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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5章 两界和平的再次巩固(1 / 1)

夜风把火堆吹得晃动,火星往上飘。我坐在石头上没动,手里的新铃铛凉了又暖。白天有人来过,说了些话,我记住了。他们说该歇了,仗打完了。

我没说话。仗是打完了,可事情没完。

火光照在脸上,忽明忽暗。风吹着衣服,远处山脊被月光照出一道黑线,像裂开了一样。我低头看着手中的铃铛——铜做的,边上有磕痕,是昨晚从废墟里找到的。它原来挂在阵法的屋檐下,风一吹就会响,提醒两界有危险。现在声音哑了,轻轻碰一下才发出“叮”的一声,像有人在小声说话。

我握紧它,松开,再握紧。冷的时候,手把它焐热;热了,又被风吹冷。这种感觉我很熟悉,心里有点闷。

白天来的那些人穿不同颜色的衣服,戴不同的标志。有北境雪原的守灵者,披着灰色斗篷,脸上都是风刮的痕迹;也有南疆林海的祭司,腰上挂着骨铃,说话声音轻。他们都说:“孩子,你做得够多了。敌人没了,我们可以回家了。”

我能回哪儿?

我的家三年前就被烧光了。那会儿我还不是什么“领路人”,只是个跟着师父学画符的年轻人。我们村在边界外,本来不该打仗。可那天夜里,黑雾从地底冒出来,像活的一样,吞掉了所有人。我躲在祠堂地下,听着外面哭喊、尖叫、爆炸声,直到最后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第二天我爬出来,看见村口的老槐树倒了,根是黑的,树干上挂着半截断臂——那是村长的手,死前还在用锄头砸黑影。

后来我知道,那一晚不止我们村遭殃。七十二个村子同时被袭,三座主城的结界崩塌,联盟仓促应战。没人想到沉寂数百年的邪渊突然醒来。

让我站到这里的原因不是活下来,而是我亲眼看到了一切。

我想起陈九断掉的袖子。他是西岭剑宗的人,左臂齐肩砍断,血染红了整件衣服,还站在前线喊“列阵”。他不是为了杀人,是为了给后面争取时间布封印阵。最后他冲进核心,启动自毁咒文,把邪灵主躯拖进地裂。他的尸体没找到,只有一只染血的袖子被风吹到我脚边。

我想起青梧留在灰里的草。她是药谷的女孩,不会打架,只会采药救人。那天她在战场边上搭棚子,三天没睡,救了上百人。最后一个战士快死了,她拔下头上一根青草放进他手里,说:“这是家乡的春芽,带它走吧。”然后她走进浓雾,再也没回来。几天后,有人在焦土里发现一株绿草,孤零零插在那里,周围没有别的植物。

我想起每次打仗前念名字的事。大家围一圈,一个人低声念出所有死去的人的名字。这不是仪式,是提醒我们为什么而战。我记得最后一个名字是“柳三娘”,炊事营的老奶奶,六十岁还坚持送饭。路上被偷袭,饭桶被打翻,米混着血洒了一地。临死前她说:“别饿着孩子们。”从那以后,每顿饭我们都先撒一把米在地上。

这些都不是故事。他们是真实存在过的人,有温度,有声音,有牵挂。不能用一句“牺牲值得”就轻轻放过。

第二天太阳刚出来,我站在石碑前。

这块碑原本在盟誓台中央,很高,用镇魂岩做成,上面刻着历次大战中死去的人的名字。最后一战时,邪灵王临死前放出一道雷,劈中碑身。现在它斜插在土里,裂成两半,字迹模糊。但它没倒,根还扎着。

就像我们一样。

我把剩下的阵法图铺在地上,用木条压住四角。图纸是兽皮拼的,边缘烧焦,很多字被火烧没了,只能靠记忆补。但这张图很重要——它是整个防御系统的核心,写着七处要道的能量点、连接方式和应急方案。虽然神器毁了,但基础还在,只要重新布置,还能重建。

联盟的人来了,几个老熟人站在旁边。有白胡子长老,满脸伤疤的将军,也有不说话的术士。他们穿不同颜色的衣服,代表不同地方和信仰,现在都站在这片废墟上,看着我。

两界智者也到了。他们不属于任何一方,只为平衡和传承。有的披麻布,表示哀悼;有的挂玉,代表新生。他们都不说话,只看着我,眼神复杂——有怀疑,有期待,也有担心。

我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一个年轻人,凭什么站在这里说话?凭什么决定未来?

