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令人绝望的黑色。
就在团藏怒吼出声的那一刻,他胸口的术式仿佛活过来的毒蛇,漆黑的墨汁疯狂喷涌,瞬间就要将方圆几十米内的所有生命物质吞噬殆尽。
这是团藏最后的底牌,也是他作为“忍之暗”最后的疯狂——既然不能掌控,那就同归于尽。老师啊,这次我可是比日斩那家伙先站出来了,我才是火影!
波风水门瞳孔骤缩,那一瞬间,他的神经反应速度快到了极致,手中的飞雷神苦无已经举起,想要带着赵刚强行转移。
但他快,那黑色的墨汁更快,死亡的气息已经触碰到了两人的衣角。
然而,预想中的湮灭并没有发生。
“唉,真是的,现在的反派心理素质都这么差吗?动不动就玩自爆,这属于违规操作啊。”
一道慵懒、甚至带着几分抱怨的声音,突兀地切入了这生死一瞬的画面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暂停键。
那喷涌而出的黑色墨汁,就象是被某种看不见的力量强行按了回去,定格在团藏胸口半米处,再也不得寸进半步。
团藏那张狰狞扭曲的脸,此刻僵硬得象是一尊劣质的蜡像,眼神空洞,嘴角还挂着那疯狂的狞笑,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在他面前,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优衣库打折衬衫,戴着比瓶底还厚的黑框眼镜,手里还端着个掉漆大瓷缸的年轻人。
特事局文档室管理员,林幻。
他正用一种看“医闹患者”的眼神看着团藏,慢条斯理地伸出一根手指,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
“啧啧啧,这位大爷,您的心理防线全是漏洞啊。”
林幻叹了口气,有些嫌弃地往后退了半步,似乎怕那墨汁溅到自己刚洗的衬衫上,“满脑子的阴谋、算计、自卑和恐惧……您的精神世界简直就是个露天垃圾场,苍蝇都比您的念头干净。”
“你……做了……什么……”
团藏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那不是他在说话,而是他在极度的精神压迫下,潜意识里挤出的最后一丝理智。
现实世界里,他只是呆立不动。
但在林幻构筑的精神世界里,团藏正经历着比死亡更恐怖的折磨。
团藏惊恐地发现,自己站在了火影岩上。
但下面不是欢呼的村民,而是无数双冷漠的眼睛。
他看到了年轻时的猿飞日斩,正一脸遗撼地看着他:“团藏,你终究只是地下的根,见不得光。”
他看到了被他暗地害死的宇智波镜,看到了被他逼死的白牙,看到了无数死在他阴谋下的冤魂。
“我是为了木叶!我是为了木叶啊!!”团藏在幻境中嘶吼,想要结印,却发现自己的手变成了枯枝,一碰就碎。
“为了木叶?不,你只是为了你自己那点可怜的权力欲罢了。”林幻的声音如同神谕般在天空中回荡,“你嫉妒猿飞,你恐惧被遗忘,你甚至不敢正视自己的软弱。就在这里慢慢谶悔吧,什么时候想通了……哦,抱歉,你没时间了。”
现实中,林幻打了个响指。
“啪。”
这位叱咤忍界半个世纪的“忍之暗”,此刻就象个患了老年痴呆的流浪汉,瘫软在地,嘴角流着涎水,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我是火影……我是火影……”
全场死寂。
波风水门握着苦无的手僵在半空,冷汗顺着他的脸颊滑落。
刚才那一瞬间,连他都没有感知到林幻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更没有感觉到任何查克拉的流动。
如果那个术是对着自己放的……
水门不敢想。
“哎呀,赵政委,您没事吧?”
解决完团藏,林幻瞬间切换回了“社畜模式”,一脸谄媚地凑到赵刚身边,心疼地看着赵刚衣服上的一个小口子,“这算工伤吧?刚才我跑太快,鞋底好象磨坏了,局里能给报销不?”
赵刚淡定地拍了拍肩膀上的灰尘,指了指周围那些还在发愣的根部忍者:“先把垃圾扫了。”
一旁的水门看着还架在赵刚脖子的苦无,一脸懵逼,现在你是人质啊喂,还在下命令。
“得嘞!”
随着林幻的话音落下,周围原本空无一物的废墟中,突然亮起了一片密密麻麻的红点。
那是激光瞄准器的光斑。
“怎……怎么可能?!”
一名根部上忍惊恐地发现,自己引以为傲的隐匿术,在对方眼中简直就象是在裸奔。
“热成像锁定。”
“心跳侦测锁定。”
“全息轮廓勾勒完毕。”
特事局特种部队的通信频道里,声音冷酷得象是机械。
对于这群接受过查克拉改造、配备了漫威华国魔改版单兵战术目镜的华国特种兵来说,忍者的隐匿手段简直就是笑话。
你躲在石头后面?
穿甲弹了解一下。
你用变身术?
热成像里你就是个红彤彤的大灯泡。
你屏住呼吸?
你的心跳声在侦测器里比低音炮还响。
“开火。”
噗噗噗噗——!
