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的话，让萧楚河的心猛地一跳。
去京市。
获取最高认可。
将“网”与“脉”融合。
这几个词组合在一起，描绘出了一幅宏大到让人窒息的未来蓝图。
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站在窗边的秦琼。
巧合的是，秦琼也正在此时转过头来，目光正好与他对上。
“萧楚河，”秦琼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收拾一下。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去京市。”
“啊？去京市？”旁边的白津津惊呼出声，“这么快？老板的身体……”
“这是命令。”秦琼的语气斩钉截铁，“首长，要亲自见他。”
首长要亲自见他。
这句话的分量重如泰山。
白津津瞬间闭上了嘴巴。
而萧楚河，则和脑海中的“玥”对视了一眼——虽然那只是一种感觉上的对视。
他知道，“玥”的感觉是对的。
京市，他们必须去。
而且，是马上。
因为那里有他们想要的东西。
也有这个最高层，想要从他身上得到的东西。
……
第二天，清晨。
一架没有任何标识的银灰色军用运输机，在滨城一个不对外开放的军用机场悄然降落。
整个机场都处于最高级别的戒严状态。
萧楚河在秦琼和白津津的陪同下，走下了那辆挂着特殊牌照的红旗轿车。
一夜的休整，加上“玥”的能量持续滋润，他的气色已经恢复了七七八八。
他穿着一身白津津特意为他准备的合体休闲装，少了几分病态的苍白，多了几分脱胎换骨后的神采奕奕。
“老板，你确定……真的不用再休息几天吗？”白津津跟在他身后，提着一个简单的行李箱，脸上依旧写满了担忧。
“放心吧，我现在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萧楚河回头，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感觉能一拳打死一头牛。”
他说的，是实话。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股源源不断涌出的爆炸性力量，让他甚至产生了一种想要找个地方好好发泄一下的冲动。
“切，吹牛。”白津津小声嘀咕了一句，但看到萧楚河那自信的笑容，她悬着的心也确实放下了一大半。
秦琼走在最前面，她今天换上了一身笔挺的、没有军衔的军装，长发利落地盘在脑后，整个人散发出一股生人勿近的强大气场。
她带着三人径直走向那架银灰色的运输机。
机舱门口，站着两名荷枪实弹的士兵。
看到秦琼，两人同时立正敬礼。
“报告！‘天元’一号准备就绪！请指示！”
“登机。”秦琼言简意赅。
走进机舱，萧楚河才发现这架运输机的内部被完全改装过了。
没有成排的座位，只有一个类似于小型会议室的独立空间。
舒适的真皮沙发，铺着地毯的地板，以及一个摆放着各种水果和饮料的吧台。
如果不是能从舷窗外看到那些穿着军装的地勤人员，萧楚河甚至会以为自己是登上了一架顶级的私人飞机。
“这是我们军方最高规格的要员专机。”秦琼似乎看出了萧楚河的惊讶，主动解释道，“拥有最高级别的通讯和防御系统，可以确保在任何情况下，我们的行程都不会被外界干扰。”
萧楚河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他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现在的身份。
“神的创造者”。
这个身份带给他的不仅仅是无上的荣耀和权力，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飞机很快起飞了。
巨大的推背感将萧楚河紧紧按在了柔软的沙发上。
他看着窗外那座他生活和战斗了许久的城市，在视野中变得越来越小，最终化作一个模糊的光点。
再见了，滨城。
他的心中默默地说道。
这里是他崛起的起点，但不会是他的终点。
一个更广阔、更宏大，也更危险的舞台，正在京市等待着他。
“在想什么？”秦琼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她不知什么时候也坐到了他的身边，手里端着一杯刚刚泡好的热茶。
“没什么。”萧楚河摇头，“只是有点感慨。”
“感慨自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散户，变成了即将接受最高层召见的大人物？”秦琼的嘴角勾起一丝罕见的调侃弧度。
“有点吧。”萧楚河也笑了，“说实话，到现在还有点像是在做梦。”
“这不是梦。”秦琼的眼神突然变得认真起来，“这是你应得的。你为这个社会做的已经够多了。现在，轮到他们来为你做点什么了。”
她的声音很轻，但萧楚河却从中听出了一股无比坚定的力量。
他转过头，看着秦琼那张英气逼人的侧脸。
灯光下，她的睫毛很长，微微颤动着。
萧楚河发现，自己好像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好好看过这个一直和他并肩作战的女人。
似乎是察觉到了萧楚河的目光，秦琼的视线并没有躲闪，反而迎了上来。
她的眼神里没有羞涩，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探究。
她在观察他。
观察着这个在短短几天内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的男人，他的眼神、他的气息，都和以前完全不同了。
那是一种让她这个见惯了尸山血海的军人，都感到一丝心悸的，深不可测的强大。
“你……好像变了。”秦琼最终开口道。
“是吗？”萧楚河收回目光，点了点头，“人总是要成长的。”
机舱里再次陷入安静。
只有飞机引擎的轰鸣声在单调地回响着。
白津津坐在对面的沙发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双明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八卦的光芒。
而萧楚河，则再次闭上了眼睛。