我不是靠自己站在这里的。我是踩着很多人上来的。

我说:“现在敌人没了,但我们不能散。”

声音不大,但在清晨很清晰。风停了,连鸟都不叫了。

“以前我们各管各的。北境说南方软弱,南疆嫌北地粗暴。消息不通,也不信任。出事就临时凑人,慌乱应对。这次如果不是青梧提前发现邪气,如果不是陈9及时切断主脉,我们早就全军覆没。”

我看了看他们。

“所以第一件事:两界要常联系。我要设传讯点,每五天交换一次消息。地点选在七大道口,由双方共管。每天两人轮值,记录异常情况。如果有人隐瞒不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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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罚。”我说,“三年内不准用共用灵池。”

人群微微震动。

灵池是两界共有的资源,能疗伤、修行、养法宝。三年不能用,等于耽误一代新人成长。这个惩罚很重。

一个戴骨饰的女人皱眉:“要是没人报呢?万一判断错了?”

“那就是你不重视。”我看她,“判断错可以查清楚。但如果明明有问题却不报,就是心存侥幸,拿大家的命开玩笑。这种部族,不配用共同资源。”

她闭嘴了。

第二件事我说:“防御阵要重修。以前靠神器撑着,现在神器没了,得换办法。我要在七处要道埋共鸣石,一处响,六处都能知道。哪怕一个人发现不对,也能立刻通知两界。”

一个年轻修士举手:“石头坏了怎么办?或者被人动手脚?”

“每天有人检查。”我说,“每个据点安排四人轮班,早晚各查一次。漏查的记过。三次不查,取消修行资格。如果发现人为破坏,直接送去审判庭,按叛盟处理。”

人群骚动起来。

取消修行资格对修行者来说比死还难受。特别是年轻人,一生都想突破境界,现在机会没了,整个人生就毁了。

我不后悔这么说。

因为我知道,一次疏忽,就会让更多人死。

第三件事我说出口时,全场安静得能听见落叶。

“所有人都要训练。不只是战士,普通人也要练。我要开训场,教基本的护心法和逃跑方法。小孩满六岁就进学堂,学认邪气、画简单符线。不会的,不准出村。”

“你说什么?”一个拄拐杖的老头颤声问,“你要让娃娃上战场?”

“我不是让他们上战场。”我摇头,“我是要他们活下去。你们还记得吗?上次袭击来时,多少人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邪气?看到黑雾以为是晨雾,看到影子还以为是亲人。等明白过来,已经晚了。”

我指着远处一片焦土:“那里有个村子,三百多人。袭击来时,没人会结防护罩,没人知道往哪逃。结果呢?全灭。连一个逃出来的孩子都没有。”

老头低下头,拐杖轻轻点地。

“所以我要改。从根上改。六岁开始学,十年后人人都能自救。哪怕不会打,至少能活。这不是练兵,这是建一条活着的防线。”

很久,老头慢慢点头:“你定这些,不是为了打仗,是为了不再打仗。”

我看着他,眼睛发热:“对。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倒下时,身边一个能救他的人都没有。”

会议结束。他们各自去办事。有人皱眉走开,有人默默点头,也有人走到我面前说:“需要人,叫我。”

我留在原地,翻开带来的本子,开始划记号。

这本子是我亲手写的,纸发黄,边角磨损。里面全是名字——有些是我亲眼见的死者,有些是各地报上来的,还有遗孤补录的。每个名字后面我都写了籍贯、部族、死亡时间和地点。有些名字旁画了小花,是学青梧的习惯;有些画了剑痕,纪念战士。

