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顾言之还是被带回了沈家庄园的主宅。
原因无他,这个“五岁”的巨婴,除了苏晚,谁的话都不听,谁都碰不得。
只要苏晚一离开他的视线,他就开始哭闹,那种惊天动地的哭声,差点把地下医疗基地的屋顶给掀了。
白教授和他的团队,为了能顺利地从他身上提取用于研究的血液和组织样本,只能万般无奈地恳求苏晚,将这位“小祖宗”暂时带在身边安抚。
于是,苏晚的身后,就多了一个身高一米八五,长相英俊,心智却只有五岁的大号“跟屁虫”。
他寸步不离地跟着苏晚,苏晚画画,他就在旁边乖乖坐着,用一双清澈无辜的大眼睛崇拜地看着她;苏晚看书,他就把头枕在她的腿上,像一只黏人的大猫;苏晚吃饭,他也要挨着她坐,还要苏晚喂……
苏晚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而另一个人的头,比她更大。
沈澈每天看着这个名义上的“小舅子”,实际上是情敌的家伙,霸占着本该属于自己的位置,黏着自己的老婆,心里的醋坛子早就打翻了一百八十回。
要不是看在他还有“研制解药”这个重大作用的份上,沈澈发誓,他早就把这个碍眼的家伙,打包扔到太平洋里喂鲨鱼了。
这天下午,苏晚正在花园里陪顾言之玩拼图。
顾言之很聪明,一千块的复杂拼图,他不到半个小时就能完成。
“姐姐,你看!”他举着最后一块拼图,像个邀功的孩子,对苏晚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我拼好了!”
“言之真棒。”苏晚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顾言之舒服地眯起了眼,顺势就把头靠在了苏晚的肩膀上,亲昵地蹭了蹭。
不远处,正在书房透过落地窗看着这一幕的沈澈,面无表情地将手中的一份文件,捏成了一团废纸。
“钟叔。”他对着空气,冷冷地开口。
“少爷,我在。”钟叔的身影鬼魅般出现在他身后。
“顾修远那边,有什么动静?”
“回少爷,‘信鸦’刚刚传回消息,顾修远已经通过他安插在官方的内线,得知了顾言之苏醒的消息。他现在……正朝着我们庄园的方向过来。”
“哦?”沈澈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一个人?”
“不。”钟叔的语气变得凝重,“他还带了‘国家特殊人口管理办公室’的人。”
“国家特殊人口管理办公室”,是龙国一个极其神秘且权力巨大的机构,专门负责管理和监控国内所有像顾言之这样,拥有非凡能力或特殊基因的“特殊资产”。
他们有权在任何时候,以“国家安全”的名义,带走任何一个被他们标记的目标。
“用官方的力量来压我?”沈澈冷笑一声,“顾修远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他知道,顾修远这是狗急跳墙了。
硬抢,他没那个实力。
只能借用国家机器,名正言顺地来要人。
“让外面的护卫都撤了,放他们进来。”沈澈淡淡地吩咐道,“我倒要看看,他想怎么把人带走。”
“是,少爷。”
……
半个小时后,庄园的客厅里,气氛剑拔弩张。
顾修远带着几名身穿黑色制服,神情冷峻的“特殊人口管理办公室”的官员,与坐在轮椅上的沈澈遥遥对峙。
苏晚则将一脸惊恐的顾言之,紧紧地护在自己的身后。
“沈澈,把我儿子交出来!”顾修远一改往日的虚伪,开门见山,语气强硬。
“你儿子?”沈澈坐在轮椅上,虚弱地咳嗽了两声,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眼神却充满了讥讽,“顾家主,我怎么不记得,你对外宣布过自己有儿子?我只知道,你有一个被当成试验品,扔在地下室里等死的‘零号病人’。”
一句话,就戳中了顾修远最痛的地方。
顾修远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
“你!”
“顾先生,请注意你的言辞。”一名看起来是负责人的中年官员站了出来,他亮出一份盖着鲜红印章的官方文件,“根据国家s级保密条例,代号‘零号病人’的顾言之先生,是我国重要的‘特殊生物资产’,其所有权归国家所有。我们现在,是奉命前来,回收这份‘资产’。”
他看向沈澈和苏晚,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沈先生,沈太太,请你们配合我们的工作。否则,我们将有权采取强制措施。”
说着,他身后的几名制服官员,便缓缓上前,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架势。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苏晚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下意识地将顾言之护得更紧了。
就在那几名官员即将靠近时,一直躲在苏晚身后,吓得瑟瑟发抖的顾言之,突然探出头来。
他看着那个满脸狰狞,让他从心底里感到恐惧的男人——顾修远,儿时被当成试验品,被强行注射各种药剂的恐怖记忆,如同碎片般在脑海中闪过。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
他猛地伸出手指,指向顾修-远,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响彻客厅的、带着哭腔的尖叫:
“坏人!!”
“他是坏人!他要给言之……扎针!好痛!!”
这声控诉,如同平地惊雷,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那几名正准备上前的官员,脚步也下意识地顿住了。
他们面面相觑,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疑惑。
什么情况?
这个“特殊资产”,好像……会说话?
而且,听他这意思,他似乎……认识顾修远,并且指控他……虐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