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逻艇的引擎轰鸣着劈开海面,咸腥的海风卷着浪花打在甲板上,杨延嗣靠在船舷边,撕下迷彩服的袖子紧紧缠住右臂——实验体的利爪划开了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布条,疼得他额头直冒冷汗。
“队长,撑住!我这里有急救包!”陈默举着医药箱冲过来,手忙脚乱地要帮他处理伤口。
杨延嗣按住他的手,目光死死盯着后方越来越小的黑礁岛,声音沙哑却坚定:“不用急,先确认追兵。”
林薇站在艇首的了望位,狙击枪架在护栏上,目镜里映出黑礁岛西侧的码头——三艘快艇正冲破晨雾,朝着他们的方向疾驰而来,艇上站满了黑衣人,为首的正是左眼下带着蜘蛛胎记的右护法。
“右护法亲自带队,后面还跟着那只鳞片实验体!”林薇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带着一丝急促,“他们速度很快,再有十分钟就会追上我们!”
赵虎一把抄起甲板上的重机枪,对着队员大喊:“把备用弹药搬过来!老子今天要让这群杂碎知道,猎影小队的船不是那么好追的!”
杨延嗣的视线落在手臂的伤口上,突然皱起眉头——伤口处的血渍泛着淡淡的蓝紫色,皮肤也开始隐隐发麻。
他猛地撕开布条,借着晨光仔细打量:“这畜生的爪子上有毒!”
陈默脸色骤变,立刻掏出试剂瓶检测:“是神经毒素!潜伏期很短,会让人四肢无力,最后麻痹心脏!我包里有抗毒血清,但只有一支!”
话音刚落,身后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右护法的快艇率先开火,子弹擦着巡逻艇的船尾飞过,溅起大片水花。
赵虎立刻扣动扳机,重机枪的火舌喷薄而出,逼得追兵不得不暂时减速。
“队长,血清给你用!”陈默攥着一支针剂就要往杨延嗣胳膊上扎。
杨延嗣却一把推开他的手,将针剂塞给旁边一个被流弹擦伤的队员:“我扛得住,先救伤员!”
他咬着牙站起身,抢过赵虎手里的望远镜——追兵的快艇阵型很奇怪,三艘船呈三角包围,却始终保持着百米距离,没有真正逼近。
“不对劲,”杨延嗣突然低喝,“他们不是要杀我们,是要逼我们往某个方向走!”
陈默立刻调出海域地图,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我们现在的航线是回总部的方向,前方二十海里是‘魔鬼三角礁’,那里暗礁密布,是片沉船区!”
“果然是诱饵!”杨延嗣猛地一拍船舷,瞬间想通了前因后果,“右护法故意放我们逃出来,就是想让我们带着实验体的毒血,引总部的支援部队进入三角礁的埋伏圈!”
通讯器里突然传来总部的呼叫,李部长的声音带着焦急:“延嗣,你们的位置已经暴露,总部的支援舰队正在向你们靠拢,预计三十分钟后抵达!”
“别过来!”杨延嗣对着麦克风嘶吼,“前方三角礁有埋伏,右护法的目标是支援舰队!”
可话音刚落,通讯器里就传来一阵刺耳的杂音,信号被强行切断了。
右护法的笑声顺着海风飘过来,带着说不出的嚣张:“杨队长,现在知道晚了!你的血就是最好的追踪器,总部的人只要跟着血迹,就会乖乖钻进我的口袋!”
杨延嗣低头看着手臂上渗着蓝紫色的伤口,眼神骤然变得狠厉。
他一把抓过甲板上的消防斧,对着赵虎大喊:“把船往左边开!去浅滩!”
“浅滩?那里水浅,船会搁浅的!”赵虎愣了一下。
“就是要搁浅!”杨延嗣咬着牙,左手死死按住伤口,右手举起消防斧,“他们的快艇吃水浅,在浅滩上灵活,但我们的巡逻艇吨位大,搁浅后正好当掩体!林薇,找机会狙杀右护法,他一死,追兵必乱!”
巡逻艇猛地调转方向,朝着左侧一片浅滩冲去。
发动机发出一阵闷响,船底撞上沙滩,稳稳地搁浅在浅水区。
队员们立刻跳下车,躲在船身后架起武器,重机枪、狙击枪齐齐对准追来的快艇。
右护法的快艇果然追了上来,可刚冲进浅滩,就有两艘船因为水浅卡住了螺旋桨。
“该死!”右护法怒骂一声,刚想下令掉头,林薇的狙击枪就响了。
“砰!”子弹精准地擦过他的肩膀,带起一串血花。
右护法踉跄着摔倒在甲板上,捂着伤口怒吼:“开枪!给我把他们打成筛子!”
黑衣人立刻开火,子弹打在巡逻艇的钢板上,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赵虎抱着重机枪疯狂扫射,逼得对方抬不起头。
陈默则趁机钻进船舱,在通讯器上鼓捣着什么。
“队长!我破解了他们的通讯频率!”陈默突然大喊,“右护法在呼叫黑礁岛的支援,让他们把实验体的母巢运到三角礁!”
“母巢?”杨延嗣心头一震,突然想起黑礁岛主控室里那些未完成的实验体舱,“他们要量产这种怪物!”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直升机的轰鸣声。
杨延嗣抬头望去——是总部的支援直升机!但它们的航线,正朝着魔鬼三角礁的方向飞去。
“来不及了,”杨延嗣咬了咬牙,突然做出一个疯狂的决定,“赵虎,带队员守住浅滩!陈默,跟我去三角礁!林薇,掩护我们!”
他一把扯下缠在手臂上的布条,将染血的布条系在腰间,转身跳进浅滩的海水里:“我去引开支援直升机,你们在这里拖住右护法!记住,撑到总部识破陷阱为止!”
海水没过膝盖,冰冷的触感让伤口的疼痛愈发剧烈。杨延嗣回头看了一眼坚守在船后的队员们,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
他攥紧腰间的血布条,朝着与三角礁相反的方向狂奔而去——他要用自己的血,引开这场致命的埋伏。
而浅滩上,赵虎看着队长的背影,狠狠抹了把脸,对着队员们嘶吼:“兄弟们,给我打!别让队长的血白流!”
重机枪的火舌再次喷薄而出,与追兵的枪声交织在一起,在晨光熹微的海面上,奏响了一场生死鏖战的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