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声音？”
“斯内普教授？”
“出什么事了？”
附近几条走廊里，其他负责夜间巡逻的教授
——麦格、弗立维，甚至连穿着睡衣外面套了件袍子的洛哈特（他看起来惊魂未定）——
都被斯内普那声压抑的怒吼惊动，匆匆赶了过来。
他们看到斯内普独自站在走廊中央，脸色铁青得可怕，手里紧紧攥着一个小瓶子，周身散发着几乎要凝成实质的杀气。
“西弗勒斯？”麦格教授快步上前，警惕地环顾四周，“你发现了什么？刚才那声音……”
斯内普猛地将握着瓶子的手背到身后，用黑袍遮住。
他不能让别人看到这东西，尤其是现在。
“没什么。”
他声音沙哑，极力压制着怒火，但任谁都听得出他在说谎，
“一只……特别令人厌恶的害虫而已。已经被赶走了。”
他不再解释，黑袍一甩，转身就走，步伐又急又重，将一众满脸疑惑的教授留在原地。
弗立维教授踮着脚，看着斯内普迅速消失的背影，困惑地推了推眼镜。
麦格眉头紧锁，她绝对听到了斯内普喊了“莱欧奇”。
洛哈特则抚着胸口，夸张地喘着气：“梅林啊，太可怕了，霍格沃茨的夜晚真是危机四伏……”
没有人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斯内普教授正处于一种极其罕见、极其危险的暴怒状态。
而这一切，似乎都与那个名叫斯客伏特·莱欧奇的斯莱特林学生有关。
与此同时，斯客伏特已经安然无恙地传送回了自己寂静的寝室。
他躺在床上，回想了一下刚才斯内普那瞬间僵硬和随后爆发的怒火，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暂时没什么特别的发现，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他翻了个身，准备入睡。
今晚，收获不错。
第二天下午，魔咒课刚结束，教室里的学生们如同退潮般涌出。
斯客伏特混在人群中，正准备随着人流溜走，眼角的余光却瞥见了教室门外那个如同黑色礁石般伫立的身影
斯内普没有看其他人，那双漆黑的眼睛如同锁定猎物的蛇，穿透熙攘的人群，精准地钉在斯客伏特身上。
他手里甚至没有拿魔药课的教材，取而代之的是一张羊皮纸，上面隐约能看到斯莱特林二年级的课程表。
他是算准了时间，专程来堵人的。
斯客伏特感觉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
他知道昨晚玩得有点过火，但没想到斯内普的反应会如此迅速和直接，甚至不惜在别的教室门口、在众多学生面前堵他。
这不符合斯内普一贯隐藏在规则之下行事的风格，看来那瓶独角兽血和那个突兀的“嗅闻”真的把对方惹毛了。
他立刻放缓脚步，低下头，混在几个高大的同学身后，试图蒙混过关。
其他学生看到门口的斯内普，都下意识地加快脚步，绕开他离开，没人敢逗留。
很快，教室里就只剩下几个收拾东西慢的学生，以及故意磨蹭的斯客伏特。
连弗立维教授都夹着课本，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门口面色不善的斯内普，又看了看教室里还没走的几个学生，最终没说什么，摇了摇头离开了。
现在，空荡荡的教室里，只剩下斯客伏特，和门口那个如同死神般的身影。
斯内普迈步走了进来，魔咒课教室的门在他身后无声地合拢。
他一步步走向斯客伏特，黑袍下摆拂过地面，没有发出丝毫声响，却带来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斯客伏特知道躲不过去了。
他深吸一口气，在斯内普走到他面前的前一瞬，迅速切换了卡牌。
【兔子莱姆】的效果覆盖全身。
他抬起头，脸上已经换上了一副怯生生的、带着点不知所措的惶恐，黑色的眼睛里迅速弥漫起一层水汽，声音细微又带着点讨好般的颤抖：
“教授……下午好。”
他试图用这副脆弱无害的样子蒙混过关，就像之前许多次那样。
但这一次，斯内普显然不打算再给他任何表演的机会。
斯内普在他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任何波动，只有一片冰冷的、近乎漠然的审视。
他没有回应那句问候，甚至没有质问昨晚的事情。
他只是缓缓地、极其清晰地开口，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链条缠绕上来：
“收拾你的东西，莱欧奇。”
不是询问，不是命令去办公室，而是直接让他收拾东西。
斯客伏特心里猛地一沉。
这架势，不像是简单的训话或关禁闭。
他脸上那副可怜相几乎要维持不住，强撑着继续演戏，声音带着哭腔：
“教授……我……我做错了什么吗？我昨天只是……”
“现在。”
斯内普打断了他，语气没有任何起伏，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最终判决般的意味，
“或者，你需要我‘协助’你？”
他的魔杖依旧收在袍子里，但斯客伏特毫不怀疑，如果自己再拖延一秒，对方绝对会直接用强硬的魔法手段把他“请”走。
看着斯内普那双没有任何商量余地的眼睛，斯客伏特知道，装可怜这招今天彻底失效了。
他抿了抿嘴唇，眼底那点水汽迅速消散，重新变回一片沉寂。
他默默地低下头，开始慢吞吞地收拾自己桌面上那几本几乎没怎么翻开的魔咒书和羊皮纸。
大脑在飞速运转。
斯内普要带他去哪里？
地窖？校长室？
还是某个更不为人知的地方？
他昨晚的举动，到底触发了对方怎样的应对机制？
斯内普就站在那里，耐心地（或者说，冰冷地）等待着，目光如同实质，压在斯客伏特的脊梁上。
整个魔咒课教室安静得可怕，只剩下斯客伏特收拾东西时发出的细微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