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穴之内,灯火如豆。
顾青山、韩烈与另外七位陆续悄然返回的天工阁老匠人围坐一圈。这些老者虽衣衫褴褛,面容饱经风霜,但眼神却依旧锐利,带着匠人特有的专注与沉静。他们得知执尺人现世,眼中无不流露出与韩烈相似的激动与决然。
“西北方向,范围太大,若无确切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一位擅长勘测地貌、人称“石老”的匠人沙哑开口,“碎器会行事诡秘,其据点必然隐蔽至极。”
顾青山沉吟片刻,将怀中那几件来自乱葬岗石室的旧物取出——紫檀笔筒、旧瓷瓶、青铜弩机,轻轻放在众人中间的地面上。
“诸位前辈请看,此三物内藏密码,指向乱葬岗密藏。碎器会亦在搜寻此类带有天工阁标记的旧物,其目的,恐怕正是为了集齐‘皇舆潜龙图’的残片。”他目光扫过众人,“我们或可反其道而行,根据已掌握的线索,推断下一处可能藏有残片或线索的地点。”
韩烈拿起那青铜弩机,指尖摩挲着机括内侧那扭曲的符文,昏花的老眼微微眯起:“这些标记……风格虽古,但细看其雕刻手法,尤其是这符文的收笔处,带有明显的西北陇山一带石刻韵味。”
另一位精于织造与纹样的老妪(人称“织婆”)接过紫檀笔筒,仔细端详筒底的卦爻刻痕,又摸了摸瓷瓶内底的星图:“不错。这卦爻的排列,暗合‘山地剥’之象,主根基动摇,高山附地,正应西北山陵之险。而这星图所指……若以紫微垣为参照,其偏移之位,亦指向西北。”
几位老匠人各展所长,或辨材质产地,或析纹饰寓意,或解符号密码,零碎的信息渐渐汇聚,指向变得越来越清晰。
“西北……陇山……山陵险峻之处……”顾青山喃喃自语,脑中飞快闪过那黑色箱中一幅关于“潜龙图”附注的残卷,上面似乎提及,有一处武库建于“陇山支脉,隐于断肠崖下,有水声如雷处”。
“断肠崖!”他与韩烈几乎同时脱口而出!
“陇山境内,确有一处地名‘断肠崖’!”石老眼中精光一闪,“那里地势极为险要,一侧是千仞绝壁,一侧是湍急暗河,人迹罕至。若有武库,建在那里,确是绝佳之所!”
目标骤然缩小,变得具体!
“碎器会近期力量向西北调动,极有可能就是冲着这‘断肠崖’而去!”顾青山豁然起身,目光灼灼,“我们必须立刻出发,赶在他们之前,或至少阻止他们开启武库!”
“执尺人,”韩烈抱拳,神色肃穆,“此去陇山路途不近,且必是龙潭虎穴。我等老朽,虽筋骨不如当年,但熟知机关土木、山地行走,愿一同前往,以供驱使!”
“愿随执尺人前往!”其余七位老匠人亦齐声低喝,虽声音苍老,却掷地有声。
看着这一张张布满皱纹却坚毅无比的面孔,顾青山心中热血奔涌。他不再推辞,重重点头:“好!那便有劳诸位前辈!我们稍作准备,连夜出发!”
他小心收起那三件旧物,它们如同黑暗中的灯塔,已指明了前进的方向。
残图虽未在手,但指引已在心中。
夜色深沉,一支由年轻执尺人与八位天工阁遗老组成的特殊队伍,悄然离开了藏身的石穴,如同利箭,射向西北方向的层层山峦。
山风呼啸,仿佛预示着前路的艰险与波澜。
(第47集 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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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集预告: 顾青山与天工阁遗老们奔赴陇山断肠崖,前路艰险。他们能否抢先一步?断肠崖下,又隐藏着怎样的机关与秘密?
第48集《断肠险隘》,惊险旅途开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