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西都进入雨季。连绵的细雨给这座城市带来了清凉,也给正在建设中的项目带来了考验。
创新生态示范区的工地上,刘云浩穿着雨衣,深一脚浅一脚地检查工程进度。雨水让道路泥泞不堪,施工机械不得不暂停作业。
“刘书记,这雨再不停,工期就要延误了。”项目经理焦急地说。
“安全第一,不能抢进度。”刘云浩看着灰蒙蒙的天空,“但要想办法。能不能搭设防雨棚?或者调整工序,先做不受天气影响的活?”
“防雨棚成本太高……”
“该投入的要投入。”刘云浩果断地说,“示范区是西都未来的希望,不能因为一点困难就耽误。资金问题我来协调。”
他当场打电话给财政局长:“创新示范区的防雨设施费用,特事特办,先拨付后补手续。”
又对项目经理说:“我给你三天时间,把防雨措施落实到位。三天后我再来,要看到工地上热火朝天的场面。”
离开工地,刘云浩去了西钢混改后的新公司——西都特种钢有限公司。这里的变化令人欣喜:旧设备已经拆除,新生产线正在安装,工人们在进行岗前培训。
新任总经理是从东海集团派来的,四十出头,干练务实:“刘书记,按照计划,八月份第一条生产线就能试生产。但我们现在遇到一个问题——技术工人短缺。新设备自动化程度高,需要懂编程、会操作的技术工人。我们现有的工人需要培训,但时间来不及。”
“需要多少人?什么要求?”刘云浩问。
“第一批需要五十人,要懂数控编程,有机械基础。”
刘云浩立即联系西都职业技术学院院长:“你们那里有没有相关专业的学生?能不能提前实习?”
“有倒是有,但都是二年级学生,还没学完课程……”
“边干边学。”刘云浩说,“企业派师傅带,学校派老师指导。实习期间发工资,毕业后优先录用。这是订单式培养的好机会。”
院长想了想:“可以试试。但需要企业配合制定培训计划。”
“没问题!”总经理爽快地说,“我们出设备,出师傅,出课题。”
一个棘手的问题,就这样找到了解决方案。刘云浩对随行的赵文斌说:“看到了吗?很多问题不是解决不了,是我们有没有用心去解决。”
“领导,您总有办法。”赵文斌由衷敬佩。
“不是我有办法,是要相信群众、依靠群众。”刘云浩说,“企业有需求,学校有人才,政府搭个桥,事情就办成了。政府的作用是什么?就是服务,就是协调,就是创造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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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中旬,西都发生了一件震动全市的事。
一家民营建筑公司的老板突然跑路,留下了一个烂尾的安置房项目。八百多户拆迁居民拿不到房子,情绪激动,集体到市政府上访。
刘云浩接到报告时,正在开一个重要的协调会。他立即中断会议,赶往现场。
市政府门口,黑压压的一片人。有老人,有妇女,有抱着孩子的。雨还在下,很多人没打伞,浑身湿透。
“我们要房子!”
“还我们的血汗钱!”
哭声、喊声、骂声,混成一片。
刘云浩没有撑伞,直接走到人群前。雨水很快打湿了他的头发和衣服。
“乡亲们,我是市委书记刘云浩。”他接过喇叭,“大家的情况我知道了。天这么冷,雨这么大,大家先到里面去,我们坐下来谈。”
“我们哪儿也不去!今天不给个说法,我们就不走!”
一位老人颤巍巍地走上前:“刘书记,我儿子为了买这套房,把打工攒的二十万全交了。现在房子没了,钱也没了,他媳妇要离婚,孙子没人管……我这把老骨头,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说着就要往地上跪。
刘云浩赶紧扶住老人:“大爷,使不得!您放心,这件事我一定管到底!”
他转身对工作人员说:“立即打开大会议室,烧热水,准备毛巾。先把老人、孩子、妇女请进去。”
又对群众说:“我向大家保证:第一,今天不解决问题,我不下班;第二,大家的合法权益,一定保障;第三,违法犯罪的人,一定严惩!”
也许是他的真诚打动了大家,也许是雨水让情绪冷静下来,人群开始有序进入会议室。
接下来的六个小时,刘云浩和相关部门负责人一起,听取居民代表的情况反映,研究解决方案。
情况很复杂:开发商跑路,账户被冻结,项目烂尾,涉及的不仅有购房者,还有施工方、材料商、银行……各种债务关系错综复杂。
住建局长汇报:“我们查了,这个项目手续不全,属于违规建设。但房子已经盖到一半了,拆也不是,不拆也不是。”
“房子不能拆。”刘云浩说,“拆了,群众的损失就彻底没了。必须想办法把项目救活。”
“怎么救?没钱啊。”
“政府先垫资,把项目完成。”刘云浩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然后通过法律途径追偿。不能让老百姓为企业的违法行为买单。”
“可是……这不符合程序。政府垫资,风险太大。”
“程序是死的,人是活的。”刘云浩说,“八百多户家庭,几千人的生计,这才是最大的风险。出了问题我负责!”
他当场成立应急处置工作组,自己任组长。工作组下设四个小组:资产清查组、工程建设组、群众工作组、法律追偿组。
“我要求:第一,一周内拿出复工方案;第二,一个月内工程重新启动;第三,半年内达到交付条件。”刘云浩看着各部门负责人,“谁负责的工作出问题,谁主动辞职!”
