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7日,晨,沪上市。
清晨的沪上,被一层薄纱般的晨雾温柔地笼罩着。
东方刚刚露出的晨曦试图穿透这层水汽,将天际线染成一片朦胧的金灰色。
作为这座城市跳动的心脏,外滩沿岸的景象在雾中别有一番韵味。
远处,金融区的摩天楼群如同巨人般耸立在黄浦江畔,它们的尖顶直刺雾霭,若隐若现。
黄浦江上,早班的渡轮拉响低沉的汽笛,划开江面,缓缓驶过,留下悠长的回音。
在这片传奇江景的绝佳观景位置,一栋极尽奢华的高层办公楼顶层。
一间极度宽敞,装修风格冷峻而极具现代感的办公室内。
巨大的,几乎占据了一整面墙的落地玻璃窗前,一个身着剪裁精良,面料昂贵的深色西服的中年男子正背对着门口。
他身姿挺拔,即便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也自然散发出一种久居上位的沉稳气场。
右手食指与中指间夹着一支粗壮的雪茄,一缕缕淡蓝色的烟霭袅袅升起,在他身前盘旋,与窗外的雾气似乎融为了一体。
他深邃的目光穿透玻璃,俯瞰着脚下这片壮丽景色,仿佛在检视自己的疆域。
“咚咚咚”
几声敲门声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门外,站着一位身姿婀娜的年轻女子。
她穿着一身极为合体的定制款职业套装,裙摆恰到好处地停留在膝上。
她刚刚细致地补完妆,饱满的唇瓣上是一抹鲜艳欲滴的正红色,与她白皙的肤色形成强烈对比,显然是这男人的秘书。
男人没有回头,目光依旧流连在窗外那片朦胧而恢弘的画卷上。
“进。”
女人应声推门而入,高跟鞋踩在光可鉴人的深色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在这过分安静的空间里格外醒目。
她走到距离男人身后约三米远的地方,停下。
“总裁,”
她开口道:“我们安排在锡城的人传回消息,那边出了个眼睛很特殊的小子。”
“据说,那小子的眼睛能看清三级道尸的弱点。”
一直如同雕塑般凝望窗外的男人,在听到“三级道尸的弱点”这几个字时,夹着雪茄的手指也微微一顿。
他缓缓地缓缓地吐出一口浓郁的雪茄烟圈,白色的烟雾在他面前扩散,模糊了他瞬间变得锐利起来的眼神轮廓。
他并没有立刻转身,几秒后,一声低沉的,带着玩味的轻笑在空气中荡开:
“是吗?还有这种事?”
女人微微躬身,语气无比肯定:“千真万确。消息来源可靠。”
男人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的面容清晰地暴露在室内光线中,年纪大约在五十岁左右,鬓角梳理得一丝不苟,额头和眼角有着浅浅的纹路,非但不显老态,反而增添了成熟的魅力。
“嗯”
他沉吟片刻,指尖的雪茄灰烬落下。
“派人盯紧点儿。摸清他的底细,性格,喜好,软肋。”
“看能不能把那小子,纳入麾下。”
“是,总裁。”
女秘书没有任何多余的疑问,干脆利落地应下,再次微微躬身,随即转身,踩着同样清脆的步伐离开了办公室,轻轻带上了门。
办公室内重新恢复了寂静
总裁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那片在雾气中若隐若现,象征着无尽机遇的钢铁森林。
一个能看透三级道尸弱点的眼睛?
在这暗流涌动的时代,这或许是一枚相当有趣的棋子。
夜色深沉,寒风像蚯蚓似的往人领口里钻。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空旷的街道上只有他们单调的脚步声。
回酒店的路上,丁苏川耷拉着脑袋,有气无力地跟在花慕晴身后半步的位置,像个被霜打过的茄子。
他裹紧了不算厚实的外套,声音带着浓浓的怨念和疲惫:
“花姐我说这都连着两天了你已经拉着我出来执勤两天了!”
他刻意加重了“执勤”两个字,继续哀嚎:
“这么冷的天,风跟冰碴子似的,您就不能发发慈悲,让我在酒店房间里吹着暖气和南宫他们开几把黑吗?我保证!我发誓!我绝对不乱跑,就老老实实待在房间里,哪儿都不去!”
走在前面的花慕晴猛地停下脚步,霍然转身,蓝色挑染在空中一甩。
她双手叉腰,脸上是毫不掩饰的不耐烦!
“开黑!开黑!你就知道开黑!”
她的声音带着火气:“丁苏川!你个麻烦精到底知不知道现在事情的严重性?!你!被人家给盯上了!懂吗?”
她一字一顿,几乎要戳到丁苏川的鼻尖。
丁苏川被她突如其来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脖子,但嘴上还是不服软,小声嘟囔道:“盯上就盯上呗能有多强啊?还能比你们还厉害不成?”
花慕晴看着他这副“不知死活”的样子,气极反笑。
她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嘲讽的弧度,眼神里闪烁着一种“你小子根本不懂天高地厚”的光芒。
“呵!有多强?”
她轻笑一声,那笑声凉飕飕的。
“我这么跟你说吧——估计人家打个响指,都够现在的你死个八百回了!骨头渣子都找不着那种!懂?”
“啊?!”
丁苏川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倒吸一口凉气,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仿佛已经听到了响指声。
“你吹牛的吧?!打响指?你当人灭霸啊?!花姐你这比喻也太夸张了!”
花慕晴挑起眉,抱着胳膊,看着他脸上变幻莫测的惊恐和怀疑。
“你觉得我在吓唬你?”
她往前逼近一步,周身似乎都散发着一种“信我者生”的强大气场。
“你以为我们每天这么紧张兮兮是为了什么?陪你过家家吗?盯上你的那些人,手段诡异,势力盘根错节,根本不是你这种还在想着打游戏的小屁孩能想象的!他们要是真想动你,别说你了,就连我”
她顿了顿,语气稍微凝重了些:“可能都得搭进去半条命才能勉强护住你!”
看着丁苏川渐渐变得苍白的脸色,花慕晴知道自己这番话起了作用。
她哼了一声,转过身,继续往前走,丢下一句:
“所以,少废话,跟紧点。是待在温暖的房间里打游戏,还是留着这条小命以后打,你自己选。反正,在你安全之前,或者在你滚去部队之前,你这麻烦精,归我管了。”
“再说了!现在不是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嘛!”
丁苏川站在原地,看着花慕晴在寒风中的背影,回味着那“打响指死八百回”的恐怖描述,终于彻底蔫了。
他咽了口唾沫,小跑着追了上去,这次,嘴里再没半句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