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猛像一头蛰伏在阴影里的饿狼,开始将复仇的念头付诸行动。
耗子通过一些见不得光的关系,弄来了一些基本信息,虽然无法触及沈琋心的核心机密,但足够张猛开始他的“功课”。
他知道沈琋心所在的雷桀特种部队大致驻防区域,也知道她这类军官通常居住在部队家属院或者特定的保密小区。
强闯或靠近这些区域无异于自投罗网。他的目标,是寻找沈琋心离开绝对保护区域后的活动规律。
连续几天,张猛换着不同的交通工具和装扮,出现在雷桀部队几个可能出入口的外围。
他不敢靠得太近,只能用望远镜远远观察,耐心得如同狩猎。
他熟悉军队的作风,知道哪些路口是常用通道,哪些时间可能换岗或有人外出。
第三天傍晚,他终于看到了那个刻在骨子里的身影。
沈琋心穿着一身便装,独自驾驶一辆毫不起眼的黑色轿车,从基地侧门驶出。
她的车速平稳,神情专注地看着前方,并没有注意到远处树荫下,那辆沾满泥点、挂着假牌照的破旧面包车。
张猛的心脏猛地一跳,一股混杂着恨意和兴奋的情绪冲上头顶。
他压低帽檐,发动车子,远远地跟了上去。
他不敢跟得太紧,得益于在部队学到的反跟踪技巧,他巧妙地利用车流和红绿灯保持着距离。
沈琋心先去了一趟市区的一家大型超市,采购了一些生活用品和食材。
张猛将车停在马路对面,看着她提着购物袋,步伐稳健地走进超市,身影利落,警惕性似乎很高,但并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还是那副目中无人的样子……”
张猛咬着牙,低声咒骂。
在他扭曲的认知里,沈琋心的冷静和专业,都成了“看不起他”的证明。
约莫半小时后,沈琋心提着袋子出来,驾车离开。
张猛继续尾随。
最终,沈琋心的车子驶入了一个位于市区与郊区结合部的高档公寓小区。
小区管理严格,需要刷卡进入,外来车辆登记也很麻烦。
张猛在小区外绕了一圈,记下了位置和大致环境,没有冒险跟进。
他意识到,这里应该是沈琋心的私人住所,至少是她经常停留的地方。
“找到窝了……”他阴恻恻地笑了。
接下来的日子,张猛的监视变得更加谨慎和有目的性。
他摸清了沈琋心大致的作息:除非有特殊任务,她通常早上七点左右出门前往部队,傍晚六点前后返回公寓。
周末偶尔会外出,但行踪不定。
他不敢每天都蹲守,怕引起注意,只是隔三差五地变换位置和伪装,像个幽灵一样徘徊在沈琋心生活轨迹的边缘。
他拍下了一些模糊的远距离照片,大多是沈琋心独自驾车或出入超市、公寓的身影。
然而,沈琋心多年的特种兵生涯,早已将警惕刻入了本能。
她虽然没有明确发现被跟踪的迹象,但一种微妙的、被窥视的感觉,偶尔会如同冰冷的蛇,滑过她的脊背。
一次,在超市停车场,她刚停好车,眼角余光似乎瞥到一个快速隐入柱后的身影。
她脚步未停,面色如常地走向入口,但放在外套口袋里的手,已经无声地握住了随身携带的战术笔。
还有一次,傍晚回家,她注意到小区对面街角,连续两天停着一辆不同颜色、但车型相似的轿车,车窗贴了深色膜。
她没有声张,回到公寓后,立刻通过内部系统查询了那两辆车的牌照,结果都是套牌。
“看来,不是错觉。”
沈琋心站在窗边,撩开窗帘一角,冷静地观察着楼下街道。
她没有惊慌,反而有一种“该来的终于来了”的冷静。
她立刻加强了住所的安防检查,并向上级做了简要汇报。
“情况已知悉。”
领导的回复简洁有力,
“提高警惕,正常生活,我们会安排外围监控。必要时,可以启动应急预案。”
沈琋心明白,在对方没有实质性动作之前,军方不宜打草惊蛇,最好的方式是引蛇出洞,一劳永逸。
这天晚上,慕承骁结束了前期准备,正式进组拍摄电影。
离家前,他依依不舍地抱着沈琋心。
“我进组了,可能要封闭一两个月。你一个人在家,照顾好自己。”
他叮嘱着,语气里满是牵挂。
“嗯。”
沈琋心应着,没有提及任何关于张猛和潜在危险的事情。
他的事业正在关键期,不能让他分心。
“有事随时给我打电话,无论多晚。”慕承骁不放心地补充。
“知道了。”沈琋心推了推他,“快走吧,别耽误航班。”
送走慕承骁,公寓里顿时安静下来。
沈琋心走到客厅中央,环顾着这个充满了两人短暂温馨回忆的空间,眼神一点点变得冰冷而锐利。
她拿起手机,拨通了哥哥沈琋云的电话。
“哥,你之前提过的那个消息,可能不是空穴来风。”
电话那头,沈琋云的语气瞬间严肃起来:
“你发现什么了?”
“有一些迹象。”
沈琋心没有细说,
“帮我留意一下,张猛在社会上可能接触的关系网,尤其是……有没有人最近在打听我的消息,或者,打听慕承骁的。”
她敏锐地意识到,如果张猛的目标是她,那么与她关系密切、且暴露在公众视野下的慕承骁,很可能也会成为对方注意甚至利用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