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铁蛋这次就是在替九大玄门做事背锅,何况堂堂的掌门嫡传,四个打一个居然都能打输,谢罗山的扛把子老祖自然也没心情来丢这老脸,随便打发了个金丹弟子来交钱领人。只送来一个麻袋,把四个见识了天高地厚的蠢崽换了回去。
不错,就一个麻袋铁蛋就放人了,因为此乃老祖定制!元婴法宝!须弥芥子,空间广大!啥玩意都能兜,还可遮掩天机!当然潜台词就是叫你也差不多得了,捡了东西麻溜的滚
铁蛋开心,果然你给老祖留面子,老祖也给你留面子。而且说起来,他修行至今还是第一次得到正儿八经的空间法宝呢!
不错,别看储物类法宝好象挺不起眼,但其实这可是算,阵,器,符皆到宗师境界的全才,才能制作的至宝!
从道法的原理上说,储物之宝就极为高端,一端制成随身携带的“口’,通过空间折叠,时空隧道之类的玄学妙法,连通另一端储物的“袋’。
那“袋’的部分自不必说,当然是自家仙府宝库,道藏之地。与其说是在炼器,不如说是在布阵。仓库法阵本身也是宗门大阵的一部分,集一宗之力才能维持其消耗。
至于“口’的一端,也就是狭义上的储物法器,制作成口袋锦囊戒指容器的模样,只要神识锁定,道力激活,法诀一掐,即可象吸尘器一样洗地扫货,投送入“袋’了。
比如日常玄门发给弟子的玉佩腰牌,还有袖里乾坤之类的法术,都是很典型的储物口,直接链接着似云台峰,九阴山这类宗门宝库,日常装些换洗衣服,文档书信,丹药素材的都可以使用。
不过众所周知,用储物法宝收货,有质量和距离的限制。
口袋之间距离越远,对元神消耗越大。货物质量越大,法力消耗越高,而且都是呈指数增加。而且取物的时候,也得精确计算储物袋那边的货柜号仓储位,否则必然法不灵,也挺耗费心神算力的。所以实际也就金丹真人可以用用,而且平时也多用飞舟,坐骑来载货。弟子不如直接背个包袱在身上。至于几千斤几百吨的大货,更是老老实实的运送搬山吧。
当然,人家悟道老祖制作的储物麻袋!实力岂止于此!
铁蛋仔仔细细把神识一照,甚至干脆把脑袋钻里头一瞅,才算看出一丢丢的门道来。
有意思,这“口’,“袋’是一体的。
“袋’是正儿八经的“内有乾坤’,张开一看,内中黑白二烝缓缓流转,阴阳分明,法效太极,自呈乾坤,熙团笼罩着内中一片芥子空间,神识透进去一桥,仿佛地窖一般,大约能有万石的储量。“口’似乎也是字面意义上的口,外部虽然是某种黄麻编织,衬里摸起来却分明是兽皮组织,好似是用某种怪兽的口腔胃袋,整个剥取下来制作而成的。
由于口袋之间不存在距离,所以用起来不消耗神识,而也不知是洪荒异兽有什么天道守护,还是老祖悟出了什么全新的储物法则,竟也不受重量的限制,无论收了多少东西,都只是一团烝,提在手里完全感觉不出来。看来只要芥子乾坤之内没装满,就可以持续囤货。倒是正合铁蛋打劫使用的。
只可惜被他们谢罗山四侠一搞,铁蛋原本的“男女老少扒光绑票’大作战失败了,只捞到那个北宫几百车的家产,人都趁乱逃了个精光。
不过反正公爵的家产差不到哪里去,都是些和船上差不多的货色,铁蛋也不细数了。就专门挑选宝光浓郁的天材地宝,随手收麻袋里,满满当当堆得和小山一样。至于其他特供的粮食肉脯,水果仙蔬,茶水点心,反正也是民脂民膏,就直接丢在路旁,任由逃难流民取用。
然后铁蛋继续往东南方向追击,查算何处还有老子的机缘可以捡。
果然这种兵荒马乱,社稷倾颓的年景是最好的,到处都是落难的公卿,随处有打劫的机会,只飞行不出百里就望到一大片宝光,不过这一回正遇到一群同行。
只见大群蒙面的马匪正围攻一支车队,骑马突击,把车队截成数段,还有大量乱民从林中冲来,掀翻货车,趁乱抢劫,同公卿世家的护卫家丁搏斗厮杀。
一时驰道上人嘶马叫,时不时就有男人惨嚎着被劈碎,女人尖叫着被掳走,空气中充斥着脂粉和铁腥混杂的香甜气味。
铁蛋也不出手,就立在云头观望,随手一掐就不细算了。
人家魔宫内斗,关他屁事?
