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天台上,黑影男子凝视着丁苏川二人逃离的方向,下眼皮微微抽动。
“方才那道护体金光”
“呵!倒是有点儿意思”
说着,他并指如剑,朝着丁苏川所在的大楼顶端凌空一点!
先是一簇火苗凭空燃起,任凭寒风凛冽却纹丝不动。
随即火苗迅速膨胀!化作半透明的赤色光罩!如同倒扣的琉璃碗将整栋大楼笼罩其中!
光罩表面不时窜动着的火苗,将夜空映照得异常诡异!
楼下单元门口,丁苏川拉着许知意第一个冲出楼道。
还来不及庆幸,“砰!”地一声闷响,他整个人被无形屏障弹了回来,额头瞬间红肿。
“哎哟喂!什么鬼东西啊?!”
丁苏川捂着脑袋哀嚎。
“丁苏川!”
许知意急忙扶住他,指尖触到前方空气时泛起涟漪。
“这是结界!”
两人这才看清,整栋大楼都被半透明的赤色光罩严密包裹。
有个晚一步冲出来的居民试图硬闯,却被结界上窜起的火苗逼退。
“完了”
丁苏川望着结界外越来越近的消防车灯光,声音发苦:“我们好像成瓮中之鳖了。”
黑衣男子望着楼下的乱象冷笑,却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响亮的饱嗝。
他猛地转身,右手拇指与中指闪电般一搓!弹出一道火焰直射声源!
却见那人随意歪头,火焰擦着耳际掠过,点燃了后方晾晒的床单。
烧烤大叔抹了把嘴上的油光。
“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儿组撒呢(干什么呢)?”
“咋的?物业费交不起就要烧楼泄愤啊?”
黑衣男子双眼微微眯起,心想此人竟能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近身!
“看啥看?!”
“老子摆摊十年,最见不得你们这种破坏市容的!”
他踢了踢脚边的碎石。
“你个讨吃(金城方言,混账,无赖的人)!赶紧把这罩子撤了,楼下老太太的降压药还在屋里呢!”
“呵!区区凡人”
男子指尖再度凝聚火焰!
“凡你大爷!”
“小子!听大哥的话,把这罩子撤了。”
他活动着手腕走上前。
“不然大哥可就要替你爹妈管教管教你了。”
黑衣男子冷笑道:“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他双臂疾挥,数十颗火球如流星般袭向大叔!
却见大叔在火雨中闲庭信步,侧身让过火球,最后甚至叼着烟凑近一颗火球。
“来,借个火。”
烟头点燃的瞬间,他轻轻落地吐了个烟圈。
“你还真是个砍怂(很讨厌的人)啊!”
男子勃然大怒,左手掐诀欲催动杀招。
大叔突然弹了弹烟灰!
“诶!等等等等!”
他指着男子掐诀的手势。
“你这起手式不对啊,怪不得火球软绵绵的”
???
在男子愣神的刹那,大叔闪电般近身,油乎乎的手掌拍在他掐诀的手上。
“要这样,这一下点在这里。”
“轰!”
男子打出的火球竟比先前威猛数倍,直接将天台水箱炸穿!
“哗——!”
水流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浇灭了楼下几处着火点。
“你看!”
大叔得意地掸掸衣领。
花慕晴的机车在窄巷中灵巧穿梭,比林正他们坐的装甲车提前抵达现场。
她一个急刹甩尾停在街角,按住耳麦急促汇报:
“头儿!我已抵达现场!”
林正的声音夹杂着装甲车引擎轰鸣:“具体状况如何?”
“现场有个巨型火球罩住了整栋楼!”
“等等!”
花慕晴突然眯起眼睛望向右侧天台。
“头儿!你调了外援?怎么有天台有两个会炽系道术的在交手?”
通讯那端沉默片刻,林正的声音带着困惑:“两个?!银烁在养伤,其余我们的人都在车上!”
此时天台上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黑衣男子挥出漫天火球对大叔发起猛烈攻势,大叔却打着嗝随手拍散火焰。
林正的声音从耳麦传来:“慕晴!该快到了,你配合他们,在周边布置[镇邪光带],切记,不要贸然进入结界范围!”
“收到!头儿!”
花慕晴刚回应,就被天台上的异变吸引。
只见大叔拍散火焰后,嫌弃地咂咂嘴。
“啧啧!小子!你这手炽系道术到底是哪个夯客(傻瓜)教的?!净学些花里胡哨的!”
他忽然叹气。
说着掏出半瓶矿泉水“咕咚咕咚!”灌了几口,右手夹着的烟深吸一口,左手掐诀时烟头已对准唇前
“噗——!”
烟混着水雾喷涌而出的刹那!轰然化作遮天蔽日的赤焰狂龙!!!
龙鳞在夜空中泛起火焰光泽,灼热的气浪让百米外,地面的花慕晴都好似感到面部发烫。
黑衣男子骇然后退!
左手急速掐诀撑起紫火护盾。
然而火龙撞击的瞬间,护盾竟“咔咔咔!”
表面裂开蛛网般的裂痕。
“啊啊啊啊啊——!”
在绝望的嘶吼中,男子双臂陡然涌出漆黑火焰,暗系灵力与炽系道术强行融合,紫黑交错的诡异火盾终于勉强抵住龙首。
可代价却是双臂衣袖尽数焚毁,皮肉在火焰的灼烧下发出焦糊的噼啪声,甚至变黑!
大叔挑眉看着那团挣扎的黑火,突然抬手打了个响指!
“哒!”
空中火龙应声分化成数百只火鸦,绕着男子上下翻飞,每次啄击都在他周身留下灼痕!
“暗炽双修?”
大叔摇头轻笑道:“年轻人就是爱走捷径”
他随手捡起地上一根钢筋,在掌心抹过便燃起纯净的金焰!
当那簇火苗亮起的瞬间,男子身上的黑火竟如朝拜君王般微微颤动。
“看好了——!”
大叔指尖轻弹,金焰化作流光没入结界。
“这才是老祖宗传下来的正宗货!”
“嗖——!”
钢筋像子弹般飞过!
“咔!”
“咔咔!”
笼罩大楼的赤色结界瞬间破碎,如一颗颗红水晶般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