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庞弗雷夫人确认斯客伏特已无大碍后,便允许他出院了。
他换上清洗干净的二手黑袍,离开医疗翼,却没有直接去礼堂或教室。
他拐向了通往温室的小路。
清晨的霍格沃茨笼罩在薄雾中,草叶上挂着露珠。
他找到正在忙碌的斯普劳特教授,用他那张在【清道夫】卡片影响下依旧显得“不对劲”却莫名让人难以拒绝的脸,轻声询问是否能带走一朵花。
善良的斯普劳特教授虽然觉得这个斯莱特林新生有点古怪,
但还是欣然同意了,指给他一丛开得正盛的、花瓣边缘带着露水的白色小花。
斯客伏特小心地摘下一朵,捏在指尖。
他拿着这朵柔弱的小花,开始在城堡里漫无目的地游荡,
直到在一处相对安静的走廊里,看到了正和布雷司·沙比尼交谈的德拉科·马尔福。
马尔福背对着他,正用他那特有的拖腔调说着什么,布雷司则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
斯客伏特放轻脚步,无声地靠近。
马尔福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话语戛然而止,身体瞬间僵硬。
他甚至没有回头,就感觉到一股熟悉的、令人脊背发凉的“不对劲”感正在逼近。
是那个莱欧奇!
他不想面对这个在船上被他搂过、被分院帽喊出“阿兹卡班”、在魔药课上散发出恐怖气息的、疑似泥巴种却又深不可测的家伙!
斯客伏特走到马尔福面前,无视了布雷司略带惊讶和审视的目光。
他将那朵白色的小花举到两人之间,然后微微歪头,把脸凑近马尔福,用他自己认为尽可能“温和”
然而在清道夫的debuff影响下,这语气听起来更像是不带感情的、冰冷的命令)
“马尔福,有丝带吗?漂亮的绸缎那种。”
马尔福的灰蓝色眼睛微微睁大,他看着近在咫尺的斯客伏特,对方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那双眼睛平静得可怕,仿佛他如果说个“不”字,下一秒就会发生极其恐怖的事情。
他感觉自己喉咙发紧,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地,猛地伸手揪向旁边布雷司·沙比尼袍子袖口上用作装饰的一条银绿色相间的精致绸缎!
“刺啦——”
一声轻微的撕裂声。那条漂亮的绸缎被马尔福粗暴地扯了下来。
他看着自己突然变得光秃秃的袖口,又看看一脸紧张僵硬的马尔福,再看看面无表情拿着花的斯客伏特,脸上露出了极其复杂、欲言又止的表情。
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把手揣进了袍子口袋。
马尔福将扯下来的绸缎飞快地塞到斯客伏特手里,动作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给、给你!”
斯客伏特接过还带着点布雷司体温的绸缎,点了点头。“谢谢。”
他不再理会僵立的马尔福和表情古怪的布雷司,低下头,开始用那条银绿色的绸缎,仔细地、笨拙却又异常专注地包裹那朵白色小花的根茎。
他的动作很慢,手指算不上灵活,但态度极其认真,仿佛在进行一项极其重要的工作。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将花朵简陋地包装好,银绿色的绸缎衬得那抹白色更加显眼。
他拿着这个小小的“作品”,似乎满意了,不再看那两人一眼,转身,沿着来时的路,径直返回了地窖,走向他那间位于走廊尽头的单人宿舍。
留下马尔福和布雷司在原地,面面相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着恐惧、荒谬和强烈不解的沉默。
斯客伏特回到冰冷的宿舍,关上门。
他将那朵用斯莱特林色绸缎包裹的白色小花,随手放在了窗台上,与窗外黑湖幽暗的湖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第二天清晨,斯客伏特醒来,第一件事便是召出系统面板,目光投向商城。
看到这个,斯客伏特嘴角难以抑制地向上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
这玩意,听起来就很有用。
他没有犹豫,直接购买了三次。
三张边缘缠绕着不详暗紫色纹路的虚拟卡片落入背包。
他取出一张,目光落在了窗台上那朵用银绿色绸缎包裹的白色小花上。
他拿起小花,意念微动,使用了【定位诅咒】。
卡片化作一道微不可见的紫芒,融入花朵之中。
他能感觉到,自己与这朵花之间建立起了一种无形的联系,只要他想,就能随时感知到它的确切位置。
他将丝带重新整理好,把花小心地放进长袍内侧的口袋,然后若无其事地去上课了。
一整天,他都有些心不在焉,脑子里盘算着晚上的计划。
夜幕降临,宵禁时间快到了。
斯客伏特如同幽灵般溜出公共休息室,开始在寂静的城堡里游荡。
他一层层地寻找,终于在二楼一个偏僻的盥洗室附近,感知到了那熟悉的、冰冷内敛的魔力源。
他立刻隐藏起身形,屏住呼吸。
过了一会儿,盥洗室的门打开,斯内普一脸阴沉地走了出来,黑袍滚滚,看样子是准备返回地窖办公室。
斯客伏特立刻悄无声息地跟上,利用走廊的立柱和阴影完美地隐藏自己。
斯内普似乎心事重重,并未立刻察觉。
但斯内普毕竟是经验丰富的巫师,在穿过一条尤其昏暗的走廊时,他猛地停下脚步,霍然转身!
斯客伏特心中一惊,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但他没有选择立刻逃跑,反而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甚至可以说是愚蠢的举动
——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加快脚步,装作没看见般,直直地朝着转身的斯内普撞了过去!
“唔!”
他的额头结结实实地撞在了斯内普坚硬的胸膛上,发出一声闷响。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脸上适时地浮现出惊讶和一丝尴尬,揉着被撞痛的额头,含糊地说了一句:
“对、对不起教授,我没看见……”
说完,他就要侧身从斯内普旁边溜走,装作只是个不小心撞到教授的冒失学生。
“站住。”
冰冷得如同毒蛇缠绕般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