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在等哥哥回家。循环,是她唯一的陪伴。”
这条回复,如同一把冰冷的钥匙,插入了陈默心中最深的谜团锁孔。张小雅,那个本应天真烂漫的少女,不仅死于那场惨祸,其亡魂更因对哥哥的执念,化作了幽灵公交车上最核心、也最可悲的“售票员”,将无尽的痛苦循环当作了与亡兄“相伴”的唯一方式。
这真相令人心碎,却也带来了新的希望——如果核心执念是“等待哥哥回家”,那么,将张建国的帽子(象征着他的归来或遗愿)交还给小雅,是否就能化解她的执念,从而彻底打破这个恐怖的循环?
然而,新的问题接踵而至。小雅已经变成了循环规则的化身,一个强大的“守门灵”,如何才能在下次遭遇时,突破她的“规则”,将帽子“交还”给她?周五爷的辟邪令只能阻她片刻,绝非长久之计。更重要的是,那条匿名短信的发信人,为何对小雅的内心如此了解?
陈默将这一突破性发现立刻告知了赵振刚和周五爷。赵振刚下令全力搜寻任何与张小雅下落相关的蛛丝马迹,哪怕是最微小的线索。周五爷则陷入沉思,良久才缓缓开口:
“执念化灵,最为顽固。尤其是亲情执念,已与这怨念空间融为一体。强行超度几无可能,除非……了却其心愿。但如何将‘信物’送入其手,且让她‘接收’到其中蕴含的‘归来’之意,难如登天。需寻一契机,或……一媒介。”
契机?媒介?陈默反复咀嚼着这两个词。他想起自己共感能力的特点——能够触及灵魂深处的记忆和情感。或许,他需要更深入地了解小雅,了解她生前的经历,尤其是那场车祸的真相,以及她死后为何会形成如此强大的执念。只有理解了她全部的痛苦,才可能找到那个关键的“契机”。
他请求再次接触那顶“红星帽”。这一次,他不仅要感应张建国的执念,更要尝试通过这顶与兄妹二人都紧密相关的物品,逆向追溯小雅残留的气息。
在指挥部的静室中,陈默调整呼吸,将状态提升到极限。他双手捧着那顶冰冷的帽子,闭上眼睛,全力催动共感能力。这一次,他不再仅仅聚焦于张建国车祸瞬间的记忆,而是将意念如同细密的蛛网般扩散开来,捕捉一切与这顶帽子相关的、属于“小雅”的情感印记。
起初,涌入脑海的依旧是张建国临死前对妹妹的担忧和未能送帽的遗憾。但陈默坚守心神,如同耐心的渔夫,在汹涌的记忆洪流中,小心翼翼地打捞着那些细微的、属于小雅的波动。
渐渐地,一些模糊的、断续的画面开始浮现,带着少女特有的青涩、温暖,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委屈和恐惧:
这些记忆碎片虽然温馨与痛苦交织,但似乎还不足以解释小雅死后为何会形成如此强大的、足以扭曲规则的执念。陈默凝聚精神,向更深处、更痛苦的记忆层面探去……
就在陈默的意识触及某个极度黑暗的情感节点时,一股远比张建国记忆更加尖锐、更加绝望的痛苦,如同淬毒的冰锥,狠狠刺入他的灵魂!
“轰!”
陈默猛地睁开眼睛,脸色惨白如纸,大口吐血,整个人虚脱般向后倒去!这次共感的冲击远超以往,他不仅体验了小雅死亡时的痛苦,更触及了她灵魂深处最绝望、最冤屈的执念——她不仅死于车祸,更在临死前遭受了抢劫和遗弃!她对哥哥的等待,混杂着对帽子被夺的愤怒、对人性丑恶的绝望,以及未能与哥哥一同“回家”的深深不甘!
这多重叠加的冤屈和痛苦,才是她亡魂执念如此强大、甚至扭曲成“规则”的真正根源!
赵振刚和医护人员立刻冲了进来进行急救。陈默在恍惚中,死死抓住赵振刚的手,用尽力气吐出几个字:
“抢劫……不是意外……小雅……被抢了……帽子……”
赵振刚瞳孔骤缩!立刻下令:“查!重新彻查1985年104路公交车车祸案的所有卷宗!重点排查当时现场是否有财物丢失记录,以及……有无趁乱作案的可能!”
陈默被注射了镇静剂,强行休息。但在陷入沉睡之前,他脑海中最后一个念头是:那个匿名发信人……他/她是否也知道小雅被抢劫的真相?断提示,是为了引导他们揭开这沉冤,还是……另有图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