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倾沅翻了翻手中的户籍册,轻声回答道:“回夫君的话,他登记的名字,叫李淳风。据说是……从中原那边逃难过来的。”
“李淳风……”
林啸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
事实证明,林啸力排众议,决定全盘接收流民的决策,是何等的……英明!
源源不断涌入的人口,非但没有像夏倾沅和慕容燕担心的那样,拖垮整个领地。
恰恰相反!
这些在乱世中,最不被人当人看的“流民”,在林啸的手中,却爆发出了一股足以改天换地的、恐怖的建设力量!
短短一个月的时间。
整个云州,都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曾经荒芜的土地上,到处都是热火朝天的建设场面!
数以万计的劳动力,在林啸那超越时代的规划和指挥下,被完美地,调动了起来!
城墙!
在“以工代赈”政策的激励下,数千名青壮劳力,日夜不停地,参与到了城墙的修建工作中。伴随着“一二三嘿呦”的嘹亮号子声,那座由钢筋混凝土浇筑而成的雄伟城墙,正在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不断地向上攀升、向着远方延伸!
道路!
一条条宽阔平整的水泥路,如同蜘蛛网一般,以营地为中心,向着四面八方铺开!它们连接起了新开垦的农田,连接起了正在建设中的居民区,也连接起了未来规划中的……矿场和伐木场!
居民区!
一排排规划整齐、冬暖夏凉的木石混合结构房屋,如同雨后春笋般,拔地而起!每一户参与建设的流民家庭,在看到那即将属于自己的、崭新而坚固的房子时,眼中都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芒!
这,就是希望!
而新涌入的人口,带来的,还不仅仅是充足的劳动力。
更重要的,是……人才!
在夏倾沅主持的户籍登记工作中,一个又一个在乱世中,被埋没了的“宝贝”,被发掘了出来!
有祖传了几代、手艺精湛的铁匠、木匠、石匠!他们的加入,让巧月的“工坊”,如虎添翼!
有经验丰富、懂得如何驯养和繁殖牲畜的老兽医!他的到来,让营地的养殖场,迅速走上了正轨!
甚至,还有几个曾经在大户人家做过账房先生的读书人!他们的加入,大大减轻了夏倾沅在后勤管理上的压力!
各行各业的工匠和人才,就像一块块完美的拼图,被林啸精准地,安放在了最适合他们的位置上!
整个云州领地,就像一台被注入了无穷活力的、精密无比的巨大机器,开始以一种令所有人都为之侧目的恐怖速度,疯狂地运转、发展、壮大!
曾经那片死寂荒凉、鸟不拉屎的“死亡之地”,在短短几个月的时间里,已经彻底……活了过来!
……
这天,林啸正在工地上,视察着城墙的建设进度。
“主公!您看!按照您教的方法,咱们这浇筑的速度,比以前快了至少三倍!”
负责工地的工头,是一个名叫“石满仓”的老石匠。他看着眼前那不断向上延伸的雄伟城墙,一张饱经风霜的老脸上,写满了激动和崇拜。
“不错。”林啸满意地点了点头,“安全问题,一定要注意。记住,我给你们的要求,质量和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
“欸!好嘞!主公您就放心吧!”石满仓拍着胸脯保证道。
他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对林啸说道:“对了主公,有件事,小的不知道该不该跟您说。”
“说。”
“就是……就是咱们工地上,最近来了个挺有意思的‘高人’。”石满仓的表情,变得有些古怪。
“高人?”林啸挑了挑眉。
“是啊。”石满仓挠了挠头,努力地组织着语言,“就是前阵子,在登记处饿晕了的那个叫……叫什么风的读书人。”
李淳风?
林啸的心中一动。
“他怎么了?”
“他身体虚,干不了重活。小的就让他,在旁边帮忙看看图纸,记录一下进度啥的。结果……嘿!您猜怎么着?”
石满仓一拍大腿,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惊奇。
“这书生,只是躺在病床上,对着您画的那张规划图,看了不到半个时辰!就给小的,指出了图纸上三个……三个最容易出问题的薄弱环节!”
“而且,他还给出了修改建议!那建议……乖乖!简直是神了!小的我当了三十年石匠,都没想过,这墙还能这么砌!这水道,还能这么挖!”
“经过他这么一改,不仅工程的难度降低了,还至少能给咱们,节省出两成的材料和人工!”
“主公,您说……这不是高人是什么?”
石满仓的眼中,充满了对那个“病秧子”书生的由衷佩服。
哦?
林啸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他自己画的那张规划图,虽然在这个时代看来,已经是惊为天人。
但他自己心里清楚,那不过是他凭借后世的一些基建常识,画出来的草图而已,其中必然存在着许多不合理、不科学的地方。
而这个李淳风,仅仅是看了一眼,就能找出其中的问题,并提出更优的解决方案?
这份眼力,这份学识!
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读书人,能拥有的!
难道……自己这次,真的捡到宝了?
林啸的心中,瞬间就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他决定,要去亲自会一会,这个“有点意思”的……高人。
“他现在人在哪儿?”林啸问道。
“还在隔离区的医帐里养着呢。”石满仓回答道,“这书生,身体太虚了,前两天又染了风寒,一直咳个不停。”
“带我去看看。”
林啸没有丝毫的犹豫。
他有一种强烈的预感。
这个叫“李淳风”的书生,或许,就是他一直以来,苦苦寻觅的,那个能为他运筹帷幄、经天纬地的……“萧何”、“张良”!
“夫君,你真的要去见那个书生吗?”夏倾沅不知何时,走到了他的身边,有些担忧地问道,“他的病,还没好利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