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特安格里亚轿车在云层间穿行,下方麻瓜世界的灯火如同散落的星辰。
弗雷德紧握方向盘,乔治在旁边充当导航,两人脸上混合着紧张与兴奋。
罗恩扒着车窗,努力辨认着下方飞速掠过的城镇轮廓。
斯客伏特安静地坐在后座角落,看似不安地揪着过大的睡衣下摆,实则大脑在飞速运转。
女贞路……德思礼家……一个被强行塞进碗橱、与魔法世界隔绝的救世主。
这情况比他预想的更有趣。
哈利的孤立无援,正是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就在那边!”罗恩突然压低声音喊道,指着下方一条整齐划一、充斥着中产阶级气息的街道,
“看!四号!那个窗户上有铁栏杆的!”
车子悄无声息地降低高度,悬停在哈利卧室窗户正前方。
透过玻璃,能看到一个瘦小的黑影正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
而那几根焊在窗外的铁栏杆,在月光下泛着冰冷的光,像监狱的栅栏。
“梅林的胡子……”罗恩喃喃道,“他们真的把他关起来了!”
“现在怎么办?”乔治挠头,“我们总不能敲玻璃把他吵醒吧?而且这栏杆……”
“alohoora!(阿拉霍洞开)”
咒语光芒闪过,栏杆纹丝不动。
“见鬼,这不是魔法锁定的,就是焊死的!”
车内陷入短暂的沉默。
强行破坏动静太大,容易惊醒德思礼一家。
这时,斯客伏特怯生生地开口,声音细微:“那个……我……我力气好像还挺大的……要不……我试试?”
三双眼睛瞬间聚焦在他身上。罗恩一脸“你在开玩笑吗”,双胞胎则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斯客伏特此刻【兔子莱姆】效果全开,苍白的小脸,纤细的手腕,怎么看都和“力气大”不沾边。
“小家伙,这可不是掰饼干……”
弗雷德话没说完,就见斯客伏特已经探出身子,半个身体悬在车窗外。
他伸出那双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手,轻轻握住了两根并排的铁栏杆。
然后,在罗恩、弗雷德、乔治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斯客伏特手臂看似没怎么用力,只是轻轻往外一掰——
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响起。
那两根焊得结结实实的铁栏杆,如同被高温熔断的黄油,应声而弯,露出了一个足够一个瘦弱孩子钻过的空隙。
车内一片死寂。只有夜风呼啸的声音。
罗恩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鸡蛋。
弗雷德和乔治眼睛瞪得溜圆,看看那扭曲的栏杆,又看看缩回车里、一脸“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不安表情的斯客伏特。
斯客伏特心里毫无波澜。
展示一点非常规的力量,有时能省去很多麻烦,也能让这些未来的“朋友”对他多几分忌惮和……好奇。
“哇哦。”弗雷德最终只吐出这一个词。
“深藏不露啊,小家伙。”乔治眯起了眼睛。
窗户内的哈利被动静惊醒,猛地坐起身,惊恐地看向窗外悬浮的汽车和扭曲的栏杆,当看清车里的人时,他脸上的惊恐变成了巨大的错愕。
“罗恩?!弗雷德?乔治?你们……你们怎么……”
他的目光扫过后座,定格在斯客伏特身上,声音戛然而止,眉头紧紧皱起,“……莱欧奇?你为什么也在?”
哈利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警惕和疏离,显然还没忘记医疗翼里的指控。
斯客伏特立刻垂下头,肩膀微微缩起,黑色的眼睛里迅速蒙上一层水汽,声音带着细微的哽咽和委屈:
“波特先生……你……你不希望看到我吗?我只是……很担心你……”【兔子莱姆】的破碎感和亲和力buff无声地散发开来。
哈利被这直球的反问和对方那副仿佛被伤害到的脆弱模样弄得一愣,下意识反驳:“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他一时语塞,看着斯客伏特那苍白的小脸和泛红的眼圈,医疗翼里邓布利多的话和对方此刻无助的样子交织在一起,让他心里的怀疑动摇了几分。
而且,不知为何,看着对方,他心里莫名地产生了一丝想要靠近、安抚的冲动。
鬼使神差地,哈利朝着斯客伏特的方向,悄悄伸出了手,似乎想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一下。
斯客伏特敏锐地捕捉到了哈利这个细微的动作和眼神里那一闪而过的柔软。
他立刻“捕捉”到了哈利跃跃欲试的手,不是避开,而是主动将其轻轻拉住,然后引着它,放在了自己刚才被钻心咒擦过、依旧隐隐作痛的左腿上。
哈利的手掌触碰到那略显单薄、隔着睡衣也能感到一丝凉意的腿部时,像是被烫到一样想缩回,却被斯客伏特轻轻按住。
“这里……还有点疼……”斯客伏特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哈利,声音轻得如同耳语。
哈利的手僵住了。
他能感觉到掌心下细微的颤抖,看着对方依赖又带着痛楚的眼神,【兔子莱姆】的亲和力效果在这一刻被放大到极致。
他心里那点剩余的怀疑和警惕,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同情、愧疚和强烈保护欲的情绪。他甚至忘了抽回手。
“行了行了,叙旧等会儿再说!”弗雷德打断这诡异的气氛,朝哈利伸出手,“快上车,哈利!在你那亲爱的姨夫姨妈发现之前!”
哈利这才回过神来,慌忙抓住弗雷德的手,笨拙地从栏杆缺口爬进了后座,不可避免地挤在了罗恩和斯客伏特中间。
他脸颊有些发烫,终于抽回了放在斯客伏特腿上的手,眼神闪烁不敢再看对方。
车子迅速升高,调转方向,朝着陋居飞去。
返程的气氛有些微妙。
罗恩兴奋地跟哈利解释他们怎么来的,双胞胎在前面插科打诨,但眼神不时瞟向后视镜里的斯客伏特。
哈利则有些心不在焉,偶尔偷偷瞥一眼旁边安静蜷缩着的、看起来异常脆弱的斯莱特林。
当福特车摇摇晃晃、带着与地面摩擦的刺耳声响,最终歪斜地停在陋居后院的菜地里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
而菜地旁,站着一个人影。
她的睡袍外面随意披了件外套,头发有些凌乱,但眼神里的怒火足以点燃整个后院。
“你们!”她几乎是咬着牙挤出这两个字,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你们这几个……无法无天的小混蛋!”
弗雷德、乔治和罗恩瞬间僵住,脸色唰地变白。
车子停稳,车门打开。四个男孩磨磨蹭蹭地下了车。
莫丽的目光如同探照灯,一个个扫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