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隼风号”无视沿途所有阻碍,如同流星坠地,直插“丙-七十三”位面最深处。
越往下,环境越是骇人。厚重的岩层被狂暴的混沌能量直接汽化出巨大空洞,四壁上凝结出扭曲怪诞的能量结晶,散发着令人心智混乱的斑斓光芒。空气中不再是简单的混沌气息,而是夹杂着那污染碎片特有的、阴冷粘稠的暗金色恶念波动。
“能量读数突破极限!前方出现大规模能量空洞,疑似……地心岩浆海被混沌能量改造!”周哲的声音带着惊骇。
舰桥观测窗外,景象豁然开朗。下方不再是岩石,而是一片无边无际、缓缓旋转的暗金色“熔岩海洋”!但这海洋并非由普通岩浆构成,而是液态的、高度压缩的混沌能量与地心物质混合体,其中不断翻滚着扭曲的脸孔、挣扎的手臂虚影,以及那块污染碎片散发出的、如同心脏搏动般的邪恶波动源头!
海洋中心,一块直径超过百米的、不规则暗金色晶体(污染碎片)半沉半浮,不断吞吐着海量能量,其周围,三头庞然大物正在巡弋!
那并非普通混沌兽!它们体长近千米,形态如同西方神话中的巨龙,但通体由暗金色半透明能量结晶构成,眼眶中燃烧着冰冷的灵魂之火,背生如同污染能量凝聚的破烂肉翼,每一次呼吸都带动整个熔岩海翻腾!其散发的威压,赫然都达到了金丹中期,甚至隐隐触及后期!
“三头……‘污染晶龙’!”林薇声音发干,“能量反应比之前遇到的所有混沌兽加起来都强!它们似乎在守卫那块核心碎片!”
赵磐面色凝重:“指挥使,是否请求神朝远程火力支援,或者……”
“不必。”秦烈打断他,嘴角反而勾起一丝兴奋的弧度,“正好,用它们来试试我金丹之后,本源符的真正威力。”
他一步踏出战舰,悬停在翻腾的暗金色熔岩海上空,黑袍猎猎,淡金色的眸子锁定那三头被惊动、发出震天咆哮、掀起滔天能量巨浪扑来的晶龙。
“蝼蚁!安敢打扰‘母亲’(碎片)的沉眠!”为首的晶龙竟发出模糊的神念咆哮,带着浓烈的污染恶念。
“母亲?”秦烈眼神一冷,“一块被污染的碎片,也配称母?今日,我便拆了你们这堆破烂,收了那祸害!”
“狂妄!”三头晶龙暴怒,同时张开巨口,三道直径数十米的暗金色毁灭能量吐息,如同天罚之矛,撕裂空间,朝着秦烈轰然射来!所过之处,连下方的熔岩海都被犁出深深的沟壑!
这威势,足以轻易抹平一座山峰,重创寻常金丹后期修士!
秦烈却是不闪不避,甚至没有动用背后的混沌长剑。他只是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张开,对着那三道毁天灭地的吐息,凌空一抓!
“源初言契——禁!”低沉的声音响起,丹田内那枚“基础本源符”光芒大放,其中代表“镇”与“破”的意境被极致催动!
嗡——!
言出法随!以秦烈手掌为中心,前方大片空间骤然凝固!并非简单的空间冻结,而是能量运转的法则被强行禁止!
那三道足以摧城灭国的暗金色吐息,在距离秦烈百米处,如同撞上了一堵看不见的、绝对无法逾越的法则之墙,瞬间停滞!然后,在晶龙们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开始寸寸瓦解、崩散,还原成最原始的混乱能量,被周围的熔岩海吸收!
徒手禁法!言出即止!
“这不可能!”晶龙首领发出惊怒的咆哮,“你这是什么力量?!”
“镇压尔等的力量。”秦烈目光冰冷,一步踏出,身形如同瞬移般出现在晶龙首领那颗巨大的头颅前方,右拳紧握,淡金色的混沌金丹之力与本源符的威能尽数灌注!
拳头之上,隐隐浮现一个更加复杂、由数道基础轨迹临时构成的微型符文虚影——“碎”!
“接我一拳。”
简简单单,毫无花哨的一记直拳,砸向晶龙额头最坚硬的能量结晶!
晶龙首领怒吼,额头结晶爆发出最强的防御光芒,同时巨爪拍下,试图将秦烈拍成肉泥!
轰咔——!!!
仿佛星辰对撞的巨响!狂暴的能量冲击波呈环形炸开,将下方熔岩海掀起千米巨浪!
在赵磐等人瞪圆的眼睛注视下,那足以硬抗战舰主炮的暗金色能量结晶,在秦烈的拳头面前,如同遭遇铁锤的琉璃,轰然炸裂!裂痕瞬间蔓延至晶龙整个头颅,乃至小半个身躯!