何况天子脚下,王京内畿,哪儿来那么多马匪山贼的。真当魔门魔教没有正经事干么。就算是铁蛋,若不是他要同时刷天下第一掌门教主的好感度,哪儿有闲工夫来这打劫的。
而且这一个个的,蒙面披甲,弩箭破甲的,用的都是宿卫的装备,还不就是这家的家丁,那家的部曲。这分明是趁着京中大乱,防备空虚,仙军宿卫六扇门都上战场填线了,于是世家的死士心腹狗奴才们,也奉主子的命令,趁机扮成贼寇作乱。
只能说人在江湖飘,哪能不挨刀,庙堂里当官的羽毛禽兽之辈,怎么可能没有那么人均一百几十个仇家的,现在正是有怨报怨,有仇报仇,了结因果的时候,怎么能坏了大家的兴致呢是不?
毕竟真要算起来,铁蛋成仙还不满五年,做人犬奴挨人鞭子被魔宫毒打可不止十年呢!他这一口恶气难消,要不是还有任务做,早跳下去主动添加了呢!
当下铁蛋就只在天空盘旋观望,瞅瞅哪里有宝光出世,就啪得拍出一道血手,将宝贝一把抓来扔麻袋里储备。哪里有元婴化神的老祖,就刷一个剑虹劈过去爆了装备收藏。
而地上的劫匪望见血手“哗哗一一!”得抓下来,初时还惊得魂飞魄散,但却见这血魔虹爪直从头皮上掠过,一把把将门阀的元婴家将法师供奉,抓馅儿似的抓得人马俱碎,血肉拧成个肉团子捞走,想来是自家一边的,立刻又士气大振,嗷嗷叫着发动猛攻。
至于门阀那边本就已支撑不住,一见对方来了个老魔支持,那些护卫登时表示这几个钱啊,卖什么命啊,直接作鸟兽散,只有那些家养的死士,护住一二老爷少主,丢盔弃甲,四散逃命。
而被抛下的一众女眷,也不论你是这个公府的主母姨娘,还是那家侯门的太太小姐,眼下都只能和丫鬟女婢们一道困在车里,望着狞笑着扑来的兵匪,哀嚎求饶,尖声惨叫,只可惜叫破喉咙,也没有人“救命救命!我家乃震国阀阅,兰陵萧氏!家父西昌侯,尚书令,镇军大将军!救我!谁来救救我啊啊11
于是血手在当空急刹一停,掐指一算,瞬时赤光斗转,拇指食指拈花一提,就和拎小鸡一样,从莺莺燕燕香喷喷的胭脂群中捞起个丰满的女人来。
那劫匪们自然不敢争夺,纷纷表示别客气别客气,您请用您请用。铁蛋自然也不和大家客气,把那被吓到气绝过去的女人搂在怀里,端起下巴仔细看了一眼。
那正是,
倾鬓堆云乱,青丝淬春芳。蝉衣三转裹柔肠,未施粉黛自生香。
纤手扶花立,低眉敛素光。何须珠翠媚君王,玉螭燕影依斜阳。
铁蛋眉头一皱,眼神犀利了一会儿,顺手往人脸上抹了一把血,擦了擦,把涂得和墙泥一样的白灰抹了
哦,还真是她,萧家的那个谁。
好耶,这可是头肥羊!关键倒不是她算谁家的女儿谁家的娘,更难得是她娘家人真舍得出钱赎她咧!当下铁蛋熟练的把人往麻袋里一装,掐指一算,又飞空而走,劫下家去了。
如此一路劫掠,把遇到的门阀贵胄杀碎满地,抢个精光,一股脑得天材地宝乱兜,一直抢到江都城外,铁蛋和其他一干志同道合的同行们才略有收敛。
因为王阀那个征南将军,已经带着先头人马赶回来了。对,就是被铁蛋偷了老婆的那个一眼望去江都城中元婴散发的神光斗气都数以千计,城外更有大军安营扎寨,瘟火雷斗四部的强兵战兽把守四门,旌旗遮天甲光蔽日,也不知有多少正经武神混迹军中。连铁蛋也没把握一招把人全杀光了,顾忌着再来个罡拳三百瞬打的家伙真得遭重,铁蛋也只得敛起血光,一时避其锋芒。
看这般情形,这会儿仙宫朝廷已迁入江都南王府中了。那禁军宿卫更是把附近的民舍商户统统拆除,夷为平地,打着维持治安整治街道的名义打砸抢盗强取豪夺。而北来的门阀也需要地方落脚,也纵兵行凶,狐假虎威得跟着夺人资产,那架势真恨不得把人都扔江里去。以至于城里哭嚎之声震耳欲聋呜呼上天,甚至有刁民怒吼连叛军都不会踹小贩的摊子。
当然这些草民的哭号仙帝是听不到的,毕竟朝廷公卿都在和他讲大道理。说什么圣上行在仓皇搬迁,准备不足,一套行头来不及从三垣带出来,岂不得再做准备,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帝君不是。那以身作则上行下效,帝君的圣驾得到了接待,三公九卿满朝文武的依仗也不能落了,否则岂不是落了咱们三垣的风头不是。总之迁迁都避暑头等大事,到处都是花钱的地方,那边还要给魔门上攻,这边还要顺道为大军平贼筹备军饷军资,除了再苦一苦百姓,还有什么办法呢?
