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蹲在墙角啃着冻硬的窝头，听着里屋传来的呜咽声，指尖把窝头捏出深深的指痕。王屠户的嗓门隔着两道墙都能掀了屋顶：“苏丫头，别给脸不要脸！你爹贪墨赈灾粮的案子铁板钉钉，男丁全流放三千里，就剩你一个女眷，官府说了，要么给我当婆娘生娃，要么就送去教坊司！”
“我嫁。”
三个字轻飘飘从里屋飘出来，像片雪花落在林野滚烫的手背上。他猛地抬头，看见苏清婉扶着门框出来，青布裙上沾着泪痕，鬓角却别了朵干枯的野菊——还是上个月他在山涧边给她摘的。
“傻大个，愣着干啥？”王屠户啐了口唾沫，用油腻的手指点着林野，“官府说了，你这傻子正好缺个婆娘，苏丫头归你了！反正都是配种，给你这傻子总比去教坊司强。”
林野喉咙发紧，把最后一口窝头咽下去，突然扯住要往王屠户身边走的苏清婉。他不会说话，只会咧着嘴傻笑，此刻却死死攥着她的手腕，指节泛白。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炸响：【触发主线任务：迎娶苏清婉。，解锁技能“基础拳术”。】
苏清婉回头看他，睫毛上的泪珠滚落在他手背上。“傻子，松手。”她轻声说，却反手捏了捏他的掌心，“也好，总比”
“拜堂！现在就拜！”王屠户不耐烦地踹翻了脚边的酒坛，酒液混着泥点溅在林野补丁摞补丁的裤腿上。他从怀里掏出个红布包，抖落出两朵红纸剪的花，往林野和苏清婉头上一按，“一拜天地！”
林野被人按着脑袋往下磕，额头撞在冻硬的泥地上，嗡嗡作响。余光里，苏清婉挺直了脊背，像株被霜打却没折的芦苇。
“二拜高堂！”王屠户自己充了高堂，腆着肚子受了礼。林野看见苏清婉弯腰时，鬓角的野菊掉在地上，被她悄悄用鞋尖勾到了脚边。
“夫妻对拜！”
两人的额头撞在一起，很轻，却像有火星溅进林野心里。他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草药香，是她总往伤口上敷的蒲公英味。系统提示音又响：【任务完成。，“基础拳术”已解锁。】浑身突然涌过一股热流，之前被王屠户踹的旧伤都不疼了。
“行了，入洞房去！”王屠户挥挥手，一群看热闹的糙汉哄笑着推搡林野。他顺势把苏清婉护在身后，傻笑着用后背扛住那些推搡的手，一步步挪进那间四面漏风的土坯房。
门“吱呀”关上，隔绝了外面的污言秽语。苏清婉突然蹲在地上哭起来，肩膀抖得像风中的落叶。林野笨拙地摸出怀里藏的野枣——他攒了半个月，本来想等她生辰给她的——往她手里塞。
“傻子，你知道什么是嫁人吗？”苏清婉抬头看他，泪眼朦胧，“是要生娃，要伺候你，要”
林野突然抱住她。他不会说安慰的话，只能用刚解锁的拳术架势绷紧脊背，把她圈在怀里挡住穿堂风。，当前好感度30。】
“我、我会认字。”苏清婉在他怀里闷声说，“我爹以前是县丞，教过我算账。我还认识草药，能治风寒咳嗽。我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林野猛地松开她，从墙角拖出个破木箱，翻出本磨掉封面的医书。这是他穿越前藏的，现在正好派上用场。他指着书里的插画，又指了指她，再握拳捶了捶自己的胸口。
苏清婉愣住了：“你是说让我教你认草药？”林野拼命点头，系统提示【触发支线任务：向苏清婉学习草药知识。，系统点数50。】
“行。”她抹了把脸，眼神亮了些，“明天我带你去后山，那里有柴胡和防风。”
夜里，林野缩在墙角的草堆上，听着苏清婉在里屋翻来覆去。月光从墙缝钻进来，照见她放在床头的小布包——里面是她偷偷藏的家书，还有半块没吃完的麦芽糖。他悄悄摸过去，把白天捡的野菊塞进门缝，系统突然跳出提示：【检测到宿主主动示好，苏清婉好感度+3。解锁特殊物品“清婉的草药谱”（初级）。】
天没亮，外面传来马蹄声。林野瞬间清醒，摸出藏在炕洞的砍柴刀——这是他用三斤红薯从铁匠铺换来的。苏清婉也披衣出来，脸色发白：“是押送犯人的官差，我哥他们今天路过这里。”
她往林野手里塞了包东西，指尖冰凉：“这是我攒的碎银，你要是能”话没说完，院门被踹开，几个带刀的官差闯进来，为首的用马鞭指着苏清婉：“县丞家的丫头？正好，跟我们走一趟，给李大人的老母亲当个药童，赎你哥一命。”
林野突然挡在苏清婉面前，摆出基础拳术的起势。他昨天刚练熟这几招，拳头捏得咯咯响。官差愣了愣，随即大笑：“哪来的傻子，敢拦官差？”马鞭带着风声抽过来，林野侧身躲开，拳头直捣官差肋下——系统提示【基础拳术熟练度+5，击中要害，造成短暂僵直】。
“反了！”其他官差拔刀围上来。苏清婉突然喊道：“我跟你们走！但我男人不能有事！”她指着林野，声音发颤却很稳，“他是个傻子，不懂事，求各位官爷放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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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野急得“啊啊”叫，却被苏清婉死死按住肩膀。她凑近他耳边，飞快地说：“那包碎银里有我画的地图，后山第三棵老松树下有我藏的草药，能卖钱。等我等我消息。”
官差拽着苏清婉往外走，她回头看了一眼，林野正捡起地上的砍柴刀，像头被激怒的蛮牛。，当前好感度46。触发紧急任务：营救苏清婉。，解锁“追踪术（初级）”。】
林野看着她被塞进囚车，看着马蹄扬起的尘土，突然冲进里屋翻出那包碎银。地图上用朱砂画着个小小的药炉，旁边写着“教坊司”三个字。他握紧砍柴刀，把那本医书揣进怀里——上面有苏清婉昨晚用炭笔添的草药注解。
墙角的破木箱突然晃动了一下，他掀开一看，里面是苏清婉连夜整理的草药谱，第一页写着：“傻子，认得这是蒲公英吗？能消肿，像你总磕破的膝盖。”
林野把草药谱塞进怀里，冲出院子。系统的提示音在身后炸开：【主线任务更新：一月内赎回苏清婉。失败惩罚：强制遣返原世界。】他脚步不停，往后山跑，他要先找到那片草药，要攒够钱，要让那些人知道，傻子也有要护着的人。
阳光穿过松枝落在他身上，像给粗布衣衫镀了层金边。林野摸了摸头上那朵红纸花，突然想起苏清婉弯腰拜堂时，眼里闪过的那点光——原来粗布嫁衣也能映出星辰，就像这穷山恶水，也能长出倔强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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