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初,“荣光之家”退伍军人康复中心正式落成。
剪彩仪式选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康复中心门口的小广场上,铺着红地毯,摆满了各界送来的花篮。
到场的除了慕承骁和沈琋心,还有退役军人事务局的领导、部队代表、捐款企业代表,以及几十位即将入住的退伍军人。
媒体区架满了摄像机。这不仅是公益事件,也因为慕承骁和沈琋心的名人效应,吸引了众多媒体关注。
沈琋心今天穿着军装——不是常服,而是她特地从部队申请,允许在正式场合穿着的退役军人礼服。
深绿色的制服笔挺,肩章上的荣誉略章记录着她的军旅生涯。她站在慕承骁身边,两人一个军装挺拔,一个西装革履,成为全场焦点。
“紧张吗?”慕承骁低声问。
“有一点。”沈琋心承认,“但更多的是高兴。”
仪式开始。
退役军人事务局的王局长首先致辞:
“‘荣光之家’的落成,填补了我市在退伍军人综合性康复服务方面的空白。这个项目不仅提供了硬件设施,更重要的是,它建立了一个系统化的支持体系,从身体康复到心理调适,从技能培训到就业指导,全方位帮助退伍军人顺利回归社会……”
接着是部队代表发言,称赞这是“军民融合的典范”。
轮到慕承骁时,他走到话筒前,调整了一下高度——这个细节被媒体捕捉到,因为沈琋心比他矮,下一个发言的是她。
“感谢各位今天到来。”慕承骁开口,声音通过音响传遍广场,“‘荣光之家’从构想到落成,用了八个月时间。这八个月里,我最深的感受是:做公益不是简单的捐钱,而是持续的投入和用心的经营。”
他看向沈琋心:“这个项目能够成功,首先要感谢我的未婚妻沈琋心。是她提出了最初的构想,是她用专业的知识设计了每一个细节,是她走访了无数退伍军人了解实际需求。我只是提供了资金和支持,真正的灵魂,是她。”
掌声响起。镜头对准沈琋心,她微微颔首,眼神平静。
“我们做这个项目,不是为了名声,不是为了作秀。”慕承骁继续说,“是因为我们真的相信,那些为国家付出过的人,应该得到更好的照顾。是因为我们真的希望,每一个退伍军人都能顺利过渡,找到新的人生方向。”
他停顿了一下,声音更加坚定:“所以,‘荣光之家’只是一个开始。我们的基金会将继续关注退伍军人群体,继续投入资源,继续寻找更多能帮助他们的方式。这不是一次性的慈善,是长期的承诺。”
掌声更热烈了。不少在场的退伍军人眼眶发红。
轮到沈琋心发言。她走到话筒前,先敬了一个军礼。
这个动作让全场肃然。
“各位首长,各位战友,各位来宾。”她的声音清晰而沉稳,
“作为曾经的军人,我深知从军营到社会的转变,有多么不容易。身体上的伤可以看见,心理上的适应却往往被忽视。技能上的断层,身份认同的迷茫,这些都是退伍军人面临的现实挑战。”
她环视在场的退伍军人:“所以,我们建了这个‘家’。这里不仅是康复训练的地方,更是重新出发的起点。在这里,你们可以找回身体的健康,可以调整心理的状态,可以学习新的技能,可以结交新的战友——那些和你们一样,曾经穿过军装的人。”
她的话很朴实,但每一句都说到了退伍军人的心坎里。
“我向大家承诺三点。”沈琋心竖起手指,
“第一,‘荣光之家’永远对退伍军人免费开放。第二,这里的每一个工作人员,都会用最专业、最尊重的态度为大家服务。第三,我和慕承骁会持续关注这里,确保它真正发挥作用。”
掌声雷动。有退伍军人忍不住喊:“谢谢沈教官!”
