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笔,如同一道血色的闪电,划破了数百年的沉寂。
苏晚没有画任何复杂的图案。
她只是用那最纯粹的,鲜红色,在那片空白的区域,轻轻地,点下了一个,小小的,心形。
一个,正在滴血的,心形。
就是这简单到极致的一笔,却仿佛拥有某种,直击人心的,魔力。
当它出现-在画中少女背上的瞬间,整幅画,仿佛,活了过来。
那原本哀伤、死寂的画面,瞬间,被注入了灵魂。
少女的背影,不再单薄。
那轮残月,也不再冰冷。
那片废墟,仿佛也开出了,希望之花。
那滴血的心,就像是一个,惊心动魄的,休止符。
它诉说着,一个,关于爱,关于背叛,关于牺牲的,完整故事。
它让所有看到这幅画的人,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仿佛,自己的心脏,也跟着,被狠狠地,揪了一下。
“天……天哪……”
不知是谁,第一个,发出了,梦呓般的,惊叹。
紧接着,整个宴会厅,都沸腾了。
“就是它!就是这个感觉!我终于明白了!这幅画,原来是这个意思!”山羊胡老画家,激动得,浑身发抖,他指着那幅画,语无伦次。
“神来之-笔!这绝对是,神来之笔啊!”
“太不可思议了!她是怎么想到的?这简直就是,原作的再现!”
“不!甚至,超越了原作!这一笔,让整幅画,都升华了!”
赞美声,惊叹声,如同潮水般,向苏晚,涌来。
这一刻,她就是全场,最耀眼的,明星。
沈南天站在原地,脸色,比死人,还要难看。
他死死地,盯着那幅画,眼神里,充满了,不敢相信。
怎么可能?
这怎么可能?
他明明是想让苏晚出丑,是想让她身败名裂!
可为什么,最后,却变成了,她的个人秀场?
为什么,所有人都像疯了一样,在吹捧她?
那不就是,随便画的一个,小红心吗?
有什么了不起的?
沈南天,不懂艺术。
他只懂,权力和利益。
所以,他永远也无法理解,苏晚这一笔,到底,意味着什么。
他只知道,自己今天,又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
输得,莫名其妙。
他看着被众人,如同众星捧月般,围在中间的苏晚,眼神里的怨毒和杀意,几乎要,凝成实质。
小贱人!
你给我等着!
既然,文的不行,那我就跟你,来武的!
我要让你知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你那点小聪明,根本,不堪一击!
……
晚宴,在一种,诡异而热烈的气氛中,结束了。
苏晚,一战成名。
“灵魂画手”这个名号,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京城的,上流社会。
所有人都知道,沈家那个冲喜新娘,不仅美貌,更拥有,惊人的,艺术天赋。
她不再是那个,需要依靠沈家庇护的,可怜虫。
她用自己的实力,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回到沈家庄园。
苏晚推开主卧的门,一眼,就看到了,那个,坐在沙发上,等她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丝质睡袍,手中,端着一杯红酒,正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
听到开门声,他转过头,对她,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容。
“回来了?”
“嗯。”苏晚走过去,从背后,抱住了他。
她的脸,贴在他宽阔的后背上,感受着他沉稳的心跳。
“今天,谢谢你。”她轻声说道。
她知道,刚才在画架前,那股奇异的,力量,一定,是来自于他。
是他的“同心印”,在关键时刻,将那段,属于画家的记忆,传递给了她。
让她,得以,窥见天机。
“傻瓜。”沈澈放下酒杯,转过身,将她,拉入怀中。
他低下头,吻了吻她的额头,声音里,满是宠溺。
“那是,你自己的力量。我只是,帮你,打开了一扇门而已。”
“是吗?”苏晚抬起头,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
“那……作为,打开门的奖励,是不是,应该,再深入,交流一下?”
她说着,主动,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
……
接下来的几天,苏晚的日子,过得,异常平静。
沈南天,像是销声匿迹了一样,再也没有,搞任何小动作。
但苏晚知道,这只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那个老狐狸,一定在憋着,什么大招。
果然,三天后,坏消息,传来了。
钟叔神色凝重地,找到了苏晚。
“少夫人,不好了。”
“怎么了,钟叔?”
“我们……我们派往非洲矿区的,所有管理人员,全部,被当地的武装势力,给扣押了!”
“什么?!”苏晚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不仅如此,”钟叔的脸色,更加难看,“我们的矿石,运不出来。我们的设备,开不进去。所有的供应链,都被人,从上到下,给掐断了!”
“现在,整个矿区,已经全面停摆!每天的损失,都是一个,天文数字!”
“是沈南天,对不对?”苏晚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除了他,不会有别人了。”钟叔咬着牙说道,“他在非洲经营了那么多年,和当地的那些军阀、政要,关系盘根错节。他只要一句话,就能让我们,寸步难行!”
苏晚的心,一点点地,沉了下去。
她还是,低估了沈南天的,无耻和狠辣。
他这是要,釜底抽薪!
他要让她辛辛苦苦,打下来的江山,在一夜之间,化为乌有!
这是,赤裸裸的,降维打击!
在绝对的,权力和暴力面前,所有的商业手段,都显得,那么可笑。
“公司的账上,还有多少钱?”苏晚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已经……已经不多了。”钟叔的声音,有些艰涩,“我们之前为了拿下股份,和打通关系,投入了大量的资金。现在,资金链,非常紧张。如果,一个星期内,矿区还不能复工的话,我们……我们可能,就要,破产了。”
破产。
这两个字,像两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了苏晚的心上。
她该怎么办?
她要怎么,去对抗,沈南天这个,在非洲,经营了数十年的,地头蛇?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向她,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