫封那张英俊的脸，她下意识的皱眉，他们明明没有见过几次面，为什么这会她会想起他？
周兰也是有眼力劲的，她其实一直知道夜清鸢对自己儿子没有男女之间的感情，但是她真的很喜欢夜清鸢，儿子也喜欢。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来，她这次来华国，也是想帮儿子一把。至于最终的结果，那就听天由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