装了消音器的自动步枪发出一连串沉闷的声响。
没有惨叫,只有重物倒地的声音。
那十几名跟随团藏而来的根部精锐,甚至链接印的机会都没有,眉心便绽开了一朵朵凄艳的血花,整齐划一地倒在了这片他们想要守护、却最终埋葬了他们的土地上。
所谓的根,在更高维度的科技与力量降维打击下,连同那个旧时代,被连根拔起。
硝烟散去,只剩下瘫软在地的团藏,还在对着空气傻笑。
波风水门看着这一幕,手中的飞雷神苦无,慢慢地、慢慢地放了下来。
他转过头,看向赵刚,又看了看那个手里拿着《赤色宣言》、还在给战俘分红烧肉的雨忍,眼神中的迷茫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决绝。
“我输了。”
水门的声音很轻,却很坚定,“不是输给了你们的力量,是输给了这该死的现实。”
他把那枚特制的苦无插回忍具包,就象是收起了一个时代。
“团藏大人……不,志村团藏的所作所为,代表不了木叶,但也确实是木叶的一部分。我无法否认这黑暗的存在。”
水门抬头,那双湛蓝的眼眸直视赵刚,“我不会投降,因为我是木叶的忍者。但我这次,不会再挥刀了。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明智的选择。”赵刚微微一笑,举起手中的保温杯致意,“水门同志,你的格局,比那个只会抽烟的老头子大多了。”
“别叫我同志,我还没那个觉悟。”水门苦笑一声,身形一闪,消失在原地,“我走了。还有……谢谢你们没杀他,虽然他活着可能比死了更痛苦。”
……
联军大营。
猿飞日斩手中的望远镜掉落在地,镜片摔得粉碎。
远处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就象是一记记响亮的耳光,抽在他那张苍老的脸上。
雷影败了,土影残了,大蛇丸反了,团藏疯了。
现在,连他最后的希望,那个被誉为预言之子的波风水门,竟然也……
“日斩!让九尾上吧!”
转寝小春冲进帐篷,满脸惊慌,“前线顶不住了!那些拿着奇怪铁管子的人马上就要冲过来了!只有尾兽玉能挡住他们!”
“九尾……”猿飞日斩的手在颤斗。
那是玖辛奈啊,是水门的妻子,是村子最后的人柱力。
一旦暴走……
就在这时,帐帘被猛地掀开。
一道金色的身影带着寒风闯了进来。
“不行!”
波风水门拦在猿飞日斩面前,平日里温和的脸上,此刻却满是冰霜,“玖辛奈还在分娩期,封印极不稳定!现在让她上战场,就是让她去死!”
“水门!你是木叶的忍者!”转寝小春尖叫道,“为了村子,必要的牺牲是——”
“闭嘴!”
一声暴喝,打断了顾问的喋喋不休。
水门身上爆发出的查克拉,竟然逼得两位顾问倒退了好几步。
他冷冷地看着这群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高层,眼中满是失望。
“团藏去自爆的时候,你们在哪里?大蛇丸反叛的时候,你们在哪里?现在要拿我的妻子、拿村子的未来去填命,你们倒是积极了?”
水门深吸一口气,摘下了手臂上的暗部臂章,狠狠摔在地上。
“三代大人,这场战争,我们已经输了。为了那所谓的‘大国尊严’,还要死多少人你们才甘心?”
“我要带玖辛奈走。如果有谁想拦我……”
水门的手搭在了腰间的忍具包上,那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尽管试试,看是你们的命令快,还是我的飞雷神快。”
说完,他看都没看猿飞日斩一眼,化作一道金光,直接冲向了后方安置人柱力的营帐。
猿飞日斩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整个人瘫坐在椅子上。
人心散了。
队伍,带不动了。
随着波风水门的离去和根部的复灭,联军最后的抵抗意志彻底崩塌。
战场上,只剩下云隐和岩隐的一群死硬分子还在负隅顽抗。
还有那一群宇智波一族的忍者。
他们开着鲜红的写轮眼,在战场上疯狂地想要查找对手进行幻术对决。
“看着我的眼睛!!”一名宇智波上忍对着一名特事局重装步兵怒吼。
那名步兵淡定地嚼着口香糖,通过厚厚的战术护目镜(内置防幻术滤镜),像看傻子一样看着对方。
“这人有病吧?一直瞪我干啥?”
步兵转头对旁边的队友吐槽,“是不是想碰瓷?”
“别理他,上面说了,这种红眼病是遗传病,治不好的。直接物理麻醉。”
“得嘞!”
步兵抬起手中的大口径霰弹枪,枪托狠狠砸在那名宇智波忍者的脸上。
“看你妹啊看!不知道战场上盯着人看很不礼貌吗?”
砰!
宇智波忍者被这一枪托砸得鼻梁骨粉碎,引以为傲的写轮眼除了流眼泪啥用没有,直接昏死过去。
高端局进不去,低端局被人当猴耍。
这就是高傲的宇智波在现代战争面前的真实写照。
“差不多了。”
混沌镜空间内,李越看着这一边倒的局势,声音通过精神链接传遍全场。
“长门,打扫战场。给这群旧时代的遗老遗少们,最后一击。”
“了解。”
长门缓缓升空,身后的红云黑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伸出双手,轮回眼的波纹在空气中激荡,正准备释放神罗天征彻底终结这场闹剧。
然而,就在这时。
吼——————!
一道充满了暴虐、憎恨、毁灭气息的咆哮声,突然从联军大营的后方炸响。
大地剧烈震颤,甚至连特事局的坦克都开始摇晃。
一股猩红到发黑的查克拉,如同火山爆发般冲天而起,瞬间染红了半边天空。
在那令人窒息的红色风暴中,九条巨大的尾巴狂乱舞动,每一次拍击都让周围的山体崩塌。
一只如山岳般庞大的妖狐,带着毁天灭地的气势,出现在了战场的最中央。
它没有理会联军,也没有理会特事局,而是仰天长啸,那双充满疯狂的竖瞳,死死盯着天空中悬浮的长门。
“那是……”张大彪咽了口唾沫,手中的巨剑握紧了几分,“这就是传说中的九尾妖狐?这查克拉量……有点意思啊!”
“看来,旧时代还不甘心就这么入土啊。”
李越的声音依旧平静,但镜面上的光芒却变得更加贪婪。
“好大的一块电池,不知道如果把它塞进反应堆里,能给国家省多少电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