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化县城外，黄土坡。
原本荒凉的沟壑如今热火朝天，数百台之前造好的风力涡轮发电机在寒风中呼啸旋转，将电流源源不断地输送进刚刚挖好的巨大窑洞群里。
苏柳昌站在坡顶，手里拿着红蓝铅笔，在地图上重重画了一个圈。
“这里，就是咱们的命根子。”
他指着脚下这片被划为绝密的区域，“第一兵工厂，第一航空校，都给老子扎在这儿！谁敢往这儿扔一颗炮仗，老子追杀他到天涯海角！”
窑洞口，几辆满载设备的卡车正停在那里。
一名留着大胡子的苏联顾问，名叫彼得洛夫，一手拿着伏特加一手拿着厚厚的俄文说明书，脸上写满了“不可理喻”。
“苏，这不可能。”
彼得洛夫操着生硬的汉语，连连摇头，“这些是精密设备！光是地基找平就需要一个月！还有这些说明书，你们懂俄语吗？没有半年的调试，这些机器只能是一堆废铁！”
“半年？”
林宇轩把沾满油污的手套往兜里一揣，翻了个白眼，“半年后黄花菜都凉了。彼得洛夫同志，你对‘华夏速度’一无所知。”
“这不是速度的问题，这是科学！”彼得洛夫涨红了脸，“没有翻译，你们连这就那根线接哪里都不知道！”
林宇轩嘿嘿一笑，转身对着身后那群早已按捺不住的理工科玩家打了个响指。
“兄弟们，有人质疑咱们的学历。亮个相吧！”
“得嘞！”
人群中，几十个斯斯文文的玩家走了出来。
下一秒，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这帮人手里拿着俄文说明书，突然一个个双眼发直，像是灵魂出窍了一样僵在原地。
彼得洛夫吓了一跳：“他们……这是怎么了？中邪了？”
他哪里知道，这帮家伙是直接切出游戏，打开了在线翻译软件，甚至有人直接在论坛上发帖求助场外的大神。
不到半分钟，一名玩家猛地“回魂”，眼神清明，指着图纸上的一行字大喊：“这句是‘液压传动轴校准参数’！要把那个红色的阀门拧三圈半！”
“这句是‘冷却液配比’！乙二醇加水，三比七！”
彼得洛夫目瞪口呆。
这帮人难道是人均天才？看一眼就能顿悟？
但这还只是开始。
真正让他世界观崩塌的，是接下来的设备搬运。
那些重达几百公斤的机床底座，因为窑洞入口狭窄，卡车根本开不进去。
就在彼得洛夫准备建议拆门扩洞的时候，只见几个玩家走了过去。
他们并没有去抬，而是把手往机器上一搭。
刷！
原本沉重的部件凭空消失了！
紧接着，那名玩家像个没事人一样，溜达着走进窑洞深处，找准预定的位置，手一挥。
哐当！
几十公斤的底座稳稳当当地出现在地面上，分毫不差。
“上帝啊……这是魔术？还是巫术？”
彼得洛夫手里的伏特加“啪”的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他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这就是玩家们的“黑科技”——系统背包。
虽然每个人负重上限只有50公斤，但只要把机器拆解成小于50公斤的模块，就能实现这种堪比“空间传送”的搬运大法。
“别发愣了！都动起来！”
林宇轩像个包工头一样挥舞着扳手，“三班倒！人歇机不歇！除了拉屎撒尿，谁也不许下线！三天！我就要听到机器响！”
原本彼得洛夫预言的“地狱难度”，在四万名不知疲倦、不怕脏累、只要肝还撑得住的玩家面前，变成了一场疯狂的拼图游戏。
窑洞里，电焊的火花彻夜不息，将黄土壁映照得如同白昼。
叮叮当当的敲击声，持续了三天。
整整三天。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窑洞时，彼得洛夫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看着眼前这条已经组装完毕、甚至连油漆都补好了的子弹生产线，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这就……好了？”
“试试不就知道了。”
林宇轩打了个哈欠，随手合上电闸。
嗡——
电机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皮带轮飞速旋转，传送带开始缓缓移动。
铜皮被送入冲压机。
咣！咣！咣！
伴随着有节奏的震动，一枚枚黄澄澄的弹壳像爆米花一样跳了出来。
紧接着是装药、压头、底火安装。
叮！
第一颗复装的762步枪弹，顺着滑槽滚落，掉进铁皮桶里，发出清脆悦耳的撞击声。
这一声，在寂静的窑洞里，胜过世间最美妙的乐章。
彼得洛夫颤抖着捡起那颗还带着余温的子弹，举到眼前仔细端详。
公差完美。
底火平整。
“奇迹……”他喃喃自语，猛地转过头，看着那群累得瘫倒在地、脸上却挂着傻笑的玩家，“这是华夏奇迹！你们这群疯子……你们创造了奇迹！”
“这才哪到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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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宇轩捡起那颗子弹，吹了一口气，“这只是个开始。”
……
与此同时，在几公里外的另一个隐蔽机库里。
苏柳昌看着眼前静静停放的十架战机，心情激荡。
五架i-15双翼战斗机，五架i-16单翼战斗机。
虽然数量不多，虽然机身上还带着斑驳的旧漆，但它们那昂扬的机头，依然散发着一种凌厉的杀气。
这是制空权。
这是以后不再被鬼子飞机骑在头上拉屎的底气。
“飞机装好了。”
负责组装的玩家拍了拍机翼，“油也加满了，弹药也链上了。可是军长……谁来开？”
这个问题一出，全场沉默。
大家面面相觑。
造枪造炮甚至开坦克，大家还能摸索着来。但这玩意儿是要上天的，一旦失误，那就是机毁人亡，飞机没了就真的没了。
“发公告。”
“全服通告！”
一分钟后。
所有在线玩家的耳边，同时响起了一道激昂的提示音：
【系统公告：阵营任务“王牌飞行员”开启！】
【任务描述：第一航空队成立！现招募首批试飞员！要求：精通飞行模拟，胆大心细，不怕死！】
【任务奖励：专属战机驾驶权！空军少尉军衔！以及……把膏药旗从天上踹下来的机会！】
【巴尊布鲁德：“卧槽！开飞机！真的假的！”】
【陈竹：“让开！我皇牌空战通关五十遍！我能做眼镜蛇机动！”】
【灰原哀：“还是我坦克好！”】
无数玩家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疯狂地涌向报名点。
看着那群摩拳擦掌、恨不得马上飞上天跟太阳肩并肩的“键盘飞行员”，苏柳昌捏了捏眉心，突然觉得有点头疼。
这帮家伙，在电脑前确实都是王牌。
可问题是……
他们这辈子，连真正的飞机操纵杆都没摸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