“不——!”凄厉的惨嚎戛然而止。晶龙首领那庞大的身躯僵硬了刹那,随即从头部开始,寸寸崩解,化为漫天暗金色的能量光点,被秦烈周身自动形成的淡金色气旋一卷,竟被强行净化、吸收了一部分,转化为精纯的混沌灵力,补充自身消耗!
一拳!仅一拳!打爆金丹中期污染晶龙!还吸收了部分力量!
剩下两头晶龙吓傻了!它们源自污染碎片,悍不畏死,但面对这种绝对的力量碾压和诡异的净化吸收能力,源自本能的恐惧压倒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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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两头晶龙毫不犹豫,转身就想钻入熔岩海深处。
“我允许你们走了吗?”秦烈身影再动,如同金色闪电,瞬间追上其中一头,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尺许长的、凝练到极致的淡金色剑芒,轻轻一划。
“源初言契——斩。”
噗嗤!
剑芒过处,空间仿佛都被切开一道细小的黑痕。那头晶龙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从头到尾,出现了一条笔直的金线。下一刻,金线两侧的躯体缓缓错开,轰然坠入熔岩海,溅起漫天浪花,随即也被秦烈的力量余波净化、吸收部分。
秒杀!又是秒杀!
最后那头晶龙肝胆俱裂,拼命下潜。秦烈却懒得再追,他目光锁定了熔岩海中心那块搏动的巨大暗金色碎片。
“碎片……还有这整片被污染的能量海……留着也是祸害。”秦烈悬浮高空,双手缓缓抬起,结出一个玄奥古朴的法印。丹田内,混沌金丹疯狂旋转,本源符光华璀璨到极致,甚至引动了胸口玉牌的共鸣!
“以我混沌金丹为引,以源初言契为凭……万化归源,净化此方!”
轰隆隆——!
随着他庄严的吟唱,一个覆盖了小半个熔岩海、无比复杂的淡金色巨型法阵虚影,在他脚下空中骤然展开!法阵的核心图案,正是他丹田内那枚“基础本源符”的放大投影!
法阵光芒照耀下,下方翻腾的暗金色熔岩海仿佛被投入了净化之炎,发出“滋滋”的恐怖声响!海量的污染能量被强行从物质中剥离、净化,还原成相对纯净的混沌能量!那些扭曲的虚影发出无声的哀嚎,消散于无形!
整片熔岩海,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暗金色变为炽热的亮红色(正常地心熔岩颜色),范围也在急速缩小!
而那块作为污染源头的核心碎片,如同暴露在阳光下的冰块,剧烈颤抖,发出尖锐的、充满不甘与恶意的精神冲击,试图抵抗净化。
“负隅顽抗。”秦烈冷哼一声,法印一变,“收!”
巨型法阵光芒一敛,化作一道粗大的淡金色光柱,如同神之枷锁,狠狠缠绕在那百米碎片之上!光柱所过,碎片表面的暗金色迅速褪去,露出内部更加深沉、仿佛某种古老金属的原色,其散发的恶意波动也急剧减弱。
碎片剧烈挣扎,甚至试图自爆。但秦烈的净化之力与本源符的镇压之力太过霸道,将其牢牢锁死。
“过来吧!”秦烈隔空一抓,那被金光缠绕、体积缩小到只剩磨盘大小的碎片,便不受控制地破开熔岩,飞入他的手中!
触手冰凉沉重,虽然仍有一丝顽固的污染意念残留,但已无法对他造成影响。更重要的是,在碎片入手刹那,秦烈清晰地感觉到,一股微弱但清晰的、与父亲秦战气息同源的波动,从碎片最深处传递出来!同时,还有一段极其模糊、断续的画面闪过他的脑海:
无尽的星空战场……父亲身披残破的古老战甲(与古迹中尸骸样式类似),手持一柄断裂的长枪,背靠着一座散发着微光的门户(与古迹晶体碑有些相似),面对潮水般涌来的暗红色怪物,回头望了一眼,眼神决绝,嘴唇微动,仿佛说了两个字:“……小雅……”(毒牙真名?)然后毅然转身,冲入门户,门户在怪物扑至前轰然关闭、消失……
“父亲!”秦烈心神剧震,死死握住碎片。这段残留的记忆画面,几乎证实了父亲确实与古迹有关,且很可能为了守护什么(那门户?),陷入了绝境或失踪!
“指挥使!检测到地心能量正在急速平复!但……但碎片被取走后,下方出现了一个巨大的能量真空漩涡,里面……好像有东西!”周哲的惊呼打断了秦烈的思绪。
秦烈低头看去,只见原本碎片所在的熔岩海中心,此刻出现了一个深不见底的黑色漩涡,漩涡边缘,空间极度扭曲,隐隐有古老、苍凉、与这块碎片以及古迹气息都截然不同的波动传出。
“还有秘密?”秦烈眼神一凝,艺高人胆大,将初步净化的碎片收入玉牌空间(玉牌内部有储物之能),对“隼风号”下令:“你们在此等候,戒备。我下去看看。”
说完,不等赵磐等人劝阻,周身淡金色护体神光闪耀,化作一道金虹,直接冲入了那深不见底、散发着未知波动的黑色能量漩涡之中!
