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贵看着林风欢快的背影,心里一阵莫名的烦躁。
这反应完全不对啊!这小子怎么会是这副捡了钱的模样?
他这几天也是焦头烂额,心力交瘁。
先是承受了丧子之痛。
他不是没想过救大儿子陈栓柱,事发第一时间就托人给在粮食局当副局长的表哥送了信。
表哥在县城经营多年,人脉颇广,然而带回的消息却让他如坠冰窟。
因为林风在省里甚至京城都挂了名,成了被嘉奖的典型,这案子成了铁案,谁碰谁倒楣!
表哥严词警告他绝不可插手,甚至劝他:“你有三个儿子,舍一个保全大局没什么。别为了一个不成器的,断送了自己的前程!”
陈富贵在拘留所里挣扎了许久,最终,对权力和自保的渴望压倒了一切。
他选择了牺牲儿子,保全自己。
最后也是表哥出面运作,才勉强帮他保住了大队长的位置。
但代价是惨重的。
靠山公社书记戚新春被调走,他这些年砸在戚新春身上的重礼全打了水漂。新上的公社领导根本不买他的帐。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靠山村的村民看他的眼神也变了,以往的敬畏和顺从正在迅速消失。
这一切的根源,都是那个叫林风的知青!
新仇旧恨交织在一起,陈富贵咬牙切齿。
他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大儿子不能白死,他多年的经营不能白费!他一定要让林风付出惨痛的代价!
第二天,林风赶着载满木材的马爬犁,慢悠悠地走上了通往林场的山路。
然而,刚一脱离众人的视线,他就利落地跳下马车。
他手一挥,马爬犁和上面沉重的木材瞬间消失,被收进了八卦盘空间。
可惜的是,空间无法存放活物,那匹老马他只能牵走。
他找了个背风隐蔽的洼地,将马拴在结实的树桩上,留足了草料。
做完这一切,林风脚步轻快地朝着林场方向走去。
到了林场交接点,负责接收木材的办事员见到林风,先是一愣:“恩?靠山村大队今天怎么换人了?之前的人呢?”
林风面不改色地打了个哈哈:“啊,他们身体不舒服,大队长就派我来了。”
那办事员探头朝他身后看了看,更惊奇了:“哎?你的马爬犁咋只有爬犁?马呢?”
林风继续瞪着眼睛说瞎话,“马也病了,今天这趟活儿是我自己把木头拉过来的。”
“啥?!你自己拉过来的?!”办事员看着那堆成小山的木材,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得是多大的力气?
林风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啊,是,我……我天生力气就比常人大点儿。”
他一边应付着办事员,一边朝林场深处张望。
愣场这边离工棚区有些距离,这个时间点,姥爷和舅舅肯定都在上工。
他的目光扫过整个林场,终于在林场中央的空地上找到了目标。
只见一群人正喊着号子,在搬运巨大的原木。
即使隔得很远,那号子声也隐隐传来:“轻抬耗子重抬杠,不死也脱一层皮……”
舅舅张承宗和姥爷张守正赫然在列,两人正合力扛着一根又粗又重的圆木,步履维艰。
旁边站着两个手持木棍的工头,像监工一样盯着他们,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呵斥着。
而表弟安安正静静地坐在不远处的树桩下,身上裹着不合身的大棉袄,身旁放着一个小火盆。
这时,对接的办事员已经清点完毕,对林风说道:“行了,木头没问题,签个字你就可以回去了。”
按照常理,从靠山村到林场,赶着马爬犁得走将近一天,回去又得一天。
可林风今天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跑到了,现在要是立刻回去,非得引人怀疑不可。
他心念电转,立刻有了主意。
他假意朝着来路返回,却趁所有人不注意,一个闪身,悄无声息地溜进了姥爷他们居住的那间工棚。
他打算就在这里,一边修炼,一边安心等待姥爷和舅舅下工回来。
好容易等到日头西沉,姥爷他们回到工棚。
一推门,看见林风坐在里面,三人都吓了一跳。
林风赶忙起身解释,说自己是跟着村里的运输队来送木材的,顺路过来看看他们。
他先仔细检查了三大一小体术修炼的进展。
令他惊喜的是,三人不仅动作做得有模有样,连心法口诀也都背得滚瓜烂熟。
就连安安也比划得格外认真,一招一式透着稚气却毫不含糊。
“小风,你教的这体术真是神了!”张承宗语气激动,脸上泛着久违的光彩,“这些天我感觉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
张守正也深有同感地点头:“没错,以前抬完木头回来,这身子骨就跟散了架一样。现在干完活,感觉还能再走十里地!”
曹淑兰的气色比之前红润了许多,她搂着安安,眼里带着不可思议的欣喜:“我觉得身上轻快多了。最奇的是,带着安安练的第二天,他感冒就自己好了……这体术,太管用了。”
林风心里暗笑,八卦盘出品的功法,自然是不同凡响。
检查完“作业”,他宣布道:“姥爷,舅舅,舅妈,我这儿还有个好消息!”
“我去了县政府,找到办公室主任,详细说明了安安的情况。他已经同意把安安的户口关系转到我名下,由我来抚养!”
他顿了顿,“不过,这种手续审批流程可能会比较慢,需要一些时间运作。”
曹淑兰一听,眼泪一下就涌了出来,她抓住林风的手,“小风!舅妈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要是你能把安安带出去,我跟你舅舅心里最大的石头,也就能落地了!”
林风最怕舅妈流泪,尤其是想到她前世的结局,心中更是一紧。
他赶紧扶着她坐下,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地叮嘱:
“舅妈,您别太激动。我真把安安带走了,您可别太想他,到时候偷偷抹眼泪啊。”
他这话其实是试探,更是担忧。
安安是曹淑兰最大的精神支柱,他真怕把孩子接走,反而会让她失去活下去的支撑。
曹淑兰却用力摇头,语气异常坚定:
“不!安安留在这里,我才是一天到晚提心吊胆,生怕他冻着、病着!”
“跟着你,能有一口安稳饭吃,有个暖和地方待,我只有放心!绝不会垮的!”
她说着,抹了把眼泪,“瞧我,光顾着自己了……小风,你吃饭了没?”
林风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底,也笑着回答:“还没吃呢,这次过来时间宽裕,明天才回去。”
一听他明天才走,能多待一晚,一家人都露出了笑容。
“太好了,我去做饭!小风好久没吃过我做的饭了。”
一看舅妈要下厨,林风心里就咯噔一下。
舅妈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教授,脑瓜是一顶一的聪明,可这做饭的手艺嘛……实在是一言难尽。
“别别别,舅妈!”林风赶紧拦住,“我带了食材,我来做吧。”
曹淑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她是知道林风手艺的,便也不再争抢。
一听林风要亲自下厨,旁边的张守正和张承宗父子俩,眼睛瞬间就亮了。
“哎呦!今天可有口福了!”张承宗搓着手,满脸都是期待。
爷俩那副毫不掩饰的欣喜模样,气得曹淑兰直拍他骼膊:“我做的饭也不差好吧?你们爷俩可别这么埋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