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百万,毕竟是能在云州城屹立数十年不倒的老狐狸。
在经历了最初的暴怒之后,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并找到了他认为的、林啸的“死穴”。
“他有多少粮食?能有我张家几代人积攒下来的库存多吗?”
张百万的眼中,闪烁着商人特有的精明和狠辣。
在他看来,林啸搞的这一出,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打肿脸充胖子!
他那点粮食储备,又能有多少?一万斤?两万斤?
只要自己利用雄厚的资本,跟他打价格战,用不了几天,就能把他那点可怜的库存,彻底耗干!
到时候,他不仅要把自己亏的钱,连本带利地赚回来!
还要让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跪在地上,求着把配方送给他!
“传令下去!”
张百万对着管家,下达了反击的命令。
“我们……降价!”
“他卖三十文,我们就卖二十八文!老子要让他知道知道,在云州城,谁的粮仓,才是最深的!”
……
第二天一大早。
云州城的百姓们,惊喜地发现,张百万旗下的所有粮行,竟然也挂出了降价的牌子!
每斗二十八文!
比北境粮行,还便宜了两文钱!
一时间,许多贪图便宜的百姓,又纷纷涌向了张家的粮行。
朱雀大街上,“北境粮行”门口的队伍,明显短了不少。
“钱掌柜,怎么办?姓张的跟我们打价格战了!”
粮行内,一个伙计焦急地对钱掌柜说道。
钱掌柜此刻也是急得满头大汗。
他虽然知道林啸手里有粮,但到底有多少,他心里也没底啊!
这价格战,拼的可就是资本!是库存!
万一……万一主公的粮食,拼不过那个张百万怎么办?
就在他心急如焚的时候,一个声音,却从他身后,悠悠地传了过来。
“慌什么?”
钱掌柜回头一看,只见林啸,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了粮行内。
他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表情,仿佛眼前这场足以决定生死的商战,只是一场无足轻重的游戏。
“主……主公!您怎么来了!”钱掌柜如同见到了救星,连忙迎了上去,“您都看到了吧?那姓张的,跟我们杠上了啊!”
“看到了。”林啸点了点头,“不就是降价嘛,多大点事。”
他走到门口,看了一眼对面张家粮行那重新变得热闹起来的景象,笑了笑。
“去,再立一块牌子出去。”
“啊?立什么牌子?”钱掌柜不解地问道。
林啸的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他卖二十八,我们就卖……二十五!”
“什么?!”钱掌柜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主公!二十五文!这……这可是连本钱都收不回来的价格啊!咱们会亏死的!”
“亏?”
林啸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充满了不屑。
“我的字典里,就没有‘亏’这个字。”
“照我说的做。”
……
当“北境粮行”挂出“二十五文一斗”的牌子时,整个云州城,再次沸腾了!
百姓们像潮水一样,再次涌向了北境粮行!
张府。
“什么?!他们卖二十五?!”
张百万听到消息,气得差点没把桌子给掀了!
“反了!反了!这个小杂种,是想跟老子同归于尽啊!”
他咬了咬牙,脸上闪过一丝肉痛。
“跟!给老子跟他!他卖二十五,我们就卖二十四!”
第三天。
北境粮行:“上等精米,二十文!”
张家粮行,吐血跟进:“十九文!老子今天就亏本卖了!”
第四天。
北境粮行,直接挂出了一个让所有人眼珠子都掉出来的价格——
“十文一斗!”
疯了!
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北境来的驸马爷,一定是疯了!
十文钱一斗米!
这已经不是亏本了,这简直就是在白送啊!
张府内。
“老爷……还……还跟吗?”
管家看着已经气得浑身发抖的张百万,颤抖着声音问道。
“跟!为什么不跟!”
张百万双眼赤红,如同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嘶吼道:“我就不信!他的粮仓是无底洞不成!给我挂出去!八文!老子今天就跟他拼了!”
然而,到了第五天。
张百万,终于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那几十个粮仓,已经……空了!
他几代人积攒下来的海量粮食,在这短短几天的价格战中,被消耗得一干二净!
而反观对面的“北境粮行”。
那里依旧是车水马龙,一袋袋崭新的大米,仿佛永远也搬不完,源源不断地,从那神秘的仓库里,被运送出来。
张百万瘫坐在太师椅上,面如死灰。
他看着账本上那触目惊心的亏损数字,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
他……他输了。
输得一败涂地,输得倾家荡产!
他想不通。
他真的想不通!
那个姓林的,到底……到底是从哪里变出来的这么多粮食?
难道……他的粮仓,真的连接着天庭不成?
他当然不知道。
林啸的粮仓,虽然没有连接天庭,但也差不太多了。
那可是……连接着整个现代世界的、被他搬空了半个的……沃尓玛仓储超市啊!
一万斤粮食?
不。
是十万斤!是百万斤!
是你想都想象不到的数量!
跟我玩价格战?
你配吗?
……
“张老爷!不好了!李员外他们……他们都跑了!”
就在张百万万念俱灰之时,管家再次连滚带爬地跑了进来。
原来,之前那些跟着他一起,组成“粮商联盟”的其他商人,在看到张百万大势已去之后,纷纷选择了退出。
甚至,还有几个机灵的,已经连夜带着银子,跑到“北境粮行”,找钱掌柜“负荆请罪”,想要加入他们了。
众叛亲离!
这个词,狠狠地砸在了张百万的心上!
他再也压抑不住,一口老血,猛地喷了出来!
“林……啸!”
他看着窗外,那“北境粮行”的方向,眼中充满了无尽的怨毒和……恐惧!
他知道,自己,惹到了一个……绝对不该惹的人!
常规的商业手段,已经奈何不了他了。
那么……
就只剩下最后一条路了!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对着管家,用一种如同恶鬼般的声音,嘶吼道:
“备……备马!”
“我要去……将军府!”
“去找谁?”管家颤抖着问道。
“云州城守将,赵将军!”张百万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就不信,他再有钱,再有粮,还能斗得过……朝廷的兵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