当晚,刘云浩一夜没睡。他查阅相关法律法规,研究类似案例的处理方法,思考如何既解决问题又不违反政策。
凌晨四点,他有了一个思路:由政府平台公司接管项目,完成后续建设。购房者与平台公司重新签订协议,房屋交付后,平台公司再通过法律途径向原开发商追偿。
这个方案既能保障群众利益,又能规避政府直接垫资的风险。
天亮后,他召集法律顾问、住建、财政、国资等部门再次研究,完善方案。
三天后,方案公布。八百多户居民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刘书记,谢谢您!”那位要下跪的老人握着刘云浩的手,老泪纵横,“您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大爷,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刘云浩说,“房子的事您放心,我一定让您住上新房。”
这件事的处理,让刘云浩在西都群众中的威信达到了空前的高度。但同时也带来了新的压力。
有人质疑:“政府凭什么为企业擦屁股?这不是纵容违法吗?”
有人担心:“开了这个口子,以后类似的烂尾楼都来找政府怎么办?”
甚至在市委常委会上,也有不同声音。
“刘书记,您的出发点是好,但做法值得商榷。”一位常委说,“政府介入市场经济活动,容易产生道德风险。企业会觉得,反正有政府兜底,更加肆无忌惮。”
刘云浩认真听取意见,然后说:“我理解大家的担心。但我想问:如果我们不管,这八百多户居民怎么办?让他们流落街头?让他们血本无归?”
他顿了顿,声音沉重:“同志们,我们经常讲‘以人民为中心’。什么是‘以人民为中心’?就是在群众最困难的时候,站出来,担起来。当然,我们的做法可以完善,可以规范。但不能因为怕担风险,就对群众的疾苦视而不见。”
他提出:“以这件事为契机,我们要建立房地产领域风险防控长效机制。比如,加强预售资金监管,建立企业信用体系,完善法律追偿机制。既要解决问题,又要防范风险。”
这个思路得到了大家的认同。会议决定,由住建局牵头,制定相关制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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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末,雨季过去,天气放晴。刘云浩再次来到创新生态示范区工地。防雨棚已经搭起,工地上机器轰鸣,工人们忙碌有序。
项目经理兴奋地汇报:“刘书记,按照现在的进度,可以抢回延误的工期。九月底,第一批企业就能入驻。”
“好!”刘云浩很高兴,“但要保证质量,不能萝卜快了不洗泥。”
他又去了西都特种钢公司。第一批五十名学生已经到岗,在师傅的指导下学习操作新设备。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操作着数控面板,动作还有些生疏,但神情专注。刘云浩走过去:“同学,感觉怎么样?”
男生抬起头,认出是市委书记,有些紧张:“刘书记好!感觉……很难,但很有意思。这台设备是德国进口的,精度可以达到头发丝的十分之一。”
“好好学。”刘云浩鼓励他,“你们是西都制造业的未来。等技术学好了,工资待遇不会比大城市差。”
“嗯!我一定努力!”
从企业出来,刘云浩对赵文斌说:“文斌,看到这些年轻人,我就看到了西都的希望。一个城市要发展,关键靠人才。我们要创造环境,让人才愿意来、留得住、发展好。”
“领导,我有个想法。”赵文斌说,“能不能建立‘西都英才计划’?对来西都工作的高层次人才,给予住房、子女教育、科研经费等方面的支持。”
“这个想法好!”刘云浩眼睛一亮,“你牵头做个方案,下周上会研究。”
七月初,“西都英才计划”正式出台。计划用五年时间,引进一千名高层次人才,培养一万名技能型人才。消息一出,引起广泛关注。
一位从深圳回乡探亲的博士看到政策后,专门到市委咨询:“刘书记,我在深圳做人工智能研究。如果回西都,能给我什么支持?”
刘云浩亲自接待:“你需要什么支持?”
“实验室、团队、启动资金。”
“都有。”刘云浩当场承诺,“创新示范区给你五百平方米的实验室,启动资金不低于三百万元。团队成员你可以自己招聘,也可以和西都大学联合培养。子女入学、住房问题,政府解决。”
博士心动了:“我考虑考虑。”
一周后,博士打来电话:“刘书记,我决定回来了!不只是因为政策好,更是因为看到了西都的变化,看到了您的诚意。”
刘云浩很高兴:“欢迎回家!西都需要你们这样的人才!”
挂断电话,他站在办公室窗前。阳光明媚,天空湛蓝。
半年多时间,西都的变化一点一滴地积累,终于开始从量变到质变。
经济增速稳步回升,企业信心持续恢复,人才开始回流,城市活力不断增强。
但刘云浩知道,这还不够。西都要的不仅是恢复性增长,更是跨越式发展;不仅是经济数据的好转,更是发展质量的提升。
前路依然漫长,挑战依然严峻。
但有了方向,有了路径,有了干部群众的共同努力,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
风雨过后,终见彩虹。
而西都,正走在通往彩虹的路上。
这条路,刘云浩将坚定不移地走下去。
因为,这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使命。
一个市委书记的责任与使命。
一座城市的梦想与荣光。
在阳光下交汇,在奋斗中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