“指挥使!”赵磐等人只能眼睁睁看着秦烈身影消失,心中担忧无比,却也知道,以秦烈如今展现出的实力,这方位面恐怕已难有能威胁他的存在。只是那漩涡后的未知……
秦烈穿过扭曲的漩涡通道,感觉仿佛跨越了某种屏障。眼前景象陡然一变!
这里并非地心更深处,而是一个奇异的、被封印的独立小空间。空间不大,只有数里方圆,地面是光滑如镜的黑色石板,刻满早已黯淡的古老符文。空间的中心,没有宝物,没有怪物,只有……
一具盘膝而坐的骸骨。
骸骨晶莹如玉,哪怕历经无数岁月,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威压,生前至少是元婴以上的大能!骸骨身上套着一件残破不堪、布满刀剑痕迹与焦黑污渍的暗银色战甲,样式古朴,与秦烈在碎片记忆中看到的父亲战甲有几分相似,却又更加古老。
骸骨的手中,紧紧握着一枚巴掌大小、非金非玉、表面布满裂痕的暗红色令牌。令牌上,铭刻着一个秦烈从未见过、却让他灵魂本能感到极度厌恶与危险的扭曲符号——那符号,竟与“混源污染”的气息,隐隐同源!但又似乎更加……“高贵”与“原始”?
而在骸骨面前的地面上,以干涸的暗金色血液(疑似骸骨生前所留),书写着几行濒死前仓促留下的字迹,用的是一种极其古老的宇宙通用语变体,但秦烈莫名地能看懂:
“后来者……若见此骸,见此令……大劫已至边缘……”
“‘湮灭之喉’的走狗……带着‘源祸之令’……欲引‘门’之坐标……”
“吾……‘苍玄界’最后镇守使……力战而竭……毁其肉身,夺此残令,封于此地……”
“然‘门’之波动已泄……‘它们’……终会寻来……”
“后来者……若你有缘……务必……毁掉此令……或将其交予……真正的‘守望者’……”
“小心……‘叛徒’……就在……‘光’之中……”
字迹到此,戛然而止。书写者似乎用尽了最后的力量与生命。
秦烈蹲下身,凝视着那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源祸之令”,又看了看那句令人毛骨悚然的警告——“小心……‘叛徒’……就在……‘光’之中……”
光?什么光?是指鸿蒙长老会那些自诩正义的“光”?还是别的什么?
他伸出手,尝试触碰那枚暗红色令牌。指尖刚一接触,一股冰冷、疯狂、充满了毁灭与堕落欲念的邪恶精神冲击,如同毒蛇般顺着手指猛地窜向他的脑海!同时,令牌上的裂痕中,渗出丝丝暗红色的、仿佛拥有生命的粘稠能量,试图侵蚀他的手臂!
“哼!一块残破死物,也敢作祟!”秦烈眼神一寒,丹田内混沌金丹轰鸣,本源符金芒爆闪,胸口玉牌更是涌出一股堂皇正大的守护之力!
三股力量合一,瞬间将那邪恶冲击和侵蚀能量震散、净化!
秦烈一把将“源祸之令”抓起,入手沉甸甸,冰冷刺骨,那邪恶的意念虽被压制,却依旧如附骨之疽,不断试图反扑。
“湮灭之喉的走狗?引‘门’之坐标?叛徒在‘光’中?”秦烈将令牌收起,目光凝重。没想到,取回一块污染碎片,竟然牵扯出另一桩隐秘!这具自称“苍玄界最后镇守使”的骸骨,这枚诡异的“源祸之令”,以及那句警告,无疑指向一个更加庞大、更加黑暗的阴谋!
“此地不宜久留。”秦烈对骸骨微微躬身以示敬意,随即果断转身,冲出这封印空间,回到熔岩海上空。
“指挥使!您没事吧?”赵磐等人见秦烈返回,连忙问道。
“无事。立刻返航,返回神朝!”秦烈沉声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我有重要发现,必须立刻禀报阴九殿下和墨渊先生!”
“是!”
“隼风号”调转方向,冲天而起,迅速脱离“丙-七十三”位面。
站在舰桥,秦烈回首望了一眼下方逐渐恢复平静的位面,手中摩挲着那枚冰冷刺骨的“源祸之令”,眼神深邃。
父亲的线索、古迹的秘密、污染碎片的来历、神秘的“源祸之令”、骸骨的警告……还有那蠢蠢欲动的“湮灭之喉”邪教……
所有的线索,如同乱麻,却似乎都隐隐指向同一个终极的黑幕。
“不管你们是谁,有什么阴谋……”秦烈握紧拳头,淡金色的眸子里,燃烧起冰冷的战意,“我都会把你们一个个揪出来,碾碎!”
真正的风暴,正在以超出所有人预料的速度和方式,席卷而来!而秦烈,这个刚刚突破金丹、掌握了“源初言契”之力的永曜薪火,已然主动踏入了风暴的最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