环境重演…… 苏清雪抱着云逸冰冷的身体,跪在梅林的雪地中。碎成两半的玉簪半埋在雪里,像极了她此刻破碎的心。
南宫烈带着弓箭手缓缓走近,脸上带着残忍的笑意:苏清雪,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答应嫁入南宫家,我还可以饶你一命。
苏清雪没有回答。她轻轻放下云逸,拾起地上的雪魄琴。指尖抚过琴弦,却再也不是往日清越的音色,而是带着刺骨的寒意。
既然你执迷不悟,南宫烈挥手,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弓箭手再次拉满弓弦,但这一次,苏清雪抢先动了。 她拨动琴弦,一道肉眼可见的音波如利刃般射出。最前面的弓箭手应声倒地,咽喉处多了一道细密的血痕。
这是什么邪术?南宫烈大惊失色。
苏清雪缓缓起身,白衣在风雪中猎猎作响。她的眼神冰冷如霜,周身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
你们不是一直看不起音律之道吗?她的声音如同冰雪碰撞,今日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音律杀伐!
琴声再起,这一次不再是单薄的音刃,而是化作漫天冰棱。每一道冰棱都精准地射向一个敌人,惨叫声此起彼伏。
南宫烈拔剑欲挡,却发现自己的剑在琴音中寸寸断裂。他惊恐地看着苏清雪:你你入魔了!
苏清雪冷笑,若是守护本心便是入魔,那这魔道,我走定了!
最后一声音律落下,南宫烈和他的手下全都倒在了血泊中。梅林重归寂静,唯有风雪呜咽。 苏清雪走回云逸身边,跪下来轻轻合上他的双眼。
云逸,你曾说我的琴音少了纵情挥洒的洒脱。她低声自语,如今我终于懂了,所谓洒脱,不过是看透世事后的释然。
她抱起雪魄琴,最后看了一眼这个充满痛苦回忆的地方,转身走入漫天风雪。
从此,篷玄川少了一个温婉的苏家小姐,多了一个冷若冰霜的流浪琴师。她的琴音依旧动人,却再也不会为任何人温暖。
多年后,当她终于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幻梦渊制造的幻境时,她并没有立即破境而出。
这个幻境让我明白了一件事。她对着虚空轻语,音律从来不是软弱的象征,而是另一种形式的剑。关键在于执琴之人,是否有挥剑的勇气。
雪魄琴发出最后一声清鸣,整个幻境应声破碎。
苏清雪睁开眼,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古城废墟。其他队友都关切地看着她。
我没事。她轻抚着千机幻云伞,仿佛在抚摸那架已经不存在的雪魄琴,只是明白了一些事情。
这个幻境虽然痛苦,却让她找回了音律之道的本心。有时候,最深的领悟,往往来自最痛的领悟。
帝王与长生(下)
墨辰站在崩塌的皇城前,看着疯狂相互残杀的百姓,心如刀绞。
这个场景已经重复了无数次,每一次都比上一次更加痛苦。但这一次,他没有立即冲上前与国师拼命,而是静静地观察着。
这就是你想要的永生?国师在祭坛上大笑,与一个永恒的噩梦相伴?
墨辰没有回答。他注意到一个细节:每当幻境重演时,总有一个小女孩在相同的位置哭泣。她约莫七八岁年纪,抱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躲在断墙后瑟瑟发抖。 前几次,他都因急于阻止国师而忽略了这个细节。
但这一次,他走向了那个小女孩。
别怕。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温和。
小女孩抬起头,泪眼婆娑:陛下大家都疯了
墨辰心中一动。在这个由他记忆构筑的幻境中,为什么会出现一个他毫无印象的小女孩?
你叫什么名字?他轻声问。
我叫初心。小女孩怯生生地回答。 初心! 这两个字如同惊雷,在墨辰脑海中炸响。他忽然明白了什么。
朕知道了他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明悟,这个幻境要考验的,不是朕能不能阻止国师,而是朕还记不记得为君的初心。
他转身望向祭坛上的国师,不再愤怒,而是带着怜悯:你以为你在利用朕的痴妄,殊不知,这个幻境真正要粉碎的,正是这份痴妄!
国师脸色微变:你说什么?
墨辰没有理会他,而是走向祭坛。但这一次,他没有试图破坏阵法,而是做了一件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事——他散去了全身修为。
你疯了?国师震惊地看着他,没有修为,你会立刻老死!
墨辰却笑了,笑容中带着释然:朕想明白了。真正的长生,不是肉体的永恒,而是精神的传承。
他将传国玉玺重重砸向祭坛,但目标不是阵眼,而是玉玺本身!
这座江山,这片土地,还有生活在这里的百姓——这才是朕应该守护的永恒!
玉玺破碎的瞬间,整个幻境开始剧烈震动。但奇怪的是,崩塌的皇城开始重建,疯狂的百姓恢复神智,连那个叫的小女孩也露出了笑容。
终于有人明白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虚空中响起。 墨辰抬头,看见先帝的身影在光芒中显现。
父王
辰儿,先帝慈爱地看着他,为君者,最难的不是开疆拓土,而是守住本心。长生诱惑固然难挡,但比起千秋功业,个人的永生又算得了什么?
墨辰跪倒在地:儿臣明白了。
明白就好。先帝的身影渐渐消散,记住,明君活在后世的传颂中,而不是虚假的永恒里。
当墨辰睁开眼时,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古城。
其他队友都关切地看着他,赵铁柱更是迫不及待地问:墨师兄,你没事吧?
墨辰望着远处的祭坛,轻声道:痴妄我终于明白这两个字的分量了。
作为队伍的领袖,这个幻境让他明白:有时候,放下比执着更需要勇气。真正的强大,不是追求永恒的生命,而是在有限的生命里,创造出永恒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