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鸣渊看着眼前这个特别的小道士。
他平时撩妹惯了,下意识地就掏出他那最新款的手机,露出一个自认为帅气的笑容:
“小道士!你看这多不好意思。这样吧,你有没有手机?要不加个联系方式?我把干洗费或者衣服钱转给你,也当交个朋友?”
他心想,这么特别的小道士,加个联系方式以后说不定还能逗逗乐子。
许知意闻言,抬起头,看了看南宫鸣渊的手机,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手,轻轻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施主,我没有手机。真的不用赔偿了。”
“啊?没有手机?”
旁边的沈听白一听,惊讶地叫出了声,音量还不小。
“不是吧?这年代居然还有人没有手机?我看网上那些道士,好多都玩直播,拍短视频,粉丝可多了!你这”
“咳咳!”
他话没说完,就被丁苏川用力推了一下胳膊。
许知意被沈听白的大嗓门说得脸颊微红,但还是认真地解释道:“师父说,山中清修,当摒弃外物,专注本心。本来师父是说等我明年满十八岁了,再给我买一个手机方便联系的”
她越说声音越小,似乎也觉得在这繁华都市里,没有手机确实有点格格不入。
南宫鸣渊讪讪地收回手机,摸了摸鼻子,“额好吧,那你这衣服?”
许知意再次坚定地摇摇头,“真的不必了。些许污渍,洗干净便没事儿了。多谢几位施主的好意。我第一次下山,对这里还不是很熟悉,这附近哪里有能洗衣服的地方吗?”
南宫鸣渊看向沈听白,“老沈!这附近有干洗店吗?”
“好像还真没有!”
许知意听后笑得温暖,道:“没事的,我自己可以去前面找找,给你们添麻烦了。”
她说着便拿起自己的背包,准备离开这个有点尴尬的场合。
看着她那小小的,背着背包的身影就要融入人群,丁苏川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了一句:“那个!小道长!你一个人来锡城?认识路怎么走吗?”
旁边的南宫鸣渊立刻像是发现了什么新大陆,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哟——~老丁?没看出来啊?这就开始怜香惜玉啦?”
丁苏川被他这么一调侃,脸唰一下就红了,急忙辩解道:“滚蛋!我就是!就是随口一问罢了!你看她一个人,年纪又小,还这身打扮”
“估计连住的地方都还没找到呢!”
许知意回过头,脸上的表情十分坦荡:
“啊?贫道自有去处。师父说,可以去寻嗯[聚灵使],或者寻一处需要帮助的善信之家借宿,以工换宿也是可以的。”
“对了!怎么走吗?”
南宫鸣渊和沈听白皆是一脸懵逼,没有多想,反而注意力被“以工换宿”吸引了。
沈听白这话纯属开玩笑,根本没当真。
许知意却当了真,很认真地掰着手指头数道:“做法事,超度亡灵,画平安符,打扫庭院,劈柴挑水,诵经祈福这些我都会一些的。”
沈听白:“噗???劈柴挑水?城里现在哪还有柴给你劈啊?!”
丁苏川却听得心里莫名一动。
他看着许知意那副认真,纯净,又带着点身怀绝技却完全不谙世事的样子,再看看她道袍上还没擦干净的糖芋苗污渍,一种混合着好奇和淡淡担忧的情绪涌了上来。
他直接无视了旁边两个挤眉弄眼的损友,对许知意说道:“那个你刚来锡城,人生地不熟的要不”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先跟我们回学校附近?那边小旅馆多,也便宜安全点。我们我们可以帮你问问。”
许知意看着丁苏川,又看了看他旁边那两个看起来不太着调但似乎没有恶意的朋友,歪着头思考了一下。
师父说过,山下人心复杂,不可轻信。但这几个人尤其是这个看起来有点腼腆的男生,眼神好像还挺真诚的
旁边作为兄弟的南宫鸣渊看热闹不嫌事大,一听丁苏川主动提议帮忙找地方,立刻想起了什么,猛地一拍丁苏川的肩膀,冲着许知意大声嚷嚷:
“诶?!对啊!老丁!你自己不就租了个两室一厅吗?平时就你一个人住,还有个房间空着堆杂物呢!收拾收拾不就能住了?!”
他挤眉弄眼地对许知意喊道:“嘿!小道士!你别看他这样啊!他在锡城可是有个两室一厅的豪宅!绝对安全!要不你就直接住他那儿得了?省得费劲吧啦地去找什么小旅馆了!”
“喂!”
丁苏川一听,脸瞬间爆红,猛地跳起来一把捂住南宫鸣渊的嘴,又急又气地低吼:
“南宫鸣渊!你他妈的给我闭嘴!胡说八道什么?!谁让她住我那儿了?!”
他慌得不行,赶紧松开南宫鸣渊,手足无措地转向许知意,语无伦次地解释:
“不是!小道长你别听他瞎说!没有的事!我那就是个普通出租屋!而且就我一个人住!绝对绝对不方便!我们我们还是去给你找旅馆!对!找旅馆!”
他生怕许知意把他们当成什么诱拐无知少女的变态团伙。
“啊?”
许知意被这突如其来的情况弄得有点懵。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完全没理解丁苏川为什么反应这么大,反而对南宫鸣渊话里的某个词产生了好奇。
她忽略了两人的拉扯,歪着头,一脸纯真道:
“两室一厅是什么?是一种很大的斋房吗?”
空气瞬间安静了。
南宫鸣渊和沈听白目瞪口呆地看着她,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丁苏川捂着脸的手也僵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连两室一厅都不知道是什么的小道士。
这这到底是哪个深山老林里出来的活化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