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琋心上报后的第一时间,一个由安全部门、技术侦查部门及雷桀部队相关人员组成的联合调查组便秘密成立。
那封恐吓信和信封被连夜送往最高级别的物证鉴定中心。
技术侦查部门的办公室里,灯火通明。
“纸张是市面上最常见的xx牌笔记本用纸,生产批次巨大,零售渠道遍布全国,追溯源头难度极高。”
一名技术员盯着屏幕上的数据汇报道。
“印刷字体来源呢?”
调查组负责人,一位姓陈的中校,沉声问道。
“正在比对。这些字是从至少三份不同出版日期、不同版面的旧报纸和过期杂志上剪下来的,来源杂乱,刻意增加了追踪难度。但我们正在缩小范围,重点排查张猛活动区域周边的报刊亭和废品回收站。”
另一名负责监控分析的军官接口:
“陈中校,车库及周边监控已经过筛。发现一个可疑目标,男性,身高约175,体型中等,戴鸭舌帽和口罩,穿着宽大工装服,无法辨认面容。他在下午四点零三分进入车库,四点零八分离开,时间点与投信高度吻合。他避开了主要摄像头角度,对监控布局似乎有一定了解。”
“交通工具?”
“步行进入,步行离开。我们正在追踪他离开后的行动轨迹,但这需要时间,他进入了没有监控的老旧街区。”
陈中校眼神锐利:
“重点排查张猛及其已知社会关系人,尤其是那个‘耗子’,近期的活动轨迹、通讯记录、资金往来。同时,加强对沈琋心中尉及其直系亲属的隐蔽保护。对方已经亮出了獠牙,我们要在他造成实质性伤害前,把他揪出来!”
与此同时,慕家这边,力量也在悄然发动。
慕承骁在结束与沈琋心的视频通话后,尽管她表现得一切如常,但他心底那股不安却越来越强烈。
他了解她,她越是这样平静,背后隐藏的风暴可能就越凶猛。
他无法再安心待在剧组等待。
他直接拨通了二哥慕翊驰的电话,时间已是深夜,但电话只响了一声就被接起。
“承骁?这个点打电话,出什么事了?”
慕翊驰的声音带着一丝刚被吵醒的沙哑。
“二哥,”
慕承骁的声音压抑着怒火和焦虑,
“琋心那边有麻烦了。一个叫张猛的,以前被她处理过的退伍兵,出狱后一直在跟踪她,今天还收到了匿名恐吓信,信里提到了她牺牲的战友!”
慕翊驰在那头沉默了两秒,再开口时,声音已然彻底清醒,带着商场上磨砺出的冷厉:
“名字确定是张猛?恐吓信内容是什么?有没有证据?”
慕承骁将沈琋云告知的信息和自己知道的情况快速说了一遍。
“……琋心不让我插手,军方已经介入。但我不能干等着!二哥,我怕那个人渣会对琋心不利,或者……利用我来做文章!”
“明白了。”
慕翊驰语速快而果断,
“军方有军方的程序和手段,有些地方可能不方便。我们慕家,有我们的路子。这件事你别管了,安心拍你的戏,别自乱阵脚给人留把柄。我来处理。”
“二哥,需要什么资源……”
“资源?”
慕翊驰轻哼一声,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霸气,
“寰枢集团每年庞大的安保和情报咨询预算,不是白花的。我会动用所有能动用的民间渠道,把这个张猛和他身边那些臭鱼烂虾的老底,翻个底朝天!看看是谁,敢动我慕家认定的人!”
电话挂断,慕翊驰立刻行动。
他一个电话召来了集团安全顾问部门的负责人和其麾下最顶尖的信息调查团队。
指令清晰明确:
不惜代价,动用一切合法与非致命灰色手段,在最短时间内,摸清张猛出狱后的所有行踪、接触人员、经济来源、藏身地点,以及任何可能对沈琋心或慕承骁构成的潜在威胁。
两条线,一明一暗,如同两张逐渐收紧的网,向着同一个目标罩去。
军方依靠的是国家机器的系统力量、技术优势和纪律约束,调查步步为营,追求证据链完整,旨在依法打击。
而慕家,则动用了庞大的财力和错综复杂的社会关系网,手段更为灵活甚至凌厉,目标直接——清除威胁,不计成本。
沈琋心在公寓里,接到了陈中校的初步通报。
“对方很狡猾,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但我们已经有了一些线索,需要时间核实。沈中尉,请你务必保持冷静,日常行动如常,我们会确保你的安全。”
“我明白,辛苦大家。”
沈琋心平静回应。她信任组织的专业能力。
几乎在同一时间,她的私人手机震动,收到了一条来自陌生号码的信息,内容只有简短的几个字:
“张猛,暂住城南棚户区,‘老六修车行’打工。耗子,本名李浩,常住xx网吧。已派人盯着。”
信息没有署名,但沈琋心知道,这来自慕翊驰。
慕家的效率,高得惊人。
这条信息,与军方正在艰难追踪的线索,形成了惊人的互补和印证。
沈琋心删除了信息,眼神幽深。
她没有将这条信息直接提供给军方,这涉及慕家可能使用的非常规手段。
但她知道,自己手中的牌,更多了。
风暴眼的中心,她反而愈发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