沈琋心看向那个方向,微微点头:“应该的。战友之间,不说谢。”
发言结束,剪彩仪式开始。红绸拉起来,慕承骁和沈琋心站在中间,左右是王局长和部队代表。礼仪小姐递上金剪刀。
“三、二、一——”
剪刀落下,红绸断开。掌声、快门声、欢呼声响成一片。
彩带飘落,气球升起。阳光正好,照在“荣光之家”崭新的牌匾上,熠熠生辉。
剪彩后是参观环节。沈琋心亲自做向导,带领大家参观各个功能区。
在康复训练室,她示范了那些专业设备的使用方法:
“这台等速肌力训练仪,可以针对性地恢复关节功能。这台平衡训练仪,对改善步态很有帮助……”
在心理咨询室,她介绍了隔音设计和舒适的环境:“我们请了专业的心理医生,其中两位也有军旅背景,更能理解大家的需求。”
在技能培训区,周锐正在调试设备。看到沈琋心,他立刻立正:“报告教官,设备全部调试完毕,随时可以开课!”
“很好。”沈琋心对参观者说,“这位是周锐,前‘雷桀’特种部队队员,现在是我们中心的常驻管理人员。他将负责技能培训的组织工作。”
周锐有些不好意思,但眼神坚定。
参观到活动室时,一位坐在轮椅上的老退伍军人拉住沈琋心的手:
“姑娘,谢谢你。我退伍三十年了,腿伤一直没好利索。以前就想有个地方能好好做康复,但条件不允许。现在……现在终于有了。”
沈琋心蹲下身,平视着他:“老班长,您放心,这里就是您的家。有什么需要,随时说。”
老人眼眶湿润,连连点头。
这一幕被媒体拍下来,成为当天最感人的画面。
参观结束后,媒体采访时间。记者们围住慕承骁和沈琋心。
“慕先生,沈教官,请问这个项目总共投入了多少资金?”
慕承骁回答:“前期建设投入大约两千万,后续每年的运营预算在五百万左右。全部由我们的基金会承担。”
“会考虑接受社会捐款吗?”
“会,但必须有原则。”沈琋心接话,
“我们已经在官网开通了透明捐款通道,每一笔款项的用途都会公示。”
“沈教官,您作为项目负责人,以后会花多少时间在这里?”
“我每周会来两天,主要负责康复训练的指导和心理辅导的督导。日常工作由专业团队负责,周锐是常驻管理人员。”
“慕先生呢?”
“我主要负责资源整合和宣传推广。”慕承骁说,“也会定期来组织活动,比如邀请文艺工作者来慰问演出,联系企业提供就业机会等。”
“两位的婚礼筹备得怎么样了?和这个项目有关吗?”
这个问题让两人相视一笑。慕承骁回答:
“婚礼在筹备中,但我们商量好了,不收礼金。如果亲朋好友想表达祝福,可以捐款到‘荣光之家’。我们会把所有捐款用于项目运营。”
这个回答又获得了一片赞叹。
采访结束,人群渐渐散去。慕承骁和沈琋心站在康复中心门口,看着崭新的建筑。
“终于完成了。”沈琋心轻声说。
“嗯。”慕承骁握住她的手,“你做到了。”
“是我们做到了。”沈琋心纠正。
夕阳西下,金色的光芒洒满大地。康复中心的玻璃窗反射着温暖的光,像一个个希望的眼睛。
远处,周锐正在送最后一批参观者离开。他的背影挺拔,步伐坚定,已经完全看不出腿伤的影子。
“周锐找到了新的方向。”沈琋心说。
“很多人都会在这里找到新的方向。”慕承骁说,“因为你给了他们一个起点。”
沈琋心摇摇头:“不是我给了起点,是我们一起,为他们铺了一段路。接下来的路,要他们自己走。我们能做的,就是站在路边,随时准备伸手扶一把。”
这话朴实,但深刻。
慕承骁看着她,忽然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尊敬她、信赖她——因为她从来不说空话,只做实事。因为她永远把别人放在心里,把自己放在后面。
“回家吧。”他说。
“好。”
两人上车。
车子驶离康复中心,后视镜里,那座崭新的建筑越来越远,但它的光,似乎一直跟随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