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二十分,警笛声像刀子一样划破城市的寂静。五辆黑色越野车组成的车队风驰电掣般驶向城西,车轮碾过积水的水洼,溅起一片浑浊的水花。
都打起精神!赵振刚对着对讲机低吼,李雯,现场情况怎么样?
耳机里传来李雯急促的声音:三个监控点还是离线状态,那片区域现在像个黑洞。不过刚才接到分局转过来的警情,明镜湖边的湖滨公寓出了命案,死者是个年轻女性,死状很不对劲。
陈默坐在后排,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守魂玉。这块残玉正散发着刺骨的寒意,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赵队,我感觉不太对劲,那地方像是个张着嘴等我们跳的陷阱。
苏媛手中的指阴针突然疯狂转动起来,指针在玻璃罩里撞得叮当作响。阴气浓度在飙升,这根本不是正常现象!
车队在距离老街两个路口的地方停下。众人下车时,都不约而同地打了个寒颤。这里的温度明显比市区低了好几度,空气湿冷得能拧出水来。
见鬼了,这才八月份,怎么跟入冬似的。一个年轻警员小声嘀咕,呵出的白气在路灯下格外明显。
老街入口处,先遣小组的组长快步迎上来,脸色发青:赵队,里面邪门得很。我们的夜视仪全部失灵,对讲机也全是杂音。小张说他看见路边窗户里有有人在对他笑,可那些房子明明都是空的!
赵振刚眉头紧锁:分成三组行动,保持可视距离。陈默,你跟紧我。
踏进老街的青石板路,陈默立刻感到一阵眩晕。两旁的破旧民居像一张张咧开的嘴,黑洞洞的窗口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窥视。耳边响起细碎的私语声,像是很多人同时在低声说话,可仔细去听又什么都听不清。
稳住心神!苏媛低喝一声,手指快速结印,一道淡淡的金光笼罩在众人周围。那些私语声顿时小了不少。
搜索进行得异常艰难。每推开一扇吱呀作响的木门,都要做好面对未知恐怖的准备。在老陈记茶馆后院,他们发现了明显刚被使用过的地窖,但里面除了一堆还在冒烟的纸灰和几个空置的服务器架,什么都没留下。
操!让他们跑了!赵振刚一脚踢在墙上,震落一片灰尘。
就在这时,他的加密手机疯狂震动起来。接完电话,他的脸色更难看了:湖滨公寓的命案确认了,死者是《都市晚报》的记者,叫林晓。分局的法医看了一眼现场就吐了,说从来没见过这么邪门的死法。
众人立即转战湖滨公寓。这栋临湖而建的住宅楼在夜色中像一根直插云霄的灰色手指,透着说不出的阴森。
1704室门口,两个年轻民警正不停地抽烟,手抖得连打火机都按不稳。
赵、赵队,你们可算来了。一个民警声音发颤,里面里面那镜子会吃人!
推开房门,一股甜腻中带着腐臭的怪味扑面而来。客厅的电视还开着,正在播放午夜购物节目,主持人的笑声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瘆人。
卫生间的门大开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坐在镜子前的女尸,她穿着真丝睡衣,姿态优雅得像是正在化妆。但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面镜子死死吸住了——
镜中的影像和现实中的尸体形成了恐怖的对比。现实中的尸体面色青灰,嘴唇发紫,明显已经死亡多时。可镜中的却面色红润,嘴角挂着甜美迷人的微笑,眼神灵动得仿佛随时会眨眼睛。
我的天一个年轻警员忍不住干呕起来。
苏媛手中的指阴针已经转成了一个小风车,她脸色发白:这镜子在吸收活人的精气!
陈默强忍着恶心靠近镜子,守魂玉突然变得滚烫。在共感的视野里,他看见无数细如发丝的黑线从镜中伸出,缠绕在女尸的七窍上,正在贪婪地吸取着什么。更可怕的是,他在镜子的倒影里看到了另一张脸——一张模糊的、戴着戏曲面具的脸!
画皮陈默喃喃道,他来过这里。
赵振刚立即下令:所有人后退!不要直视镜子!技术队,把这面镜子给我封起来!
但就在技术人员准备上前时,镜中的影像突然发生了变化。的笑容变得诡异,她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看口型是在说:下一个就是你。
几乎同时,客厅的电视突然爆出一片雪花,一个阴柔的戏腔在房间里回荡:
装神弄鬼!赵振刚举枪对准电视,但被苏媛拦住。
是幻术!他在干扰我们!
陈默突然捂住胸口,守魂玉的灼热感越来越强。他看见镜中的影像正在慢慢转身,面具下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带着说不出的恶意。
他在通过镜子监视我们陈默低声道,这整栋楼,可能都是他的眼睛。
窗外,明镜湖的水面不知何时泛起诡异的红光,像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水底燃烧。这场与的较量,从一开始就注定要在虚实之间展开。而他们每个人,都可能成为下一出戏的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