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莽王庭,一日倾覆!
消息如同席卷天下的飓风,以比任何驿马军报更快的速度,传遍了九州四海。草原霸主北莽,连同其皇帝、顶尖高手、数十万精锐,被一人之力,从世间彻底抹去!
举世震惊,万方寂寥!
离阳王朝,太安城。
这座雄踞中原、承载着赵氏皇族数百年荣光的帝都,此刻却笼罩在一片前所未有的恐慌与压抑之中。宫墙之内,往日庄严肃穆的朝会大殿,如今气氛凝滞得如同坟场。
龙椅之上,年轻皇帝赵篆脸色苍白,手指死死抠着鎏金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下方,文武百官垂首噤声,连大气都不敢喘,唯有额角不断渗出的冷汗,暴露着他们内心的惊涛骇浪。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赵篆猛地将龙案上的奏折扫落在地,声音因恐惧而尖利,“北莽……偌大的北莽,就这么没了?!慕容章武、拓跋野他们都是死人吗?!还有你们!平日里争权夺利,个个能耐不小,现在呢?谁能告诉朕,该如何挡住那个魔头?!”
殿内鸦雀无声。谁能挡?北莽三大天象联手,携国运加持,都被那人如屠猪狗般镇杀,王庭都被夷为平地!离阳拿什么挡?靠太安城这看似坚固的城墙?还是靠殿内这些大多未入指玄的文臣武将?
首辅张巨鹿须发微颤,出列躬身,声音干涩:“陛下……为今之计,或可……或可派出使者,携重礼,前往……求和……”
“求和?”赵篆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站起,面目扭曲,“你要朕向那个屠夫求和?!向一个覆灭一国、视人命如草芥的魔头低头?!朕是天子!是九五之尊!!”
他咆哮着,状若疯狂。屈辱、恐惧、以及一丝不甘的帝王尊严,在他心中激烈交战。
就在这时——
“报——!!!”
一名禁卫连滚爬爬地冲入大殿,声音凄厉变形,充满了无边的恐惧:“陛……陛下!他……他来了!就在城外!!”
嗡!
整个大殿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炸弹!所有官员骇然抬头,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赵篆更是如同被抽干了力气,踉跄后退,一屁股跌坐在龙椅上,眼神空洞。
来了……终究还是来了!
太安城外,百里处。
李苟与老默并肩立于一座山丘之上,遥望着远处那座如同匍匐巨兽般的宏伟城池。城池上空,气运交织,龙气盘踞,无数阵法光芒若隐若现,显然已全力开启,做困兽之斗。
“啧啧,这离阳的家底,倒是比北莽厚实点。”老默叼着草茎,眯眼打量着,“护城大阵有点意思,勾连地脉,引动山河之气,寻常天象境想要强攻,也得费点手脚。城里头,藏着的老乌龟也不少。”
李苟目光平静,神识早已如同无形的大网,将整座太安城笼罩。城中兵力部署、阵法节点、隐藏高手的方位气息,尽数了然于胸。
他看到了皇宫深处,那惊慌失措的年轻皇帝,以及那些战战兢兢的官员。
他看到了钦天监内,数位气息晦涩的老道士,正围绕着一座巨大的星盘,拼命催动,试图引动星辰之力加固阵法。
他看到了皇城禁地,几位指玄境巅峰的皇室老祖,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却又不敢出城一战。
他还看到了……一些隐藏在更深处的,带着仙灵印记的微弱波动。
“垂死挣扎。”李苟淡淡评价。
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缓缓抬起右手,对着太安城的方向,虚虚一按。
没有毁天灭地的能量爆发,没有领域扩张的恐怖景象。
但就在他手掌按下的瞬间,整座太安城,连同其周边百里山川,猛地一震!
仿佛有一只无形巨手,按在了这片天地之上!
城中所有运转的阵法,光芒骤然黯淡!那勾连的地脉之力,如同被掐住了脖子,瞬间滞涩!钦天监内,那座巨大的星盘“咔嚓”一声,裂开数道缝隙,主持阵法的老道士齐齐喷血倒地!
皇城深处,那几位指玄境老祖更是感觉周身一沉,仿佛背负了一座山岳,真元运转变得无比困难!
一股无形的、却比山岳更加沉重、比深渊更加令人绝望的“势”,笼罩了整座太安城!在这股“势”下,万物凝滞,众生俯首!
这是李苟以自身寂灭道种,引动天地法则,形成的绝对压制!非是领域,却胜过领域!在这片被锁定的天地内,他就是至高无上的……法则!
皇宫大殿内,赵篆和百官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威压从天而降,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噗通”跪倒在地,连抬头都变得无比艰难!
“朕……朕是皇帝……怎能……”赵篆拼命挣扎,想要维持帝王最后的尊严,但在那绝对的“势”面前,他的挣扎显得如此可笑和无力。
李苟的声音,平静地,清晰地,如同天道律令,响彻在太安城每一个角落,响彻在每一个人的神魂深处:
“赵篆,出来受缚。”
“负隅顽抗者,形神俱灭。”
“顺我者,可活。”
声音不带丝毫烟火气,却带着决定亿万生灵命运的冷酷与威严。
我言即法,我行即则!
这人间规矩,今日,由我李苟来定!
太安城内,死寂一片。唯有那无形的“势”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高悬于所有人的头顶。
是跪地求生,还是……与这帝都一同,走向寂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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