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杨延嗣的声音刚落，身体已如离弦之箭般冲上前。
他手腕翻折间精准扣住最前面那人的肘关节，只听“咔”的一声轻响，黑衣人痛呼着跪倒在地，短刃“当啷”掉在地上。
剩下两人见状立刻围上来，刀刃直逼他的要害。
杨延嗣脚步疾退，后背几乎贴住林悦的肩膀时，才猛地转头，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找机会报警，我拖住他们！”
林悦的心脏狂跳得像要撞破胸膛，指尖在帆布包里慌乱地刨着——手机早上还在，现在却像捉迷藏似的找不到。
冷汗顺着脊椎往下滑，她瞥见一个黑衣人眼角的余光扫向自己，顿时浑身发紧：他们发现她要报警了！
果然，两个黑衣人突然调转方向，直扑林悦而来，短刃划破空气的声音让她头皮发麻。
杨延嗣的心脏猛地一缩，根本来不及多想，鞋底在地面擦出刺耳的声响，他像一道黑影般挡在林悦身前。
可这一挡也让他露出了破绽，另一个黑衣人抓住机会，刀刃狠狠划向他的小臂。
“杨延嗣！”林悦的惊呼里裹着哭腔，伸手想去扶，却又怕碍着他战斗，只能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鲜血瞬间浸透他的黑色外套，顺着袖口滴在地上，晕开一小片暗红。
杨延嗣却像没感觉到痛，眉头都没皱一下。
他反手抓住袭来的刀刃，掌心被划得鲜血直流，另一只脚却狠狠踹在对方小腹上，黑衣人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隐约的警笛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
黑衣人的动作明显迟滞了，眼神不住往巷口瞟，手里的刀也握得没那么紧了。
杨延嗣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猛地扑向离自己最近的黑衣人，左手死死掐住他的脖颈，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赵强在哪里？”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压迫感。
黑衣人额角冒冷汗，喉结滚动着却硬撑：“我不知道你说的是谁！”杨延嗣眼底的寒意更甚，右手攥住对方的手腕，力道一点点加重，直到听见骨骼发出细微的“咯吱”声。
黑衣人终于撑不住，脸色惨白地嘶吼：“他在……在城西的废弃工厂！别捏了，要断了！”
警笛声已经近在咫尺，剩下的黑衣人见状，再也不敢恋战，扶着受伤的同伴慌慌张张地往暗处跑。
林悦急忙从包里翻出纸巾，想帮杨延嗣按住伤口，却被他一把拉住。
“别管伤口，”杨延嗣的呼吸有些急促，小臂的痛感一阵阵往上窜，但他的眼神却异常坚定，“走，去城西工厂，绝不能让赵强带着文件跑了！”
林悦看着他手臂上渗血的伤口，心疼得眼圈发红，可她也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那些被盗的文件里，藏着公司几百人的生计。
她咬了咬下唇，用力点头：“我开车，你指路！”
夜色像墨汁般浓稠，越野车的车灯劈开前路，杨延嗣靠在副驾上，用干净的纸巾死死按住伤口，指缝里还是不断渗出血来。
他盯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树影，脑子里不停盘算：赵强狡猾得很，说不定早就留了后路，必须赶在他转移文件前拦住他。
城西的废弃工厂早已没了往日的热闹，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着，周围静得只能听见风吹过铁皮屋顶的“哐当”声。
杨延嗣下车后，先绕着工厂转了一圈，最后在西北角发现了一个被撬开的通风口。“跟着我，脚步轻一点。”
他压低声音，率先钻了进去。
通风管道里满是灰尘和霉味，林悦跟在后面，不小心碰到了管道壁，发出轻微的声响。
杨延嗣立刻停下脚步，回头冲她做了个“嘘”的手势，等确认周围没动静，才继续往前爬。
刚从通风口跳下来，工厂里的白炽灯突然“啪”地亮了起来，刺得人睁不开眼。
林悦下意识眯起眼，手不自觉攥紧了杨延嗣的衣角。
等视线清晰后，她看见赵强站在不远处的铁架旁，手里夹着那些蓝色封皮的文件，正轻轻敲击着掌心，嘴角勾起的笑里满是嘲讽。
“林悦，你终于来了。”
赵强的声音慢悠悠的，像猫戏老鼠般，“我还以为你要等警察来了才敢过来呢。你看，这些文件要是流出去，你的公司是不是就彻底完了？”
林悦的胸口像堵着一团火，指甲几乎嵌进掌心。
她强压着怒火，声音里带着颤抖却异常坚定：“赵强，你为了利益不择手段，连多年的合作伙伴都骗，你不会有好下场的！”
“好下场？”赵强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工厂里回荡，带着一种扭曲的得意，“林总，你还是太天真了。在这个世界上，只有利益才是最真实的。现在，你觉得你还有什么办法能拦住我？”
杨延嗣向前一步，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
他看着赵强，眼神冷得能冻住人：“赵强，你以为你赢了吗？你私下转移公司资产、伪造合同的证据，我已经拿到了。就算没有这些文件，你也逃不掉。”
赵强嘴角的笑僵了一瞬，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他下意识攥紧了手里的文件，强装镇定地嗤笑：“证据？你以为凭那些东西就能扳倒我？别做梦了！”
就在这时，工厂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还夹杂着熟悉的警笛声。
赵强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猛地转头看向门口，眼神里满是难以置信，嘴里喃喃道：“不可能……我明明让他们缠住警察了，怎么会这么快？”
杨延嗣的眼底闪过一丝了然——他早就料到赵强会留后手，所以在来的路上，已经把赵强的落脚点发给了之前联系的警察。
林悦悬着的心稍稍放下，但她也知道，现在还没到放松的时候。
赵强被逼到了绝路，说不定会做出更疯狂的事。
工厂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赵强死死盯着手里的文件，又看了看门口的方向，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杨延嗣和林悦则紧紧盯着他，做好了随时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
这场围绕着文件和正义的较量，终于要迎来最后的结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