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船长。”戴着眼镜,一身职业套装显得一丝不苟的卡莉法应声而出。
她推了推眼镜,冷静地走到空地中央,与路飞相对而立。即便是在这种场合,她的仪容依旧无可挑剔。
“哈哈,谁来都一样!橡胶橡胶……”路飞也不客气,大笑一声,率先发起进攻。
他的右臂猛地向后伸长,如同拉满的弓弦,随即带着呼啸声,如同炮弹般射向卡莉法的面门。
“——手枪!”
这足以打穿普通砖墙的一拳,在卡莉法眼中却显得缓慢而直白。
她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在那拳头即将触及的瞬间,头部向旁边轻轻一偏。
动作幅度小得惊人,却精准地让那蕴含着力量的橡胶拳头擦着她的发丝掠过,带起的劲风拂动了她的几根金发。
“什么?”路飞一愣,显然没料到对方如此轻易就躲开了他的攻击。
卡莉法没有给他反应的时间,在他拳头落空的瞬间,她的身影骤然模糊,几乎是贴着地面滑行般瞬间逼近路飞。
“剃!”
路飞只觉眼前一花,卡莉法已经出现在他身侧,一条包裹在西装裤下的长腿如同钢鞭般扫向他的下盘。
卡莉法并非斩击,而是将力量凝聚于一点的踢技。
“砰!”路飞根本来不及反应,肚子被狠狠扫中,整个人顿时失去平衡,向着左侧的树林里倒飞过去。
他还想挣扎,双手撑地想利用橡胶果实的弹力起身,卡莉法却已如影随形,一根纤细的手指看似随意地点出,指尖缠绕着无形的武装色霸气,精准地按在了他的后背。
“指枪!”
“呃啊!”路飞只觉得一股尖锐无比、仿佛要穿透身体的剧痛从背部蔓延开来,刚凝聚起来的力量瞬间溃散,整个人彻底趴倒在地,痛得龇牙咧嘴。
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从头到尾,卡莉法甚至没有使用门门果实的能力,仅仅依靠体术和基础霸气,就在几个回合内将路飞彻底压制。
路飞趴在地上,揉着疼痛的胸口和后背,哇哇大叫起来:
“好痛!好痛啊!怎么回事?你的手指和踢技……怎么跟我爷爷打我的时候一样痛?!明明看起来没那么大力气啊!”
他完全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看起来像个文静秘书的女人,攻击起来会如此沉重而犀利。
那种痛感深入骨髓,和他那位“爱的铁拳”爷爷卡普带给他的体验如出一辙。
卡莉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你还差得远呢。”
随即转身,迈着从容的步伐回到了萨凯身后,仿佛刚才只是完成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只留下路飞在地上哼哼唧唧,满脸的困惑和不甘。
达旦眼睁睁看着路飞被轻易制服,又惊又怒,她壮硕的身躯因愤怒而微微发抖,握着大棒的手指关节捏得发白。
她猛地向前冲了几步,挡在萨凯与即将被带离的路飞之间,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知道他……你知道这小子是谁吗?!动了他,你们会惹上天大的麻烦!”
她不敢直接说出卡普的名字,生怕给路飞招来更多针对,但试图用隐晦的警告让对方知难而退。
萨凯的目光平静地掠过她,仿佛在看一块无关紧要的路标,语气淡漠得不带一丝波澜:
“他是‘英雄’的孙子,我当然知道。而我的目的,正是他。”
他没有点明“英雄”具体是谁,但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像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瞬间熄灭了达旦心中最后的侥幸。
对方不仅知道路飞的背景,而且毫不在意!这份有恃无恐,让达旦深刻体会到眼前这个男人可怕的底气与深不可测的危险程度。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一句有效的威胁都说不出来,只剩下无力的恐惧。
就在这时,被卡莉法押着的路飞却扭过头,对着达旦露出了一个标志性的、没心没肺的笑容,尽管脸上还带着刚才战斗留下的痛楚表情:
“达旦!我没事的!不用担心我!既然他们是来找我的,我跟他们走就好了!等我变得更强了,一定会回来找你的!”
他的乐观和坦然,在这种情境下显得如此突兀而又纯粹。
卡莉法没有理会这番对话,动作利落地拿出一副海楼石手铐,“咔哒”一声,铐在了路飞的手腕上。
冰凉的触感和骤然袭来的虚弱感让路飞惊讶地“咦”了一声,但很快又被好奇取代,试图研究这奇怪的手铐。
达旦眼睁睁看着路飞被铐上,被带着朝林外走去,她伸了伸手,最终却无力地垂下。
面对这群人,她和她手下这些山贼,连拼命的资格都没有。
萨凯并没有随众人一同离开。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直到娜美、卡莉法等人押着路飞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密林的拐角处,连喧闹声都远去。
山林间恢复了短暂的寂静,只剩下达旦和一群惊魂未定的山贼粗重的呼吸声,以及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然后,萨凯动了。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但以他为中心,深邃、粘稠、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的黑暗,如同活物般悄无声息地自他脚下蔓延开来——
暗穴道。
这黑暗如同涨潮的海水,迅速淹没了脚下的泥土、杂草、碎石,然后是达旦那间粗糙的木屋,以及木屋前达旦和所有山贼惊骇欲绝、却连惨叫都没能完全发出的身影。
一切都被无声地吞噬、分解、湮灭。没有爆炸,没有火光,只有一种令人心悸的、绝对的虚无和寂静。
茂密的林间空地上,出现了一个巨大、光滑、如同被无形巨兽啃噬过的圆形凹陷,所有的一切,连同那些生命存在的痕迹,都彻底消失了。
萨凯放下手,眼神依旧古井无波。这既是必要的保密措施——
路飞时常十天半月不下山,不能让他失踪的消息过早引发不必要的追查,尤其是在他计划的关键阶段;
从某种角度说,没让路飞亲眼目睹这一幕,或许也算是他给予这位“命运之子”最后的一丝……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