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山回想起刚才邱叶叙述的遭遇,重重地点头:“陈家这个祸害,竟然敢欺负女同志!这可是要吃枪子的大罪!他们是怎么敢的!”
林风冷笑一声,“他们把自己当成大队的土皇帝,根本不觉得国家的法律能管的到他们。这次,就让他们知道知道厉害!”
周大山点点头,“听邱知青所说,陈家父子在咱们大队还不知道害了多少人,我竟然完全不知情……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
林风叹了口气,“一般女同志遭遇这种事都怕被人知道丢脸、怕被人议论、怕损害名声,多半不敢对外说,再加之陈家父子的威胁,也不敢去报公安,这才让他们这么猖狂!”
周大山迟疑了一下,压低声音:“那邱知青……愿意作证吗?”
林风点头:“我和她谈过了。只要我们知情的人帮她遮掩,保住她的名声,她愿意作证。”
周大山点头道:“那就好。明天一早,我们就带邱叶去报案。”
正说着,周卫东一阵风似的冲进屋,大门被他“嘭”的一声撞开。
周大山皱眉低斥:“轻点儿!孩子们都睡了!”
周卫东却恍若未闻,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林风,声音都变了调:“小林……陈家那些人,全都是你放倒的?”
林风心知瞒不住,只得点头承认。
周大山听得一头雾水:“放倒?你是说……小林一个人把陈家那七八个壮劳力全撂倒了?”
“何止是撂倒!”周卫东激动得声音发颤,“我赶到时,那七八个人横七竖八躺了一地,哎哟哎哟直叫唤,连爬都爬不起来!”
周大山倒吸一口凉气,重新打量起林风。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温文尔雅的知青竟有这般本事。
林风暗叹一声,随即斟酌着解释道:“我从小跟着家里长辈练过些强身健体的功夫,雪梅是知道的。练了这些年,总算有些成效。”
周大山虽未亲眼所见,但见儿子说得真切,便信了七八分。
又听他说周雪梅也知道这事,心里反倒踏实了些。
要是林风真有这等本事,日后雪梅跟了他,倒不怕受人欺负。
唯独周卫东心中惊疑未消。
他亲眼见过那些人的伤势,表面虽不见血,可个个痛得面目扭曲,分明是伤在了里头。
尤其其中两个二百来斤的壮汉,平日里在村里横着走,竟也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
“强身健体的功夫?”周卫东暗自嘀咕,看向林风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深意,“这劳什子强身健体……怕是没那么简单。”
林风被周卫东盯得心里发毛,忙道:“周叔,要是没别的事,我就先回去了。明儿一早我再过来。”
周大山点头:“成。既然陈家人今晚折腾不动了,大伙儿都歇着吧。”
回去路上经过事发地,那几个陈家人还瘫在地上呻吟。
陈占林看见林风,躺在地上还嘴里不干不净地咒骂着。
林风懒得理会,朝着伤得最重的陈富贵走去。
对方脸旁积着一小滩暗红血迹,在月光下格外刺眼。
陈富贵一见他,挣扎着想往后缩,脸上满是惊惧:“林、林风……你行行好,放过我们……往后我们见了你绕道走,再不敢找麻烦了……”
林风停下脚步,缓缓蹲下身,平视着这个昔日作威作福的大队长。
半晌,他才悠悠开口:“陈大队长这话说的,倒象是我林风不依不饶。”
“从头到尾,不都是你们陈家追着我不放么?”
他声音不高,字字却象淬了冰,“陈栓柱自作自受,想通过黑瞎子除掉我,难不成是我逼他的?”
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骂骂咧咧的陈占林,“你二儿子更蠢,用那种上不得台面的手段陷害我。”
他往前倾了倾身,“至于你陈富贵,身为大队干部,不想着给乡亲们谋福,反倒变着法儿欺压良善,祸害妇女……”
“你们做了这么多恶事,却还想让我放过你们?”
陈富贵嘴唇剧烈颤斗着,浑浊的泪水顺着脸上的沟壑滑落。
他徒劳地张了几次嘴,终于嘶声道:“林风……你恨我,恨栓柱,恨占林,都成……我俩烂命一条,死就死了……”
听到这话,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的陈占林突然噤了声。
陈富贵却没理会他,只死死盯着林风,声音嘶哑地哀求:“林风……你恨我们,要杀要剐都认了。”
“可金贵才十六,我们干的那些脏事他半点不知情,也从没沾过手……求你放过他,给孩子留条活路……还有方白薇肚子里的孩子……”
不等林风开口,陈占林猛地爆发了:“爹!陈金贵是你儿子,我陈占林就不是了吗?!”
他喘着粗气,突然转向林风,语气竟带上了哭腔,“林风……你别告发我,我给你钱!”
“你要多少?五十?一百?两百?!我给你钱,你把我放了!”
“爸,你快说给他钱,你快说啊!!”
然而林风和陈富贵谁都没搭理他。
林风唇角勾起一抹讥诮的弧度,低下头看着陈富贵:“陈金贵无辜?”
“你贪墨村款时,他没吃你买的肉?你以权谋私时,他没沾过光?陈大队长,你这‘无辜’说得未免太轻巧。”
陈富贵痛苦地闭上眼,额角沁出冷汗,却仍强撑着说:“……这些与他无关,他根本不知情。我就剩这一个指望了,给老陈家留条根吧……算我求你了。”
“爸!!我还活着呢!”陈占林嘶声喊道。
林风却忽然俯身,目光如炬:“果然——你家里,藏着不少见不得光的钱财吧?”
陈富贵瞳孔骤缩,这才惊觉自己竟被林风套了话。
林风达成目的,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