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怪物挖掘洞口的声音越来越急促,“咚咚咚” 的闷响像重锤般一下下敲在他们的心上,每一声都震得耳膜发颤,连脚下的管道壁都在微微震动。林悦紧紧攥着父亲的衣角,指节泛白,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滴在布满铁锈的管道上,瞬间裂开一小片深色的痕迹。她能清晰地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心脏狂跳不止的 “怦怦” 声,仿佛下一秒就要跳出胸腔。
西装男人扶了扶滑到鼻尖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神透着难掩的焦灼,他快速扫视着前方岔路,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左边宽敞,可能好走些,但不知道通向哪里。右边有流水声,也许能找到出路,但管道狭窄,行动不便。”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显然在飞速权衡利弊。
父亲将林悦往身后护了护,粗糙的手掌按在她的肩膀上,传递着一丝暖意。
他盯着右边幽深的管道口,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提议:“要不走右边吧,有流水说不定就有出口。” 话音顿了顿,他回头望了眼身后越来越近的声响,语气愈发坚定,“而且怪物在后面追,我们不能在左边的宽敞管道里被它追上,那地方毫无遮挡,更危险。” 父亲的声音虽有些沙哑,却给了林悦莫大的安全感。
林悦用力点点头,喉咙发紧,只能挤出几个字:“听爸爸的,走右边!” 她不敢回头,生怕一转头就看到怪物狰狞的身影,脑海里全是刚才瞥见的怪物布满尖刺的爪子,那画面让她浑身发冷。
他们立刻转向右边的狭窄管道,只能手脚并用地艰难爬行。管道内壁布满了湿滑的苔藓,稍不留神就会打滑。林悦的膝盖和手肘被粗糙的管壁磨得生疼,可她不敢停下,只能咬着牙往前挪。
管道里的流水声越来越清晰,“哗哗” 的声响从前方传来,空气中的潮湿气息也愈发浓重,混杂着铁锈和腐烂的气味,呛得人忍不住咳嗽。父亲在她身后,时不时提醒她 “小心脚下”,西装男人则断后,警惕地留意着后方的动静。
爬了约莫十几分钟,前方突然透出一丝微弱的光线,一个小洞口赫然出现在眼前。林悦眼睛一亮,疲惫瞬间消散了大半,她兴奋地低呼:“看,有光!” 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欣喜,“说不定这就是出口!”
她下意识地加快了爬行速度,膝盖蹭过管壁也不觉得疼了。可当她爬到洞口,探出脑袋的那一刻,整个人却僵住了,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
洞口外面根本不是什么出口,而是一个深不见底的竖井。竖井里弥漫着浓浓的雾气,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底部的景象,只能隐约看到一根生锈的铁管垂直向下延伸。
铁管表面坑坑洼洼,布满了锈蚀的痕迹,那些凹凸不平的地方,似乎勉强可以用来攀爬。可铁管看起来年代久远,谁也不知道它能不能承受住人的重量。
“这……” 林悦愣住了,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浇灭,声音带着一丝犹豫和无助,“要顺着铁管爬下去吗?” 她低头望着脚下的浓雾,一阵眩晕感袭来,手心又冒出了冷汗。
父亲和西装男人紧接着也爬到了洞口,看到眼前的景象,两人都皱起了眉头,脸色凝重。父亲探出身子,用手敲了敲铁管,传来 “砰砰” 的闷响,他沉声道:“这管子怕是有些年头了。”
西装男人深吸一口气,目光扫过三人,语气不容置疑:“现在没有别的选择了。” 他指了指身后,怪物挖掘的声音似乎已经近在咫尺,“怪物随时可能追上来,我们只能冒险爬下去。”
他转头看向林悦,眼神柔和了些,放缓了语气:“你先爬,我在后面护着你,你爸爸在最后。爬的时候一定要小心,抓住铁管的凹凸处,千万别松手。”
林悦望着那根摇摇欲坠的铁管,心里充满了恐惧,可她知道,退无可退。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狂跳的心脏,点点头,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好,我知道了。”
她小心翼翼地探出身子,双手紧紧抓住铁管的凹凸处,指腹被铁锈硌得生疼,却不敢有丝毫松懈。双脚慢慢踩稳,开始一点点向下攀爬。铁管有些摇晃,每动一下,都感觉自己要掉下去。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睛紧紧盯着脚下的铁管,不敢看周围的浓雾。
爬了大概五六米的距离,突然,竖井上方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伴随着管道破裂的 “咔嚓” 声,怪物显然已经进入了狭窄的管道,正在朝洞口快速靠近。
“快,加快速度!” 西装男人在后面急促地催促道,语气里满是焦灼。他也赶紧爬出洞口,双手紧紧抓住铁管,跟着林悦向下爬。
而此时,铁管因为突然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摇晃得更加厉害,发出 “嘎吱嘎吱” 的刺耳声响,像是不堪重负的呻吟。
林悦吓得浑身一僵,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能清晰地感觉到铁管在一点点松动,仿佛下一秒就会彻底断裂,将他们坠入无底的深渊。父亲在洞口看着这一幕,急得大喊:“小心!” 却又不敢贸然爬下来,生怕再增加铁管的负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