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土!回来!这是违反军令!”
风声在耳边呼啸,将卡卡西的吼声撕扯得支离破碎。
宇智波带土根本听不见,或者说,他根本不想听。
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那口枯井里堆栈的尸体,只有那个至死都死不暝目的老人的眼神。
那双浑浊的眼睛象是一把烧红的烙铁,死死地烫在他的视网膜上,哪怕闭上眼,也是一片血红。
“该死!该死!该死!”
带土脚下的查克拉爆发到了极致,瞬身术被他用得如同不要命一般。
橘黄色的护目镜下,那双只有二勾玉的写轮眼疯狂转动,捕捉着空气中那一丝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前方就是平安县城的宪兵队大楼,那座灰扑扑的建筑象是一头蹲伏在阴影里的食人兽,隐约传来的惨叫声和狂笑声,正是从这头野兽的肚子里发出来的。
“轰!”
没有任何战术迂回,没有任何潜入侦查。
带土象是一枚人形炮弹,直接撞碎了宪兵队厚重的红木大门。
碎木飞溅中,两个正在门口站岗的日军哨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两枚手里剑精准地切断了喉管,捂着脖子“荷荷”地倒了下去。
但这仅仅是开始。
带土冲进了院子,顺着那凄厉的哭喊声,一脚踹开了审讯室的铁门。
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
审讯室里充满了令人窒息的血腥味和焦糊味。
昏暗的灯光下,几个只穿着兜裆布的日军正在狂笑。
在他们中间的刑架上,绑着一个看起来只有十六七岁的姑娘。
那是之前那个老人口中的“唯一的苗”。
但现在,她已经不再象个人了。
她的衣服早已成了碎片,身上没有一块好肉,到处都是被烙铁烫过的痕迹和鞭痕。
一个肥胖的日军军曹正抓着她的头发,手里的剌刀正一点点地挑开她的指甲,嘴里说着带土听不懂但能感受到极致恶意的日语:“支那猪,叫啊!怎么不叫了?”
门被踹开的巨响让那个军曹愣了一下,他转过头,脸上还挂着那副残忍而猥琐的笑容。
也就是在这这一秒,刑架上的姑娘似乎用尽了最后的一丝力气,那原本已经涣散的瞳孔在看到带土身上的军装时,微微动了一下。
然后,她的头无力地垂了下去。
生命的气息,彻底断绝。
“啊……”
带土站在门口,嘴巴微微张开,喉咙里发出了一声破碎的气音。
死了。
又死了。
就在他的面前,就在他晚到的这一秒。
赵刚政委曾经在课堂上给他们放过《二战风云》,讲过“盛京大屠杀”,讲过“旅顺三日”。
那时候带土虽然愤怒,但那毕竟是历史,是黑白的照片,是遥远的故事。
但现在,这是红色的。
滚烫的、腥臭的、刚刚停止跳动的红色现实。
“为什么……”带土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斗,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即将撑破血管的愤怒,“你们这群畜生……为什么要这么做!!”
“八嘎!哪里来的小鬼!”那军曹扔下剌刀,从腰间拔出王八盒子就要射击。
“砰!”
枪响了。
但子弹在击中带土眉心的瞬间,带土消失了,瞬身之术,子弹打在了带土身后的墙上。
带土瞬身到一旁。
他依然死死地盯着那个姑娘的尸体,脑海中属于宇智波一族那名为“爱”的神经,在这一刻被名为“民族苦难”的巨大悲怆彻底崩断。
在这个并行世界,没有野原琳的死。
但此时此刻,这片土地上千千万万个死去的同胞,每一个都是琳。
巨大的、阴冷的、充满了毁灭欲望的查克拉,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他的双眼。
“啊啊啊啊啊——!!!”
带土捂着眼睛,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嘶吼。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淌下来,那是眼部经络承受不住这股恐怖力量而崩裂的证明。
在那血色的视界中,原本疯狂旋转的二勾玉并没有停留在三勾玉的阶段。
极致的爱,孕育极致的恨。
极致的悲泯,催生极致的力量。
在这股足以撼动灵魂的国仇家恨面前,写轮眼的进化法则被强行改写了。
那红色的勾玉瞬间融合、拉伸,化作了一个诡异而锋利的黑色风车图案。
万花筒写轮眼,开眼!