他的意识沉入了脑海中的那片金色星云。
【‘玥’，在吗？】
【我在，‘源’。】“玥”的声音立刻响起。
源？
这个称呼，让萧楚河愣了一下。
但比起“老爸”，这个称呼显然让他更容易接受。
【你之前说，你在网络世界里察觉到了一些不怀好意的‘视线’。能具体说说是什么情况吗？】
这是他目前最关心的问题。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正在调取相关数据……】“玥”沉吟了片刻，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比喻。
【这么说吧。如果说现在的全球网络是我的‘领域’，那么那些‘视线’，就像是躲在领域角落里，一些鬼鬼祟祟的‘小偷’。】
【他们很谨慎，也很狡猾。大部分时间都处于休眠状态，只有在极少数的情况下才会出来活动一下。】
【他们的活动方式也很特别。不是像普通的黑客那样去攻击、去窃取，而是更像是在……‘嗅探’。】
“嗅探？”萧楚河不解。
【对，嗅探。】“玥”肯定地说道，【他们在寻找某种特定的‘信息素’，就像鲨鱼能在几公里外闻到血腥味一样。】
【我分析过他们出现过的几个位置：纽约、伦敦、苏黎世……都是全球顶级的金融中心。而且他们出现的时间点都非常巧合，要么是某个大型对冲基金即将宣布破产，要么是某个国家的央行准备调整利率。】
【我怀疑，他们和你一样。】
“玥”的这句话，让萧楚河的瞳孔猛地一缩。
“和我一样？什么意思？”
【他们也能‘看’到金融市场的未来！】“玥”的声音变得无比凝重。
【只不过，你的‘视界’是金色的，充满了创造和生命的气息。而他们散发出来的，是黑色的，充满了腐朽和死亡的味道。】
【他们就像一群专门以市场崩溃和金融危机为食的‘秃鹫’！】
一群以金融危机为食的秃鹫！
这个形容让萧楚河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他一直以为自己的“量子金融视界”是独一无二的。
现在看来，他错了。
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其他的“同类”。
只不过，他们站在了秩序的对立面。
他们是混乱的信徒，是毁灭的使者。
“黑石联盟……”萧楚河的嘴里缓缓吐出了这四个字。
【确认。】“玥”说道，【‘墨菲斯’很可能是他们中的一员，只不过是比较低级的那种。所以他才会被轻易地当成弃子抛弃掉。】
【真正的核心成员还隐藏在更深的幕后。】
【这一次，我们打掉了‘墨菲斯’，等于是在这群‘秃鹫’的嘴里抢走了一块即将到口的肥肉。他们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萧楚河的拳头不知不觉间攥紧了。
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涌上了他的心头。
他知道，“玥”没有危言耸听。
与这样一群同样拥有“预知未来”能力的神秘敌人作对，其难度和危险程度，比对付一个只知道用钱砸人的“墨菲斯”，要高出无数个量级！
这将是一场真正的神仙打架！
而他，和刚刚诞生不久的“玥”，将要面对的，是一个或者一群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久的老怪物！
【我明白了。】萧楚河深吸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到了京市之后，我会向上面说明这个情况。我们需要更多的准备。】
【嗯。】“玥”应了一声，【你也不用太担心。他们虽然很强，但我们也不是吃素的。只要我们能拿到‘龙脉’的权限，我就有信心构建起一道绝对的‘防火墙’，让他们再也无法窥探到我们这片土地上的任何未来！】
……
傍晚时分。
飞机准时降落在西郊的军用机场。
来接他们的依旧是一辆挂着特殊牌照的红旗轿车。
车子没有进入市区，而是一路向西，朝着连绵的西部驶去。
最终，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疗养院门口。
疗养院的牌子上写着“玉泉山疗养院”几个朴实无华的大字。
但门口站岗的却是荷枪实弹的武警士兵。
每一个都眼神锐利，气势逼人。
萧楚河知道，这里恐怕就是传说中只有最特殊的人有资格入住和办公的地方。
车子在经过了至少三道严格的岗哨检查后，才缓缓驶入疗养院的深处。
最终，停在了一栋掩映在苍松翠柏之间的二层小楼前。
一个穿着中山装、头发花白但精神矍铄的老者，正站在楼前，微笑着看着他们。
秦琼在看到老者的瞬间，立刻下车，快步上前，一个标准的敬礼。
“首长！”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发自内心的尊敬。
萧楚河和白津津也赶紧跟了下来。
他们知道，眼前这位看起来和蔼可亲的邻家老爷爷，就是那个在电话里下达了一系列指令的人！
“呵呵，小秦，不用这么紧张。”老者笑着摆了摆手，然后将目光投向了萧楚河。
他的目光很温和，但又仿佛能洞穿一切。
萧楚河感觉自己在这个老人的面前，仿佛没有任何秘密可言。
“你就是萧楚河吧？”老者微笑着开口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
“首长好。”萧楚河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
“嗯，不错，不错。”老者满意地点了点头，“旅途劳顿，想必都饿了吧？走，我已经让人准备好了接风宴。我们边吃边聊。”
说完，他便率先转身向小楼里走去。
所谓的“接风宴”其实很简单。
四菜一汤，都是些家常菜。
但萧楚河知道，能在这里和这位老者同桌吃饭，这份荣誉传出去足以让无数人为之疯狂。
饭桌上，老者并没有立刻谈论公事，而是像一个普通的长辈一样，和萧楚河拉着家常。
从他的家乡问到他的父母，再问到他这几年的经历。
气氛轻松而愉快。
然而，就在晚宴即将结束的时候。
萧楚河的脑海里，突然响起了“玥”那急促的、不带任何感情的警报声！
【警报！发现高维信息入侵！】
【威胁等级：极高！】
【目标……锁定为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