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有一些非常独特的旅行方式，斯客伏特。”
邓布利多的声音很平和，听不出喜怒，
“或许，我们可以聊聊这个？比如，你是如何在一瞬间，从斯莱特林休息室，来到我这间被施加了反幻影移形咒的办公室的？”
斯客伏特慢慢转过身，面对着两位教授。
他知道自己刚才试图开门和偷偷用开锁咒的小动作大概率没瞒过邓布利多的眼睛。装傻充愣看来是行不通了。
他大脑飞速运转，试图找到一个合理的，至少听起来不那么离谱的解释。
直接暴露系统是绝对不可能的，那等于把自己所有的底牌都掀开。
“我不知道。”他开口，声音有些干涩，选择了一个最笨但也最难被证伪的理由，
“我就……想着要回来，然后……就到这里了。”
他脸上适当地流露出一点茫然和不安，目光在邓布利多和麦格之间游移。
麦格眉头紧锁，显然不信。
“想着回来？莱欧奇先生，这不可能！霍格沃茨有古老的魔法保护，禁止任何形式的空间传送！”
“但事实是，他确实在这里，米勒娃。”
邓布利多轻声说，目光依旧停留在斯客伏特身上，像是要透过他的皮囊看到他意识深处的秘密，
“有些魔法，或者……力量，或许超出了我们现有的认知范畴。”
邓布利多向前走了一小步，声音压低了些，带着引导性：
“这种……旅行方式，是与你之前表现出的那些‘异常’有关吗？比如，你那惊人的力量，或者，你偶尔会流露出的……不同气质？”
斯客伏特心里一凛。
老蜜蜂果然把一切都联系起来了。
他在怀疑这一切背后有一个统一的源头。
“我只是想回来。”斯客伏特重复道，避开了邓布利多问题的核心，同时暗中尝试再次感应传送卡。
卡牌还在，但周围的空间似乎被一种更强大的力量封锁了，能启动但他暂时不启。
是这间办公室本身的防护，还是邓布利多动了手脚？
“在发生了这么多事情之后？在密室事件刚刚结束的时候？”
斯客伏特沉默了一下。
他总不能说是为了避开你们的盘问，结果自己送上门了吧。
“我……我的东西还在学校。”他找了个蹩脚的理由。
邓布利多蓝色的眼睛微微眯起，他似乎不打算在“如何进来”这个问题上立刻逼问出答案。
他换了个方向。
“那么，关于密室下面发生的事情，”缓缓说道，
“哈利告诉我们，他下去之前，看到你和其他人在一起。面与蛇怪和汤姆·里德尔搏斗时，你似乎……并不在场。你能告诉我们，在那段时间里，你在哪里吗？又看到了什么？”
这个问题更致命。
直接涉及了他是否目睹了里德尔，以及他如何在哈利之前离开密室。
斯客伏特感到后背有点发凉。
他感觉自己像是一只被堵在角落里的老鼠，而邓布利多正不紧不慢地收拢着包围网。
每一个问题都指向他试图隐藏的核心秘密。
他必须非常、非常小心地应对。
斯客伏特感到邓布利多的目光像无形的探针，试图刺探他大脑里的每一个角落。
硬扛肯定不行，这老蜜蜂段位太高。
他需要切换策略。
意念微动，意识深处那张【兔子莱姆】卡被无声装备。
几乎是瞬间，他周身的气质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肩膀微微内收，下巴低了低，眼神里那种计算性的冷静褪去，换上了一层水汽朦胧的茫然和怯懦。
他向后小小地退了一步，脚跟抵住了冰冷的门板，仿佛被邓布利多那平和却极具压迫感的问题吓到了。
“校长……”
他开口，声音比刚才细弱了不少，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
“我……我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他抬起眼睛，飞快地看了邓布利多一眼，又立刻垂下，盯着自己的鞋尖，
“我刚刚……就在斯莱特林寝室里……然后不知道怎么，就到这里了……”
他死死咬住“不知道”这三个字，这是他现在唯一的盾牌。
只要不承认，不暴露系统，对方就算怀疑到天上去，没有证据也拿他没办法。
霍格沃茨校规里可没有“不允许学生莫名其妙出现在校长办公室”这一条，至少没有明确的处罚条款。
麦格教授看着他这副瞬间变得脆弱无助的样子，眉头皱得更紧了。
又是这样！
每次面对严厉质询，这孩子就会露出这种仿佛受尽欺凌的表情，让她硬起来的心肠总是不自觉地软化几分。
但她这次强迫自己保持冷静，莱欧奇的变脸速度她见识过不止一次了。
“在寝室？”音依旧严肃，但不像刚才那么尖锐，
“莱欧奇先生，我们需要确切的时间线。你最后一次有清晰记忆是在什么时候？对吗？之后发生了什么？”
斯客伏特用力摇了摇头，脸上适当地露出一点痛苦和困惑。
“在……之后……感觉很模糊……我好像睡着了，或者……记不清了……”
他用手揉了揉太阳穴，表演着一个努力回忆却一无所获的人，
“再清醒过来，就在这里了……校长，教授，我是不是……生了什么病？或者……中了什么恶咒？”
他把问题抛了回去，暗示自己的异常状态可能源于外界因素，将自己摆在了一个潜在的受害者位置上。
邓布利多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
他那双湛蓝色的眼睛透过半月形眼镜，依旧停留在斯客伏特身上，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心编排的戏剧。
他看得出这孩子在做戏，那演技甚至称得上精湛，情绪转换流畅自然，几乎毫无破绽。
“一种我们尚未知晓的，能够跨越空间限制，并且可能导致记忆模糊的……症状或者咒语。”
邓布利多轻声重复着，像是在咀嚼这句话里的含义，
“这确实是一种可能性，虽然非常……独特。”
他向前走了一小步，距离斯客伏特更近了些。
他没有释放任何魔力威压，但那种历经岁月沉淀下来的智慧和洞察力本身，就形成了一种强大的气场。
“那么，斯客伏特，”
邓布利多的声音压得更低，几乎像是耳语，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在你‘记忆模糊’之前，或者在寝室的时候，你是否察觉到任何异常？比如，有没有看到什么不寻常的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或者……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影响你的意志？”
这个问题更加刁钻，直接指向可能存在的“外力”操控，甚至是夺魂咒之类的黑魔法。
如果斯客伏特顺着他给的台阶下，承认被影响，那么他之前的所有异常行为都可以推到那个“未知因素”
但同时也等于承认了自己身上有不受控的变量，会引来更严密的监控和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