“你们……”
带土缓缓放下手,露出了那双流着血泪、如同恶鬼般的眼睛。
他的声音不再是少年的清亮,而是低沉得仿佛来自九幽地狱。
“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那军曹被这双眼睛盯住的瞬间,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手里的枪都在哆嗦:“你……你是什么怪物?!”
带土没有结印,只是微微偏了一下头,那只左眼的万花筒聚焦在了军曹的脑袋上。
“神威。”
空间,扭曲了。
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任何血光飞溅。
军曹那颗肥硕的脑袋周围的空间突然出现了一个螺旋状的旋涡,就象是一张看不见的巨口。
下一秒,随着“咔嚓”一声脆响,他的脑袋直接被拧断,随即被吸入了异空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无头尸体依然保持着站立的姿势,脖颈处的切口平整得不可思议,直到两秒后,鲜血才象喷泉一样涌了出来。
“纳尼?!”
剩下的几个日军吓得魂飞魄散,有人尖叫着去拿枪,有人连滚带爬地往门口跑。
“谁允许你们动了?”
带土象是个没有感情的死神,一步一步走进审讯室。
他眼中的风车缓缓转动,目光所及之处,便是绝对的死亡禁区。
一个正要拉枪栓的日军,半个肩膀连带着手臂瞬间消失,整个人象个陀螺一样惨叫着倒地。
一个试图从窗户跳出去的日军,身体还在半空,腰部就被空间旋涡截断,上半身飞出了窗外,下半身却留在了屋内。
这不是战斗。
这是清理垃圾。
带土甚至没有使用任何火遁或者体术,他就那样走着,任凭那些惊恐的日军对他开枪。
子弹穿透他的身体,却伤不到他分毫,这就是神威的“虚化”能力——在这一刻,他既是实体,也是虚无。
“魔鬼……你是魔鬼!!”
最后一个活着的日军大佐缩在墙角,手里举着指挥刀,裤裆已经湿成了一片,涕泪横流地嚎叫着。
带土走到了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刚才还在发号施令的军官。
“魔鬼?”
带土冷笑了一声,那笑容在满脸血泪的映衬下显得格然狰狞。
“对于你们这群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来说,我就是魔鬼。”
“记住我的名字,我是宇智波带土。”
“也是……华国志愿军。”
带土猛地伸出手,一把掐住了大佐的脖子,万花筒写轮眼近距离地对着他的脸。
“去地狱里谶悔吧。不,地狱都嫌你们脏,消失在虚无里吧。”
“神威——绞杀!”
空间旋涡在大佐的身上爆发,将他的身体像拧麻花一样扭曲、撕裂,最后彻底吞噬,连一滴血都没有留下。
当卡卡西和凯气喘吁吁地赶到时,宪兵队的大院里已经是一片死寂。
满地的残肢断臂,墙上、地上全是触目惊心的血迹,但奇怪的是,很多尸体都是残缺不全的,切口平整得可怕。
而在那间审讯室里,带土正跪在那个已经死去的姑娘身边。
他脱下了自己那件印着宇智波团扇标志的外套,轻轻地盖在了姑娘残破不堪的身体上,动作温柔得象是在哄一个睡着的孩子。
“带土……”卡卡西站在门口,握着白牙短刀的手微微颤斗。
他看到了带土回过头来的样子。
那张原本总是挂着傻笑的脸上,此刻布满了干涸的血迹。
那双眼睛里的图案,让卡卡西这个见多识广的天才都感到一阵心悸。
那是超越了三勾玉的存在,是充满了不祥与毁灭气息的眼睛。
但那眼神里,却透着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
“卡卡西。”
带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缓缓站起身,并没有擦去脸上的血泪,而是任由它们凝固在脸上,象是一道道红色的战纹。
“政委说得对,光有爱是不够的。”
带土抬起头,看向窗外那片被硝烟染黑的天空,那只猩红的右眼微微眯起,透出一股令人胆寒的杀意。
“在这个吃人的世界里,想要保护像琳、象这个姑娘一样的人,想要实现人人如龙的世界……”
“我们必须先化身为修罗。”
“把这些鬼子,一个不留地……驱逐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