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来到了第十二天。
距离萧楚河定下的十五天之期，只剩下最后三天。
疗养院的房间里，气氛已经紧张到了极点，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这十二天里，整个团队几乎都没有合过眼。
白津津的咖啡杯已经从三杯增加到了五杯，她的双眼布满了血丝，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她不仅完美地完成了所有账户的筛选和对接工作，甚至还主动承担起了监控全球舆论动向的任务。
任何关于瑞信、沙特国家银行、阿波罗公司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的眼睛。
秦琼则像一根定海神针，坐镇后方。她不仅要协调“天眼”系统各个部门的配合，还要处理好这次行动可能引发的各种外部问题。光是应付来自其他国家情报机构的旁敲侧击，就让她费了不少心神。
而萧楚河，作为整个计划的大脑，更是承受着最大的压力。
他的意识，几乎是二十四小时都沉浸在“天网10”之中，同时处理着三件至关重要的事情。
第一，是那七十四亿美元的“注水”行动。
经过十二天的“蚂蚁搬家”，这笔庞大的资金，已经被成功地拆分成上万笔，通过那1024条复杂的路径，神不知鬼不觉地注入到了分布在全球各地的一千个“伪装账户”之中。
如今，这支“百万雄师”，已经全员就位，只待总攻的号令。
第二，是“诱饵”维克多的表演。
在萧楚河的远程“遥控”下，这位潜伏了十五年的“冬眠者”，将一个“愚蠢、贪婪、不自量力的赌徒”形象，演绎得淋漓尽致。
他先是“不计成本”地抄底瑞信，将自己的账户打满。
然后，在阿波罗公司的“死神之镰”开始对他进行做空打压时，他又表现出了一个典型赌徒的特征——不服输，继续加仓！
他甚至通过信托基金的杠杆，借入了一大笔钱，继续投入到瑞信这个无底洞里。
他的行为，在华尔街任何一个理性的投资者看来，都跟自杀无异。
但也正因为如此，他在“死神之镰”的系统里，“猎物价值”一路飙升，最终稳定在了999的满分！
阿波罗公司的首席操盘手凯恩，已经彻底将他视为自己的囊中之物。为了“吃掉”维克多，凯恩已经动用了超过二十亿美元的资金，建立了庞大的空头头寸。
他就像一只盯着肥羊的饿狼，只等着瑞信崩盘的那一刻，就扑上去，将维克多连皮带骨，吞得一干二净。
第三，也是最关键的，就是对“黑石联盟”其他“秃鹫”的监控。
自从上次在都柏林“偶遇”了那只美国背景的“秃鹫”后，萧楚河就变得更加警惕。
他张开了自己的“视界”大网，像一个最耐心的猎人，监控着全球金融市场的每一个角落。
很快，他便陆续发现了更多的“秃鹫”！
有来自英国的，伪装成养老基金的神秘资本。
有来自日本的，以快进快出着称的游资巨头。
甚至还有来自以色列的，背景神秘的家族财团……
这些“秃鹫”，都像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从世界各地，悄悄地向着瑞士这片即将掀起惊涛骇浪的海域聚集。
它们都用着各自高明的伪装手段，企图在这场即将到来的盛宴中，分一杯羹。
但在萧楚-河的“天网10”面前，它们身上那股独有的、腐朽的黑色“信息素”，是那么的醒目。
“一共……七只。”
萧楚河缓缓地睁开眼睛，将最新的发现，告诉了秦琼和白津津。
“除了阿波罗之外，我们还额外发现了六家隶属于‘黑石联盟’的‘秃鹫’。它们也都在悄悄地布局做空瑞信。”
“六家？这么多？”秦琼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情况，比他们预想的还要复杂。
一只阿波罗，就已经很难对付了。现在又多出来六只，而且每一只的背景都深不可测。
“老板，那……那我们还要执行‘黑吃黑’的计划吗？”白津津有些担心地问道，“我们的资金，本来就只够对付一个阿波罗。现在敌人数量增加了六倍，我们这点兵力，会不会……不够啊？”
她的担心不无道理。
他们总共只有七十四亿美元。虽然听起来很多，但要同时对付七家华尔街顶级的掠食者，这无异于痴人说梦。
“谁说我们要同时对付它们了？”
萧楚河却是笑了，笑得有些高深莫测。
“我们的目标，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向了那份关于阿波罗公司的资料。
“那就是，阿波罗！”
“为什么？”秦琼不解，“既然发现了其他的‘秃鹫’，为什么不趁这个机会，把它们一网打尽？这样才能最大程度地削弱‘黑石联盟’的实力，也能为我们修复‘视界’，提供更多的能量。”
“秦姐，你说的没错。但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萧楚河耐心地解释道，“这七只‘秃鹫’，虽然都属于‘黑石联盟’，但它们彼此之间，也是竞争关系。甚至，是敌对关系。”
“金融市场，就是一个黑暗森林。每一个猎人，都可能成为别人的猎物。”
“我们现在要做的，不是愚蠢地跳出去，同时挑战七个强大的猎人。”
“而是，要集中我们所有的力量，用最快、最狠、最出其不意的方式，一击必杀！先干掉其中最强壮，也是最肥美的那一个——阿波罗！”
萧楚河的眼神，变得无比锐利。
“只要我们能成功地猎杀阿波罗，会发生什么？”
他看着秦琼和白津津，抛出了一个问题。
白津津想了想，回答道：“我们会赚很多很多钱？”
“不止。”萧楚河摇了摇头，“我们会得到它的一切！它的资金，它的技术，它的渠道，甚至……它在‘黑石联盟’内部的地位和信息！”
“更重要的是，”他的声音，透着一股令人不寒而栗的冰冷，“当我们这条过江猛龙，在所有‘秃鹫’的面前，将它们当中最强大的阿波罗，活生生撕碎，然后取而代之的时候……”
“你觉得，剩下的那六只‘秃鹫’，会怎么想？它们会怎么做？”
秦琼的瞳孔，猛地一缩！
她瞬间明白了萧楚河那更加宏大，也更加恐怖的计划！
“它们……会感到恐惧！”
“然后，它们会像古代那些战败的小部落一样，选择……臣服于新的王者！”
萧楚河，他根本就没想过要去一个一个地猎杀那些“秃鹫”！
他要的，是“收编”！
他要通过一场最震撼的立威之战，将整个“黑石联盟”在欧洲的力量，全部整合到自己的麾下！
他要成为欧洲这片黑暗森林里，新的……王！
“你……你这个疯子……”
饶是秦琼这样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此刻也被萧楚河这堪称逆天的野心，给震得心神摇曳。
这家伙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啊？
“呵呵，兵行险着，方能出奇制胜。”萧楚河笑了笑。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那片宁静的疗养院。
风雨，欲来了啊。
“传我命令。”他头也不回地说道。
“所有账户，进入最后战备状态。”
“目标：瑞士信贷银行！”
“以及……阿波罗全球管理公司！”
“三天后，准备……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