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时改造的审讯室内，灯火通明。
被五花大绑在合金椅子上的青云宗弟子，名叫赵轩，此刻正努力维持着自己身为“仙师”的最后一点尊严。
他昂着头，尽管脸颊高高肿起，嘴角还挂着血丝，眼神却依旧透着一股桀骜。
“你们这群凡人，可知我是谁？我乃青云宗内门弟子！”
“识相的，速速将我放了，磕头认错，我或许还能在我师尊面前，为你们求一条生路！”
他喋喋不休地威胁着，却发现周围那些穿着黑色铁甲的“凡人”，根本没人理他。
一个士兵走上前来，手里拎着一个功率大到夸张的探照灯，二话不说，直接对准了他的眼睛。
嗡！
刺眼的强光，瞬间穿透了他的眼皮！
赵轩感觉自己的眼珠子，像是被两根烧红的铁钎，狠狠捅了进来！
“啊！我的眼睛！”
他惨叫一声，生理性的泪水夺眶而出。
这还没完。
另一个士兵，拎来一个水桶，在他头顶上方固定好，水桶底部有个小孔，冰凉的水珠，开始一滴，一滴，精准地，砸在他的额头上。
嗒。
嗒。
嗒。
起初，赵轩还能忍受。
但随着时间推移，这单调而持续的滴水声，像是一把小锤，不知疲倦地，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
最致命的一击，来自第三个士兵。
那人慢悠悠地，从角落里搬来一块黑板，然后，掏出了一片指甲盖。
赵轩眼睁睁地看着他，将那片指甲，在黑板上，缓缓地，用力地，划了下去！
吱——呀——！
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仿佛能直接刮擦灵魂的尖锐噪音，瞬间灌满了整个房间！
赵轩浑身的鸡皮疙瘩，全部立了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天灵盖，像是被一把生锈的锯子，来回拉扯！
“啊啊啊！魔鬼！你们是魔鬼！”
赵-轩彻底崩溃了。
他想象过各种酷刑，搜魂炼魄，万蚁噬心……
可他做梦都没想到，这群凡人用的，竟然是这种如此原始，却又如此歹毒的手段！
这比任何法术都折磨人！
“我说！我什么都说！”
“别刮了！求求你们别刮了！”
半小时后。
萧然拿着一份新鲜出炉的，堪比百科全书的口供，满意地走出了审讯室。
修仙界的基础信息，一览无余。
灵根，境界，功法，宗门，还有……坊市。
“老首长，我申请带队出去，搞点‘土特产’回来。”
萧然拨通了李振国的通讯。
“我们的目标是，用我们物美价廉的工业品，冲垮他们落后的手工业市场！”
“准了！”
李振国大手一挥，对于自家顾问这种时不时冒出来的骚操作，他已经习惯了。
……
青云山脉外围，一处名为“云河”的坊市。
这里是方圆百里内，低阶散修们唯一的交易场所。
坊市内人来人往，御剑飞行的修士随处可见，街道两旁的摊位上，摆满了各种泛着微光的灵草和矿石。
今天，坊市的气氛，有些古怪。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坊市入口的方向。
三辆通体漆黑，造型狰狞的巨大铁疙瘩，正发出低沉的轰鸣声，缓缓驶入。
那是“天启”系列装甲车。
“这是什么东西？哪家炼器大师的新作？也太丑了。”
“看着就不吉利，像个铁王八。”
“里面坐的，好像都是凡人？”
修士们对着装甲车指指点点，眼神里充满了鄙夷和看猴戏般的戏谑。
在他们看来，凡人的东西，出现在这仙家坊市里，本身就是一种笑话。
车门打开。
一队队杀气腾腾的龙国士兵，列队而出，迅速在坊市中央的空地上，清出了一片区域。
萧然穿着一身休闲服，嘴里嚼着口香糖，从车上跳了下来。
艾瑞雅跟在他身后，她换上了一身龙国特制的黑色作战服，将她那惊心动魄的曲线，勾勒得淋漓尽致，引来周围一片抽气声。
但此刻，没人有心思欣赏精灵女王的绝世容颜。
因为，龙国士兵们，摆开了一个摊位。
摊位上，只放了一样东西。
一把造型奇特的，通体黝黑的“法器”。
那是一把经过魔鬼改装，枪身刻满了红色爆裂符文的ak-47。
“咳咳，各位道友，各位仙子，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萧然清了清嗓子，用刚刚从赵轩那里学来的，半生不熟的修仙界黑话，吆喝了起来。
“龙国军工，品质保证！”
“我手里这把‘火龙咆哮’，专治各种不服！无需灵力，上手就会！”
他的叫卖，引来了一阵哄笑。
“哈哈哈，凡人的玩具吗？”
“小兄弟，这里是坊市，不是你家后院。”
“火龙咆哮？口气倒是不小。”
萧然也不生气，他拍了拍那把ak，嘴角扬了扬。
“光说不练假把式。”
“练气期的道友，随便来一个，只要能挡住我这一梭子，我当场赔你一百块下品灵石！”
“要是挡不住……”
他嘿嘿一笑，“那就麻烦道友，把这把‘火龙咆哮’买回去，好好研究研究。”
此言一出，人群中走出一个身高近两米，肌肉虬结的壮汉。
“我来！”
壮汉是练气大圆满的修为，在这一带以防御见长。
