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惟声来这里显然是有正事的。
“从今天起，你们将进入我的军队中锻炼，受我直接管理。
“见到我要称呼长官，而不是老师。
“今天一天的时间给你们回去准备好自己要带的东西，明日清晨，随我出发。
“而接下来两个月的表现决定了你们是继续回来上课，还是——”
林惟声的话语一顿，继而接上。
“留在军队中，以实际磨砺代替这里的摇篮。
“不要跟我说你们未成年，18岁身体已经完全长成，联邦的法律保护你们成长的前提是你们只是一名普通人，如果你们还想更快的成长成为更强者，就不要把自己当做小孩。”
摇篮，小孩。
巫星川没忍住微微扬了下眉。
好吧，学校确实是个这样的存在。
它护着这群学生，就像是长辈护着晚辈一样，哪怕它内部的竞争足够激烈，甚至可以说是能力至上。
“还有人有问题吗？”
巫星川举了手：“报告长官，我有问题。”
“讲。”
“请问有这次的行动资料吗？比如目的地，任务之类的东西。”
“有，等下就会发送到你们的账号上。”
哦，那她没事了。
巫星川表示自己非常期待——反正去哪儿都一样。
祝息也举了手：“长官！”
“讲。”
“这次训练是和其他士兵们一起训练吗？”
“对，会把你们放在同等级的新兵中一起训练，你们的任务就是脱颖而出。”
基拉也迅速举手：“长官，我也有问题。”
林惟声示意她讲。
“我们的理论课程还未学完，实践的同时会一起学吗？”
林惟声点头：“海伦老师会一起随行，她依旧是你们的理论课老师。”
加百列也赶紧举手，在同意下询问：“留下和回到学校的判定标准是什么？如果可以留在军队中……那还有回来的机会吗？”
这两个问题一落下，所有学生都抬起了头，认认真真的看向林惟声，格外关注和忧虑这个问题的答案。
回来不是不好，但是留在军队中……又感觉很是忐忑——他们过来上学可没想过自己会这么快就要进入军队中历练。
到底哪条路更适合他们？他们应该怎么选？家里人会不会担心？如果不回来的话，那他们要多久才能回家一次？
这些担忧都是未能说出口，但是却鲜明刻在这群孩子们的脸上的。
他们充满期待和忐忑之意。
林惟声注意到巫星川，她的表情相对于这群还在忐忑中的学生显得可太平静了，或者说只是稍微有些好奇，没有丝毫担忧之意。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林惟声看向安静坐着没什么表情的巫星川。“巫星川，你有什么想法？你似乎对此并不担心？”
比起这群学生们的各种担忧，她的表现有些太坦然了，甚至关注点只在于计划本身能否被她所了解，而其中的不确定似乎并未在其考虑范围内。
巫星川口齿清晰的回答：“回长官，我只想变强，只要能变强，去哪里都可以。所以如果在军队中我变强的速度比不上在学校，我会想办法让我的表现不好，然后回到联邦学校的。”
刹那间，包括基拉祝息在内，除了阿列尔似乎没有什么意外之意，目光纷纷落在了她的身上。
一黑一金的眼瞳中，只有纯粹到近乎偏执的变强之意。
好似在她的眼里，只有针对实力是否可以变强的划分，有用还是无用要看的清清楚楚。
林惟声同她对视，直直看入她坦然的、毫不动摇的眼底。
他突然发觉林琅为什么从未想过招揽巫星川了，这种人……林家留不住，联邦，更留不住。
她只对自己忠诚，只对自己的欲望忠诚。
所以比起招揽，不如交个朋友。
林琅和巫星川的友情……确实没有那么纯粹，更多的还是利益相关，二人的天赋天资和未来都互相能看到好处，倒也十分坚挺，甚至双方都在有意维持。
目前或许看不到什么鲜明的好处，但等到这两人成长起来……总归林家也会受益。
林惟声缓缓收回自己的视线，回答起加百列的问题。
巫星川则同样收回视线，瞥向窗外。
忠诚国家是要有前提的，资本主义的国家，有什么忠诚的必要吗？
与其说是国家，不如说这是个商人做主的大型公司。
花家是商业世家，为什么她们会想要去做总统？还不是因为星际的这些国家们自古以来都是如此，联邦更是其中翘楚。
所以她们只要稍微对在资本下的底层人民好一点，再慢慢向上，加上林家和施家的支持，等到声望足够，票数足够，也没什么做不到的。
哪里都是异乡，谈忠诚、爱国、爱人民？那也太可笑了。
她可是坚定的社会主义战士！祖国母亲说过，出门在外，自己的安全要放在第一要位。
巫星川坚定坚决执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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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国的老祖宗们还说过——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
她一个菜鸟当然是要先变强，照顾好自己，再谈其他。
这不叫冷血。
这叫善待自己，才能善待他人。
她要做的，是不以恶小而为之，不以善小而不为。
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是该出手时就出手。
林惟声结束了这个简单的讲述，看着这群孩子们站起来，目光又不由自主落在巫星川身上。
巫星川确实不太一样。
就像是一群孩子里混了一个已经长成的成人一样，她对很多事情的发生抱以一种游刃有余甚至是纵容发展的态度。
但依旧保持着年轻和纯粹，保持着一种被好好爱护的活力感，以至于依然能兴致勃勃地，在这会儿和祝息争辩咖啡放多少糖才好喝。
以至于放在成人之中有种莫名的幼稚感。
注意到自己想一个小姑娘想太多了，林惟声立刻停止自己的思维发散，转身离开教室。
……怎么回事，被老弟传染了吗？
……
巫星川回到宿舍后，紧急给夜惊枝发消息：“我要去军队了，你是不是不能跟来了？”
“军队？”
“就是实践课程，你说你的任务是负责保护我160级之前别死咯。但是这次我觉得在军队里问题不大？”
“不好说。”
那边顿了一下。
“你不必操心，戒指别丢了。”
“行吧。”
反正巫星川也只是通知他一下，能跟来最好有个打手，跟不来也行本来也没指望。
阿苏拉倒是过来找到她看了她一会儿，在巫星川莫名其妙之际开口：“戒指别丢了，它……目前估计对你来说用不太到，但以后你来到沙罗时，它就是最尊贵客人的象征。”
巫星川更加莫名其妙了：“我只是去上实践课。”
“星际路很远，下次再见面你已经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了。”阿苏拉微微笑了笑。“但不管怎样，祝你走的更高更远。”
既然是祝福，巫星川当即应下：“你也一样。”
1785年5月，巫星川同整个特殊班包括海伦老师一起，随林惟声长官暂离联邦第一军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