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车停稳后,小鱼儿和蓬蓬便利索的跳下了马车,四处观望时,斜刺里突然传来一声惊喜的打招呼的声音:“张公子,好巧啊,你们也到了?”
小鱼儿顺着声音的方向定睛望去,发现竟然是闻父,旁边还站着尴尬的闻弦歌和一脸淡定的李承业,李父在旁边提着考篮,脸上有些不知所措,看样子正在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招呼。
“原来是闻伯父,您太客气了,怎么,你们也是刚到?”小鱼儿客气的问。
闻父连连点头,眼中闪过精光,有些谄媚:“是啊,我们也是刚到,就怕误了时辰,提前出的门,哪知道到了以后还是这么多人。”
“京城汇聚了天下之英才,大家都想鱼跃龙门,难免人多”,蓬蓬有些唏嘘的接话道。
此时,张平安也下车了,看着乌泱乌泱的人头,忍不住感慨,“嚯,这人可比当初我在临安考会试的时候要多得多!不过如今国泰民安,朝廷正是用人之际,往后考试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的,咱们慢慢往前走吧!”
“诶,您说的是!”闻父连忙殷勤的附和。
李承业和闻弦歌也给张平安简单行了礼打了招呼,然后一行人便往贡院慢慢走去。
虽然地点不一样,但场面还是那么熟悉。
有些人可能认出了张平安的身份,在一行人走过的时候暗暗侧目,蓬蓬见此忍不住挺了挺胸膛,小鱼儿则对这种场面习以为常了,淡定自若,时不时还侧头和李承业说话。
等按顺序排好队后,两人不知怎么突然提到了最近风靡的芙蓉膏,小鱼儿本意是想提醒李承业注意,不要听信流言,去误食上瘾了。
谁知李承业本身就对这个东西毫无兴趣,甚至有些厌恶,“多谢张兄提醒,我会注意的,不过这芙蓉膏确实如你所说,碰不得!”
张平安闻言侧目,将李承业从头到尾暗暗打量了一遍,才状似不经意的问:“怎么?我听你的语气,好似对这个芙蓉膏十分了解啊!”
本以为李承业会搪塞或者否认,谁料李承业大大方方的一点头,“这东西听别人说起来后,我也去买来看过,研究过,其实和我们湘西的紫霄膏有些像,主要便是镇痛,让人兴奋,以往这些都是苗医用来治病救人的,没想到现在没病的也吃,听说还是从海外运来的,价钱卖的也并不算贵,费这么大功夫,这商号总不会只为了赚点药钱吧?!”
“英雄所见略同啊”,小鱼儿赞了一声,“明摆着就是有些问题的。”
“咳咳”,张平安忍不住握拳轻咳了两声,提醒儿子谨言慎行,看队伍往前动起来了,便止住话头,“行了,贡院开了,要搜身了,你们准备好,有什么话等考完再说。”
小鱼儿于是不再说话,往前望去,李承业见达到了自己提醒的目的,也不再多话,言多必失,有些事,本就是朝廷的份内之责。
队伍动起来后,场面更加热闹喧哗,有满头华发的老叟,也有未及弱冠的少年郎。
眼看快到小鱼儿几人了,张平安抓紧时间叮嘱:“再往前到大门我就不便陪着你们了,你们好好考,沉心静气,肯定没问题!”
“爹,你走吧,我和表哥能行的”,小鱼儿挥挥手。
闻父和李父此时也在一旁叮嘱孩子,两人倒显得比考生本人还要紧张。
张平安吸了口气,对几人点头示意后,便转身离开了。
他相信儿子能行,熬过这九天才是迈入官场的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