所以要怪只能怪这些贱民不识大体!真是一点也不懂体量朝廷的难处!难道就不能为了天下的繁荣安泰忍耐一时吗!你失去的不过是一点点身家性命,眈误了仙宫的伟大复兴你们担当得起吗!
当然了,如此强行搜刮索要,老百姓虽然忍气吞声不敢放个响屁。却也引起了地方土着,豪强大户的极端不满。那毕竟以前这些油水可都是他们来榨的口牙!
于是不断有本地的豪族行凶,偷偷摸摸假扮匪盗,拦路打劫,强杀那些落难的京畿贵族夺宝泄愤,魔门叛军的刺客杀人行凶屠人全家的消息不绝于耳,以至于政局越发风雨飘摇,南北士人争斗不休。总之时局就是败坏如斯,一副吃枣药丸的模样。但铁蛋知道这些该死的东西命还长着呢,不用管他。于是便随便找了个城郊的野庙落下,把正盘桓其中休息的一众官宦世家屠光杀尽,姑且先把那个谁放出来喘一口气。
“呜呜咦咦咦!饶命饶命!大王饶我性命!我什么都可以做!”
这位西昌侯郡主倒是很熟练,上来立刻用标准姿势伏地道歉,泪流满面,磕头求饶,生怕被和其他人一样撕成血条扔锅里煮。
而铁蛋随手柄被撕了心碎了肺的元婴将残骸一凹,折成个马札,横刀立马的一坐,
“你是萧阀的吧?叫啥来着?”
“小,小女宝琴,西昌侯女嘤嘤嘤家父正在震州统兵,求大王饶了我性命,放我回家,家父一定重宝酬谢…”
这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萧宝琴也是使尽毕身本领,一边嘤嘤,一边使劲昂起脖子挺起胸,恨不得把白花花软绵绵的傲人资本弹出来给大王看。
结果铁蛋就翻了个白眼,一手掐算不停,一手诀法翻飞,双手是白白净净,满天血爪却似蝙蝠般呼啸乱飞,四处撕心挖腹,把满地死人碾成肉渣,搓成一把把血铢钱扔到血锅里煮,
“西昌侯我知道,也是个酒囊饭袋,不过在酒囊饭袋中算是勉强顶用的了。
好,我饶你一命。回去叫你爹把震州的仙丝都交出来!凑齐十万斤赎你的命!不然杀你全家!”萧宝琴大惊,一时骇得面如死灰,几乎厥倒,强忍着惧意和泪花求饶,若不是对方实在太恐怖直不起身,大概都扑过来搂他的脚了,
“大王求,求大王饶命啊莫说小女这条命根本不值得仙丝一匹,纵是把萧阀阖府捆在一起,也凑不齐这个数啊…”
“唷嗬!?还想和我讲理!?那老子和你讲道理!”
铁蛋抬手一抓,隔空将萧宝琴摄来,一把将她的脸蛋捏在手里。双目中血光如灯,直朝她美目中射来,“我问你!为什么丢下石董一个人跑了!是不是你把她送进东王府的!”
萧宝琴一眼只看到凶光血影,刺目如剑,魔音幢幢,已骇得魂飞魄散,只被捏的粉颊生痛又晕不过去,崩溃哭嚎道,
“呜呜我,我也不想的可,可我也不想嫁给个老男人!一辈子像金丝雀一样囚在禁宫里啊!呜啊啊啊啊”
铁蛋盯了她一会儿,一松手柄她扔在脚边,
“我知道。宫里人,一丘之貉,永远只想着自己。”
萧宝琴匍匐在地,一时噙着泪花,眼泪扑簌扑簌得掉,抬不起头来,只嘤嘤道,
“董,堇娘她”
“她死了。”
铁蛋把腿一盘,只闭目养神,自己练功,也不搭理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