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书房内,顾修远看着那个合金箱子,一夜未眠。
箱子上鲜红的倒计时,像死神的脉搏,每一次跳动都敲击在他最脆弱的神经上。
二十四小时。
沈澈只给了他二十四小时。
用他唯一的、拥有最强“武格”命盘的儿子,换一份解药的“研究方法”。
顾修远知道,那所谓的“研究方法”根本不存在。解药的关键,就在他儿子顾言之的基因序列里,以及那失传的沈家至宝——气运罗盘。
沈澈这是在逼他交出“衔尾蛇”组织剩下的所有核心机密。
天人交战一夜,当天边泛起鱼肚白,顾修远终于做出了决定。
他输不起顾言之。
顾家,也输不起。
“备车,去静心疗养院。”他声音沙哑地对管家说,“把……把东西取出来,送到沈家。”
沈家庄园,主卧。
苏晚正小心翼翼地给沈澈后背的烧伤换药。
从非洲回来已经两天,他背上那片被爆炸冲击波灼伤的皮肤依旧触目惊心。可这个男人,却像是没有痛觉一般,除了在她上药时偶尔会肌肉紧绷,连眉头都不曾皱一下。
“很疼吧?”苏晚心疼地问,手上的动作更轻了。
沈澈靠在床头,赤裸着精壮的上半身,闻言,他转过头,黑眸沉沉地看着她。
“不疼。”
他抓住她拿着棉签的手,放在唇边轻轻吻了一下,声音低沉而沙哑,“你碰一下,就不疼了。”
苏晚的脸瞬间红透,这家伙,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么会撩。
她嗔怪地瞪了他一眼,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晚晚,”他凝视着她,“答应我,以后不许再做那么危险的事。”
一想到在非洲矿洞里看到她被埋在废墟下的那一幕,他至今都心有余悸。那种心脏被生生挖走的恐惧,他再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苏晚心头一暖,点了点头:“好,我答应你。”
就在这时,房间门被轻轻敲响,钟叔恭敬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少爷,少夫人,顾家派人送来了东西。”
苏晚和沈澈对视一眼。
这么快?看来顾言之这个软肋,果然捏得顾修远很痛。
钟叔很快端着一个用低温冷藏的金属盒子走了进来。
“这是顾家送来的‘衔尾蛇’基因序列数据和抗体诱导方案,另外,顾修?远还附赠了他们这些年对‘深渊凝视’所有的研究资料。”钟叔汇报道,“他说,这是他全部的诚意。”
沈澈冷笑一声,所谓的诚意,不过是断尾求生。
他接过盒子,递给苏晚:“你收好。这是我们的筹码。”
苏晚郑重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这盒子里装的,不仅是沈澈痊愈的希望,更是扳倒顾家的利器。
然而,钟叔并没有离开,他脸上的神情反而更加凝重了。
“还有一件事,”他迟疑了一下,从怀里拿出一份制作精美的烫金邀请函,“二先生那边……刚刚通过家族办公室,给少夫人发来了一份邀请。”
沈澈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又是沈南天。
苏晚接过邀请函,打开。
“诚邀沈氏集团执行董事苏晚女士,于下周三,前往非洲k国‘永恒之星’钻石矿区,进行项目考察与合作洽谈。”
落款人,沈南天。
苏晚看着那“永恒之星”四个字,只觉得讽刺。
她刚从非洲的鬼门关回来,沈南天这就又迫不及待地要把她往火坑里推。
“这是鸿门宴。”苏晚将邀请函扔在桌上,语气冰冷。
“不许去。”沈澈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晚晚,他现在就是一条被逼到墙角的疯狗,什么事都做得出来。我不能让你再去冒险。”
他很清楚,沈南天在非洲经营多年,根基深厚。上次的矿井塌方只是试探,如果苏晚再去,等待她的,绝对是天罗地网。
苏晚当然也明白其中的危险,但她看着沈澈,眼神却异常坚定。
“我必须去。”
“为什么?”沈澈不解,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急躁。
“因为这是他下的战书。”苏晚冷静地分析道,“如果我退了,就等于告诉他,我们怕了。他会觉得我们虚弱,然后就会用更疯狂、更没有底线的手段来攻击我们。与其被动地等着他下一次不知道会从哪里捅刀子,不如我主动走进他设好的局里。”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而且,‘永恒之星’是沈南天在海外最大的资金来源之一,也是他洗钱和走私的枢纽。上次我们只是策反了他的运输渠道,并没有动到他的根。这次,是彻底拔掉他这颗毒牙的最好机会。”
她要去的,不只是一个矿区,而是敌人的心脏。
沈澈沉默了。
他知道苏晚说的是对的。这是最理智、也是最高效的打法。
可理智是一回事,情感上,他根本无法接受。
他无法忍受她再次离开自己的视线,去到一个他无法立刻触及的地方。
“我不同意。”他固执地重复,“我不能再失去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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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男人眼底的恐惧和偏执,苏晚的心软了下来。她走到床边,坐下,主动握住他的手。
“沈澈,你听我说。我不是去送死,我是去战斗。”她的声音温柔而有力,“而且,我不是一个人。我有你。”
她从口袋里拿出那部“信鸦”手机,在他面前晃了晃,“你有你的‘幽灵’和‘战神’,现在,你还有你的‘女王’。我们是一体的,不是吗?”
沈澈看着她澄澈又坚定的眼睛,心中剧烈地挣扎着。
最终,他妥协了。
“好。”他艰难地吐出一个字,然后猛地将她拉入怀中,紧紧抱住,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他低头,在她的耳边,用一种近乎威胁的、充满了占有欲的语气说:
“我会让‘凯撒’的人二十四小时跟着你,他的精英卫队会成为你的影子。我给你的卫星电话,不许离身超过一米。每天,不,每隔六个小时,必须跟我通话一次。”
“好。”苏晚乖巧地应着。
“如果你……”他的声音更低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如果你少了一根头发,晚晚,我就让整个非洲大陆,为你的那根头发陪葬。”
苏晚的心脏被这霸道又深情的话语狠狠撞了一下。
她抬起头,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遵命,我的王。”
一周后,苏晚再次踏上了前往非洲的私人飞机。
这一次,她的心情与上次截然不同。
不再是迷茫和恐惧,而是带着奔赴战场的决绝与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