我把人分成三组:

第一组负责选传讯点位置。这些人要懂地形、会算数,还要能在不同部族之间沟通。我圈了十几个名字,其中有两位曾是敌对阵营的探子,现在愿意放下过去,为和平做事。

第二组测共鸣石的位置。这要懂阵法和能量流动的学者。我挑了五个幸存的阵法师,其中一个还是陈九的师弟,右眼瞎了,左手只剩三根手指,但他坚持参加。他在纸上写:“师兄没做完的事,我来。”

第三组写训场规则。这部分最难,涉及教育改革。我找了三位战时报过临时学堂的老师,还有一个八十多岁的启蒙先生,他教过三代人识字画符,走路要人扶,但脑子清楚。他拉着我的手说:“孩子,你要做的事,比我一辈子教的都重要。”

太阳升到头顶,阳光很烈。有人送来一碗水,放桌上。我没喝。笔蘸墨,继续写。

汗水从额头滑下,滴在纸上,晕开一个小墨点。我盯着它看很久,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写字也是这样弄脏纸。师父没骂我,只说:“错了没关系,重要的是你还愿意写下去。”

是啊,我还愿意写下去。

窗外有人走过,是联盟成员在传消息。有人骑马飞奔,马蹄扬起灰尘;有人背竹篓送文件,脚步匆匆。远处传来敲打声,有人开始清理废墟,准备打地基。铁器撞石头的声音清脆有力,像是新的开始。

我抬头看天。

云散了,阳光照在焦土上。这片地不会再长黑雾,只要我们不停下该做的事。

风又吹起来,吹动我的衣服,也吹动桌上的本子。一页页翻过去,像往事在低语。我伸手按住纸角,目光落在最后一页空白。

笔停了一下。

我写下最后一行字:

每月初一,停战纪念日。所有人静立三刻,记住名字,记住这一天。

写完,我合上本子,轻轻摸封面。没有名字,只有一道浅浅划痕——逃亡时被石头划破的。

我站起来,走向石碑。

从怀里拿出那只铃铛,踮脚挂在碑顶的铁钩上。风吹过,铃铛轻轻晃,“叮”了一声。

声音很轻,但传得很远。

我知道明天会有更多人来这里。他们会看到这张图,读到这些规定,也许会争论,会质疑,甚至反对。但只要有人开始做,就有希望。

傍晚,我一个人走到村外的小河边。

河水浑浊,带着灰烬和树枝,但还在往前流。岸边有块平石,我坐下,脱鞋把脚放进水里。凉意上来,赶走一天的热。

忽然听见后面有动静。

回头一看,是个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粗布衣,手里拿着细枝,在地上歪歪扭扭画东西。我走近看,竟是一个简单的驱邪符线——不太像样,但结构是对的。

“谁教你的?”我问。

她抬头,眼睛亮亮的:“昨天来的老师教的。她说以后我们要学这个,不然坏东西来了会死。”

我心里一颤。

蹲下问:“你知道为什么要学这个吗?”

“因为……”她想了想,“妈妈说,活着才能照顾弟弟。”

我笑了,眼角却湿了。

“那你记住,”我说,“学这个不是因为怕,是为了不怕。”

她点点头,继续画。

我坐回石头上,看着河水。

天黑了,星星出来了。天空干净,没有一丝乌云。我知道这片天地还要很久才能恢复,但只要有人记得,有人坚持,就永远不会真正死去。

多年以后,也许孩子们会在课堂上学这段历史。老师会说:“那时候有个年轻人,战争结束后没有休息,而是开始建新的秩序。”

他们可能不会记住我的名字。

但只要每年初一有人停下脚步静立三刻;只要某个孩子在危险时本能画出一道符线逃过一劫;只要某座传讯点的铃铛响起,唤醒千里外的守卫——

那么,这一切就没有白费。

火堆早灭了,灰是冷的。

但我的心,还是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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