他觉得，这是个白捡一百灵石的好机会。
壮汉走到场中，双臂一振，口中念念有词。
嗡！
一道厚重的土黄色光盾，在他身前凝聚成型。
“来吧，凡人！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仙凡之别！”
他傲然道。
“好嘞。”
萧然对着旁边一名士兵，使了个眼色。
那名士兵面无表情地，端起了ak-47。
没有瞄准。
直接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哒！
震耳欲聋的枪声，第一次，在这片宁静的仙侠世界，奏响了死亡的乐章！
一道由金属与火焰组成的弹幕，瞬间泼洒而出！
每一颗子弹上，都带着爆裂符文的狂暴能量！
壮汉脸上的自信，仅仅维持了不到零点一秒。
下一刻，他引以为傲的土灵盾，在弹幕的冲击下，连一声哀鸣都没发出。
咔嚓！
就像被铁锤砸中的薯片，瞬间，爆碎成漫天光点！
子弹，势不可挡地，全部倾泻在了壮汉那壮硕的胸膛上！
噗噗噗！
血雾，炸开！
那名壮汉，像被一头狂奔的犀牛，正面撞上。
整个人倒飞出去十几米！
轰！
他重重地，砸进了坊市尽头的一座石楼墙壁里，像一幅立体主义的抽象壁画，挂在了那里，缓缓滑落，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
死寂。
整个坊市，落针可闻。
所有刚才还在嘲笑的修士，此刻全都张大了嘴巴，眼珠子瞪得像铜铃。
他们看到了什么？
一个练气大圆满的体修，被一个凡人，用一个丑陋的铁疙瘩，一个照面，就给秒了？
连护盾都跟纸糊的一样？
短暂的死寂之后。
轰！
人群，炸了！
“我的天！那是什么法器！”
“秒杀！是秒杀！我没看错吧！”
“不需要灵力！这……这是神器啊！”
所有修士，都用一种看待绝世珍宝的狂热眼神，死死盯着那把还在冒着青烟的ak-47！
下一秒。
刚才还对萧然爱答不理的修士们，疯了一样，冲向了摊位！
“道友！道友请留步！”
“这……这神器怎么卖！我要一把！”
“给我来十把！灵石不是问题！”
“别挤！是我先来的！”
刚才还仙风道骨的修士们，此刻为了抢一个好位置，差点打了起来。
萧然看着这火爆的场面，慢悠悠地伸出了一根手指。
“不贵不贵，交个朋友。”
“一口价，一百块下品灵石，一把。”
“子弹另算，一块灵石一发，概不赊欠。”
奸商萧然，正式上线。
这个价格，让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
一百下品灵石，足够买一件不错的低阶法器了。
但是，一想到刚才那毁天灭地般的威力……
值！太他妈值了！
这玩意儿，在关键时刻，是能保命的！
“我买！”
“给我来两把！再来两百发子弹！”
“道友，我这里灵石不够，你看我这株三百年的火灵芝，能不能抵价？”
交易场面，一度失控。
一个时辰后。
装甲车队，满载而归。
萧然用几十把流水线上生产的ak，换来了堆积如山的低阶灵草、矿石、妖兽材料。
车厢里，陈教授像个守财奴一样，抱着一块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白光的下品灵石，激动得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念叨着。
“完美的能量晶体！太完美了！”
“要是能搞清楚它的能量结构，我们的能源技术，能再上一个台阶！”
他抱着那块灵石，直接在车厢里，幸福地睡着了。
艾瑞雅坐在萧然身边，她看着这个男人，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她亲眼目睹了，一场可能爆发的流血冲突，是如何被这个男人，轻描淡写地，变成了一场一本万利的商业活动。
这种将战争，商业，与人性，玩弄于股掌之中的手段，让她感到了一丝莫名的心悸。
这个男人，比她见过的任何一位帝王，都要危险。
也……更有魅力。
她能感受到，自己那颗沉寂了数百年的心，正因为这个男人的存在，而悄然泛起波澜。
……
与此同时。
青云宗，议事大殿。
一名须发皆白，身穿紫色道袍的长老，正看着面前那个被抬回来的，浑身是血的弟子，脸色阴沉得快要滴出水来。
当他看到那名弟子胸口上，那一个个前后通透，边缘还带着灼烧痕迹的血窟窿时。
他终于，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
“区区凡人火器，也敢伤我青云宗弟子！”
“欺人太甚！”
砰！
他身前的紫檀木桌，被他一掌，拍成了齑粉！
“传我法令！”
“派执法堂执事，刘靖！”
他那冰寒彻骨的声音，在大殿中回荡。
“命他带队前往，将那群不知死活的蝼蚁，全部踩死！”
“把他们那些有趣的火器，给本座带回来！”
刘靖，筑基中期修为。
在他看来，对付一群凡人，已经是杀鸡用牛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