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第一次见到杀人现场会有不适吗？”
离开了‘案发现场’，诗与歌轻声的问着她——他们感知到的是情绪，并非喜恶欲望，而情绪从来不能代表一切。
此刻主人的情绪十分平静，看不出来什么。
“没有，”巫星川看他一眼，“还是无名刃出手呢，我又没出手。”
顶多算是转移了视线和注意力，让他们因为‘噤声’的言灵而注意力完全偏移，不再那么警惕方便下手。
具体动手杀人……她是想试试，但是论近战出伤要快准狠到没有多余，还得无名刃是行家。
“而且——三次，他们对我出手三次，次次都是杀招。我还不至于原谅想要杀我的人。”巫星川想着刚刚的那一幕，有些无言的摇摇头。“更不至于将害我的东西放在心上。”
说完她注意着虚兽的动静，将手中缴获过来的枪稍微处理了一下，又递给星卜，看他消弭掉上面的“痕迹”，又接过来，看着刚刚那三人尸体方向声音带笑：“哈恩这家伙，还有机会整点幺蛾子吗？”
诗与歌温和的弯下眉眼：“恐怕会先恐惧的将这个消息上报吧？”
毕竟人消失之前最后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他。
“嗯呢，”巫星川瞄准地方，愉快的将‘赃物’用力扔了过去，看着它划过一道弧线，被掩埋进黑色的虚兽群中。“真期待后续得到回报的那一天。”
三名异国学生死亡，日不落和七月王国的菲利普一定要联邦第一军校给个说法，那么只能将他们近期接触过的人提出来，比如……
——
“哈恩先生，您涉嫌蓄意谋杀，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哈恩眼瞳放大又紧缩，一脸的震惊难以掩饰：“什么叫蓄意谋杀？我没有！我没有伤害过任何学生！”
距离给出报酬买凶教训巫星川已经过了好几天，他正着急为什么一点儿消息都没有，谁知竟被直接找上了门来？
门外两名身着制服的执法者淡淡看他，声音平静：“请放心，如果您什么都没有做过，自然也不会对您做些什么。所以，请跟我们走吧。”
嘴上虽然说着‘请’的客气话，但态度却强硬的不容拒绝。
更遑论哈恩本就心慌意乱，闻言只抖动了一下手：“什么？我，不！我怎么能——”
“您不会希望我们强迫您的。”其中一名执法者露出了格外冷冽的目光，语气中暗含逼迫。“请配合我们的工作，先生。”
来不及说些什么的哈恩被强硬扣住了手腕，他慌张的开口：“好好，我去穿上衣服，至少，至少给我一些体面！”
“……希望你不要搞什么小花样，先生。”另一位执法者似有所指般这么说道。
哈恩僵硬的笑了笑，转身去拿衣服，借助背影，手指触碰到虚拟网络接口。
他该向谁求救？又有谁能救他？
……
星际和音广场某僻静处——
校内的广场搭建的非常漂亮且宽广，最为适合用来散心，慢跑，放松，甚至是约会。
电子蝴蝶坐在一个长凳上，旁边是站在他身后试图给他扎马尾的巫星川。她实在是太想知道被扎起来后，这些发尾的蝴蝶们会变成什么样子了。
电子蝴蝶任由她折腾，右眼的荧光蓝闪烁一瞬，语调平板的声音悄然流进巫星川的耳内：“主人，哈恩被捕，已向小范布伦求救。”
“这也太妙了。”巫星川欣赏着自己的杰作，发自内心的感慨着。“今晚和我一起吧。”
“指令已收到，主人。”回应好似平静，但眼里的荧光蓝和发尾纷扬而起的蝴蝶坦诚诉说着电子蝴蝶的乐意和开心。“电子蝴蝶会努力做到让主人更加满意。”
巫星川眨一眨眼睛，笑嘻嘻的坐在他旁边：“还有几分钟上课？”
“回答，十分钟。”
“那走吧。”
那三人的死亡时间和记录全部被抹消修改，随着虚兽将他们的尸体撕碎之后，同样的记录也会延迟到五小时之后。直到出现长时间的静默期间，才会一点点的向前走。
而当时销毁了赃物之后的巫星川早就出来了，和记录中的‘真正死亡时间’毫不相干。
但巫星川没想到的是，当晚联邦巡逻军就发现他们死亡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上报，而是等到了第二天的清晨，才将这个结果上报给院校高层，也就是校长。可这个时候经过了磋磨的记录仪早就被磨损了，记录个人信息的‘黑匣子’，也就是学生用来记录最后死亡真相的保险装置也没了踪影。
校长自然第一时间将其压了下去——但仍旧走漏了些许风声，使得受到外交质问的上层开始追责，于是军校立刻实施了抓捕行动，直接将范布伦一脉的哈恩带走。
巫星川就说——怎么会让这么蠢的人来教课。
合着就是因为他蠢。
蠢得恰好，忮心重，还自大自满，又冲动。
再合适不过被当枪使。
这还没完。
哈恩接受审讯时，因为完全没等到小范布伦一脉的人来救他，绝望之下将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全部坦白，以求得几分减刑。
而这时的他才知道，自己请的那几位他国贵族子弟，纷纷殒命于特化虚兽的虚兽潮中。
一口气没提上来，惊恐之下他直接晕了过去，又被暴力‘叫醒’。
“我没有杀他们！”哈恩百口莫辩，脸色灰败。“我没有！”
“因为自己的无能，忌恨出色的学生不说，甚至买凶杀人。”审讯官冷嘲着他，“可惜，你不仅买的是国外的凶，杀的还是本国的烈士子女，单这一条罪名就能说你通敌卖国！”
哈恩脸色更白了，他嗫嚅着反驳：“可她……她没有死！说不定，说不定就是她杀的那三个学生呢！”
审讯官简直要被他逗笑了：“你的意思是，她在宿舍睡觉的同时，还能以一百级的实力对抗三个远程130级还拿着传奇科技武器的高年级生，并实现了反杀？麻烦收收你的疾毒忮心吧。”
他真不明白——怎么会有人蠢到这种份上，还能进入联邦第一军校？
难道……真是走关系进来的？
审讯官啧了一声：“祈祷吧，祈祷你还有关系不打算放弃你，否则……终身监禁是跑不了咯。”
哈恩这时候再蠢，也能明白一件事——当他和那三名死亡的外国学生脱不了干系时，很难再接到救他的信号了。范布伦一脉除了当总统，外交的主要权力也牢牢把握在他们手中，这样的‘外交事故’，他怎么可能还能被保释出来？
像是知道哈恩在想什么一样，审讯官笑了笑，向后一靠，半张脸埋进了阴影里，但他的声音更外清晰：
“又或者，你还知道什么？如果说的够多，也不是不能酌情减刑。”
当然，只是他这边减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