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那座带着宽阔草坪和玻璃花房的宅邸中。
没有邀请任何媒体,到场的只有慕、沈两家的至亲,以及几位如同慕恪霆、沈琋云这样见证了他们一路走来的挚友。
沈琋心一身剪裁利落的象牙白色西装套裙,庄重而不失柔美,长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简洁的发髻。
唯一的亮色,是唇上那抹被林清菡和苏婉联手要求涂上的淡雅口红。
她站在花房入口,看着玻璃穹顶下洒落的阳光,心情意外的平静。
慕承骁则是一身经典的深灰色高定西装,身姿挺拔,头发精心打理过。
他看起来比参加任何颁奖典礼都要紧张,不停地调整着领结的位置,手心微微沁出薄汗。
慕翊驰在一旁看得好笑,低声道:
“臭小子,有点出息,又不是上战场。”
慕承骁深吸一口气:
“比上战场紧张多了。”
花房被布置得温馨而雅致,以清新的白绿为主色调,点缀着象征英雄的木棉花。
没有司仪,没有繁琐的流程,这更像是一场家宴后的、郑重的仪式。
当沈琋心在哥哥沈琋云的陪伴下,一步步走向站在花房中央的慕承骁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身上。
阳光透过玻璃,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浅金色的光晕。
她的步伐沉稳,目光清澈,走向那个从少年时代起,就固执地闯入她生命,历经分离、重逢、生死,最终牢牢扎根在她未来的男人。
慕承骁看着她向自己走来,那一刻,周遭的一切仿佛都模糊了,他的世界里只剩下她。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与幸福。
他下意识地上前一步,向她伸出手。
沈琋云将妹妹的手,郑重地放入慕承骁的掌心,用力握了握,低声道:
“小子,交给你了。”
慕承骁紧紧握住那只带着薄茧却无比温暖的手,重重点头:
“云哥,放心。”
两人面向长辈和亲友站定。
慕怀瑾和沈文柏作为两家之主,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
林清菡和苏婉早已眼眶湿润,紧紧握着手。
慕承骁深深地看着沈琋心,千言万语哽在喉咙,最终化为最朴素的誓言,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却无比清晰:
“沈琋心,从小,我的目光就追着你。”
“分开的那些年,我从没忘记。”
“重逢之后,我就知道,这辈子,只能是你。”
“你是我失而复得的珍宝,是我愿意用生命去守护的光。”
他松开她的手,从西装内袋里取出那个熟悉的深蓝色丝绒戒指盒,单膝跪地,仰头望着她,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深情与虔诚:
“从前,现在,未来。”
“我的心,我的命,我的一切,都是你的。”
“嫁给我,好吗?让我名正言顺地,爱你一辈子。”
没有华丽的辞藻,却字字句句都敲在沈琋心的心上。
她看着跪在眼前的男人,看着他眼底闪烁的泪光和毫无保留的爱意,过往的种种
——童年的追逐、分离的岁月、军营重逢的错愕、生死关头的舍身相护、病床前不离不弃的守候、康复路上的相互扶持……如同电影画面般在脑海中闪过。
她缓缓伸出自己的左手,声音不大,却带着军人特有的、一诺千金的坚定,清晰地响彻在安静的花房里:
“好。”
只有一个字,却重逾千斤。
慕承骁几乎是颤抖着,从盒子里取出那枚他们早已试戴过的钻戒,小心翼翼地、郑重地,套在了她左手的无名指上。
冰凉的铂金圈住她的手指,也圈住了他们之间缠绕多年的命运。
戒指戴上的瞬间,周围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和压抑不住的喜悦低呼。
林清菡和苏婉相拥而泣,沈文柏和慕怀瑾相视一笑,眼中皆是感慨。
慕翊驰吹了个轻快的口哨,慕恪霆冷硬的唇角也微微上扬了一个弧度。沈琋云则别过脸,用力眨了眨眼睛。
慕承骁站起身,激动地将沈琋心紧紧拥入怀中,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骨血里。他将脸埋在她的颈窝,声音哽咽:
“琋心……谢谢你……谢谢你还活着,谢谢你愿意……”
沈琋心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微颤和颈间传来的湿意。
她没有推开他,反而抬起手臂,轻轻地回抱住他宽阔的脊背,在他耳边低语,带着一丝温柔:
“傻子。”
阳光透过玻璃花房,笼罩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将那枚崭新的钻戒照耀得璀璨夺目。
木棉花的絮语,亲友的祝福,都成为了这一刻最动人的背景。
简单的仪式后,是温馨的家宴。
席间,慕承骁的目光几乎无法从沈琋心身上移开,不时为她布菜,低声询问她是否合胃口。
沈琋心虽然依旧话不多,但眉宇间的冰雪早已融化,带着一种安宁的柔和。
趁大家交谈正酣,慕承骁悄悄拉着沈琋心走到花房的角落。
他看着她无名指上闪耀的戒指,又看看她,像是怎么都看不够。
“沈琋心同志,”
他忽然压低声音,带着点狡黠的笑意,
“现在,我可是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夫了。”
沈琋心挑眉:“所以?”
“所以,”慕承骁凑近,额头几乎抵着她的,呼吸交融,
“以后执行任务,要更加更加小心。因为现在,你不只是国家的军人,还是我慕承骁的未婚妻。”
他的语气带着玩笑,眼底却是不容错辨的认真与牵挂。
沈琋心看着他,许久,轻轻“嗯”了一声。
这一声,是对他所有担忧的回应,也是对他全部爱意的接纳。
夕阳西下,将花房染成温暖的金红色。订婚宴在温馨的氛围中接近尾声。
对于慕承骁和沈琋心而言,这一天,不是终点,而是他们携手走向未来,一个充满光明与挑战的新起点。
他们紧握的手,将共同面对一切风雨,直至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