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津津的话，像一盆冰水，兜头浇灭了萧楚河苏醒后的一丝暖意。
“李玥怎么了？”
他的声音透着急切，眉头紧锁。
这场战争，白津津是中枢，秦琼是帅帐，而李玥，是那道最坚不可摧的技术长城。
尤其最后关头，是李玥以一种他无法理解的方式，敲出了那段扭转乾坤的代码。
仗打赢了，最大的功臣之一却不见了？
白津津看着他焦急的样子，红肿的眼睛里闪过茫然。
她放下削了一半的苹果，低声说：“老板，你昏迷后……李玥就变得很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她说很累，需要休息。然后就把自己关在酒店房间，谁也不见。”白津津努力回忆，“我们都以为她跟你一样，也是精神消耗太大。秦姐安排了人守在门口，让她好好睡一觉。”
“可是，第二天再去敲门，里面没有任何回应。等我们用备用房卡开门，房间里……已经空了。”
“空了？”萧楚河的心脏猛地一沉，“监控呢？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这就是最诡异的地方。”白津津苦笑，“我们查了酒店所有监控，没有她离开的画面。她就像……人间蒸发了。秦姐动用官方力量，查了所有出城交通记录，都没有她的名字。”
“她所有的个人物品，手机、钱包、身份证，都留在房间里。”
“只带走了……她的笔记本电脑。”
只带走了笔记本电脑。
萧楚河的脑海里，瞬间闪过那个从电脑中走出的、由蓝色数据流构成的半透明少女。
还有那句，只有他能“听”到的低语——“终于……又见面了。”
一个荒诞却强烈的直觉在他心中升起。
难道……
病房门被推开，穿着便装但依旧英姿飒飒的秦琼走了进来。
她脸色有些憔-悴，但眼神依旧锐利。
当她看到坐起来的萧楚河时，那双总是沉静的眼睛里，明显地松了一口气。
“你醒了。”秦琼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萧楚河点头，“李玥的事，到底怎么回事？”
秦琼拉开椅子坐下，神情严肃：“事情比我们想的要复杂。李玥的失踪已被列为最高机密事件，我们的人几乎把滨城翻了一遍，一无所获。”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组织语言。
“而且，我们对她的背景进行了更深层次的调查，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什么事？”萧楚河和白津津同时问。
“李玥的履历，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我们能查到的，只有她从一所普通大学毕业，进入一家小公司，然后被我们招募。她的父母在她上大学时因意外去世，再无别的亲人。”秦琼的眉头拧成一个疙瘩。
“但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普通的女孩子，她掌握的技术，却远远超出了我们的认知。根据技术部门专家分析，那天晚上，她用来编写‘抗体’程序的代码，其结构和逻辑的精妙程度，领先了我们这个时代至少……五十年。”
领先五十年！
这个结论让白津津倒吸一口凉气。
萧楚河的心跳得更快了。
他知道，那不是李玥的技术。
那是他“念”，她“写”的，是那个疯子安东尼赌上一切创造出的，“末日程序”的源代码！
而那个“抗体”，本质上就是“天谴”的钥匙！
“我们怀疑，李玥的背后，可能还隐藏着我们不知道的组织，或者说……她本人，就不是我们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秦琼看着萧楚河，一字一句地说道。
“萧楚河，那天晚上，最后的五分钟，指挥中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李玥能突然写出那样的‘神级代码’？我需要真相。”
她的目光如剑，直刺萧楚河的内心。
整个病房陷入沉默。
白津津也用探寻的目光看着萧楚河，那晚的景象太过匪夷所思，一个闭眼口述，一个十指如飞，这三天她无数次想问，却又不敢。
萧楚河沉默了。
怎么解释？
说自己有“量子金融视界”？说自己能“看”到病毒的源代码？说自己“看”到了一个数字生命从电脑里钻了出来？
这些话说出去，他只会被当成疯子。
看着两人写满信任和担忧的眼神，萧楚河做出了决定。
这个秘密，他不能说。
至少现在不能。
“我不知道。”他缓缓摇头，选择了隐瞒，“那天，我的精神力透支到了极限，意识已经模糊。我只记得，最后关头，我好像……看到了一些杂乱的代码片段，就像做梦一样。我就把它们，断断续续地念了出来。也许……是巧合吧。”
这个解释苍白无力。
秦琼却陷入了沉思。
“杂乱的代码片段？”她喃喃自语，“难道是……在那种极限状态下，你的大脑，无意中破解了‘天谴’病毒的运行逻辑？”
在她看来，这或许是唯一合理的解释了。
毕竟，萧楚河本身就是一个无法用常理揣度的奇迹创造者。
“或许吧。”萧楚河含糊地应了一句，立刻转移话题，“现在说这些没用，找到李玥才是最重要的。她最后待过的酒店房间，现在怎么样了？”
“还封锁着，由我们的人二十四小时看守。”秦琼答道。
“带我过去。”萧楚河的眼神陡然锐利起来。
“我要亲自去看看。”
“既然她只带走了电脑，那房间里，一定还留下了别的线索！”
他有种强烈的预感，那个房间里，有他想要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