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品屋里总是来熟人。这一天,老舅在精品屋里忙活,精品屋里依然人满为患。狗肠子和一个朋友溜达了进来。
狗肠子看到老舅也是一愣:“你开的?”
“不行吗?”
“你这人说话怎么就这么冲呢?我一个混社会的,说话都不象你似的,虽然咱们干过几次小破仗,可我今天进来不是要跟你再干仗吧?”
“你进来就问“你开的”是啥意思?不是我开的,难道我还是这服务员?”
“我就是纳闷你究竟是干啥的!我过去这一年一共就见你这么几次,你次次职业都不一样。你说你职业是机械厂的工程师,可我认识你的时候你是唱歌的,没两天我又看见你摆了个棋摊子,今天你又是个卖衣服的……”
“中间我还干了不少事,当过作家、弄过小孔眼镜,很多很多了。”
“那你究竟是干什么的?”
“现在我就是干时尚的。”
“不是卖衣服的?”
“看似卖的是衣服,实际贩卖的是时尚。”
“你是不是特务啊!”
“你凭啥说我是特务。”
“不是特务的话需要这么多身份包装自己吗?”
“我以后就干服装了,你到明年、后年再来,我都在这。”
“彻底潜伏下来了?”
“你确实不是要跟我开干仗的,但是你还不如跟我干仗呢。跟你说话比干仗还费劲。”
“干仗你也不是对手。你姐夫还差不多,他人呢?”
“拜你所赐,劳教了。”
“别介,别这么说。是你找他来跟我干仗的,我只能迎战,我不能服吧?我要是服了还有什么面子,混什么社会。”
“你别觉得你混社会还高人一等似的。”
“呵呵,那你卖衣服就高人一等了?”
“你买不买衣服,不买衣服我没空和你说话了。”
“要是别人跟我这么说话,我早动手了,我觉得你这逼虽然烦人,但是看起来象个人似的。我一个混社会的要是总打你,人家该说我欺负人了。”
“你管我叫啥?”
“我爱叫啥叫啥!不服你打我啊,骂我啊!”
老舅摆摆手,再也不理狗肠子了,狗肠子看起来也是一肚子气。而狗肠子的兄弟在二人对话的过程中,也早就按捺不住了,只是看到狗肠子没发火,他也不好意思先动手。
狗肠子和兄弟溜达到西装的地方,狗肠子的兄弟掏出卡簧,单手弹开卡簧。
狗肠子的兄弟拿起卡簧就要朝西服上划,根本不在意老舅看见没看见。
正当狗肠子兄弟的卡簧要划到西装时,老舅握住了狗肠子兄弟的手腕。
“你们俩一人选一件,选中就走,算我送的。我得罪不起你们这些流氓子。”
狗肠子兄弟呵呵一笑,开始挑西服。
“你说谁是流氓子?”狗肠子最烦别人说他是流氓子。
“没说你。”
狗肠子棱了老舅一眼,拉过正在挑衣服的兄弟:“走!”
狗肠子和他兄弟走出了精品屋,狗肠子兄弟问:为啥走啊!拿上西服再走啊!
“流氓子也要有流氓子的尊严。不对,混社会也要有混社会的尊严。”狗肠子形象不咋地,人品居然还有点正。
在老舅经营精品屋时,野玫瑰歌舞餐厅也开始正式营业了。
这一天,在“野玫瑰歌舞餐厅”包间里,一群手里都有大哥大的高端人士正在用餐,身材高挑、性感的张晓梅在给客人们上菜。张晓梅实在太扎眼了,所有人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一个中文说得不太利索的韩国商人终于忍不住说话了。
“这位妹妹,一会可以不可以请你跳一支舞。”
张晓梅妩媚的笑笑:“我是服务员,只负责上菜。楼上有小姐可以陪你们跳舞。”
“可是,我只想请你跳。”
张晓梅看了看穿着名牌西装、戴着名表、拿着大哥大的韩国商人,又妩媚的笑笑。
“我可不敢,我要是跳了,老板会开除我。”
张晓梅转身出去,韩国商人看着张晓梅的倩影发呆。张晓梅的形象气质太出众了,这个韩国商人怎么也理解不了这么漂亮的姑娘为什么居然在这当服务员。
韩国商人随后喊来了侯总。侯总看着眼前这些位豪客半鞠着躬,面带微笑,很是谄媚。
“我想请服务员跳一支舞。”韩国商人说。
“服务员……”
侯总还没等说完,韩国商人就把100美元拍在了桌子上。
侯总看到绿色的100美元,一下没缓过味来。
“可以不可以?”
韩国商人说着话,又把100美元拍在了桌子上。
侯总认出了这是美元,激动得说不出话。
韩国商人又掏出100美元,再次放在了桌子上。
“可以不可以。”
“可以,可以。”
不一会儿,张晓梅又进来送酒,熟练的把酒瓶打开。
“你的老板已经同意你来跳舞了。”
“是吗?”
韩国商人直接拿出来一沓子大概1000-2000美元,放在了桌上:“可以不可以。”
张晓梅没回话,又朝韩国商人妩媚的笑了笑。
黑灯瞎火的小舞厅里,在周启生唱的《天长地久》的歌声中,韩国商人在和张晓梅跳舞。开始时是正常跳,跳着跳着就变成了搂着跳。
“你的老板说你不陪跳舞。我就觉得奇怪,我觉得什么都是有价格的。”
“那是你们资本主义社会,在我们这,不是这样的。”
“在我们那里,你这样的女孩子是不用工作的。”
“不工作我去喝西北风吗?”
“有人养啊。”
“谁啊?!”
“我可以养啊。”
当天晚上,张晓梅和醉醺醺的韩国商人就搂抱着上了一辆“虎头奔”。
已经形销骨损的季强看到这一幕,终于停了手中做题的棍子,怔怔的看着张晓梅他们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