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两道身影对峙而立，气息已然绷紧，却迟迟未曾交手，唯有目光在空气中激烈碰撞。
“哼！果然是这种眼神，真让人反胃！”胡力死死盯着吴建豪，眉峰拧成疙瘩，厌恶之情几乎要从毛孔里渗出来。
“哦？那可真是对不住了——毕竟我没法亲眼瞧见自己的眼神。”吴建豪微微偏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戏谑，“难不成，我这眼神像在看什么肮脏东西？”
“等会儿我就把你的眼珠子挖出来，让你看个够！”胡力的声音陡然拔高，“你这种货色也敢用轻蔑的眼神看我？当年在初始之地，你的命攥在我手里时是这样；现在站在擂台上，还是这副德行！”
“原来是这么回事。”吴建豪的目光骤然沉了下来，“你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我清楚你的路数——无关利益的杀戮你不屑做，但只要触及自身好处，就会立刻露出獠牙。可若是你在现实里本就是恶人，我反倒敬你几分；可你呢？在现实中循规蹈矩做良民，换个环境就挥屠刀，整日把‘弱肉强食’挂在嘴边，这种嘴脸才最令人作呕。”
他向前半步，气势隐隐铺开：“只有弱者才会随环境摇摆，连本心都守不住的家伙，被人小看不是天经地义吗？”
吴建豪的话像根针，狠狠扎在胡力心上。可他愣了片刻，反倒爆发出一阵狂笑：“哈哈哈哈！说得多冠冕堂皇，我还当你有什么高见！怎么？现实里要守法律，到了这里也得捆着自己的手脚？别天真了，度过一个任务世界就以为能站稳脚跟？这里没有规矩，只有强者为尊！等你尝够了残酷，迟早会变得和我一样。今天我就让你看看，你鄙视的‘生存法则’，比你的天真强上百倍！”
胡力猛地一跺脚，擂台地板发出沉闷的嗡鸣，试图用气势威慑吴建豪。可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这举动只显得可笑。吴建豪嘴角噙着淡笑，缓缓闭上了眼睛。
“既然你讨厌我的眼神，那我闭上便是。”
死寂蔓延开来。胡力的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怒火冲垮了理智。他不再废话，脚掌蹬地掀起一阵风，一记直拳带着细碎的能量波动，直取吴建豪面门。
拳风将至的刹那，吴建豪的身影突然在他视野中淡去，仿佛从未存在过。紧接着，一道轻描淡写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就这点能耐？”
胡力浑身一僵，还没来得及转头，后背就传来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他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擂台障壁上，发出“砰”的巨响，又被弹回地面。
“起来吧，我留手了，只是让你醒醒神。”吴建豪的声音依旧平静。
胡力趴在地上，脸颊发烫——被人一语道破装死的心思，实在没脸再赖着。他猛地翻身站起，指尖泛起猩红光芒，化爪抓向吴建豪心口，动作比之前凌厉数倍。
这一次，胡力连敌人的动作都没看清，只觉得天旋地转，身体便不受控制地升空。等他回过神，映入眼帘的已是擂台天花板，下一秒就结结实实地摔了下来，震得他五脏六腑都发疼。
但他的战斗本能确实不俗，加之吴建豪未下重手，他很快撑着地面站起，反手从储物空间取出一柄血红色长剑。剑刃嗡鸣，一道带着凛冽杀气的红光直射而出，台下顿时响起一片窃窃私语。
“这杀气强度，绝不是刚过一个世界的新人能练出来的。”赵强盯着噩梦队的方向，低声对东方说，“肯定是噩梦队提前帮他兑换了相关能力，看来他们很看重这小子。”
“寻常情况是这样，但有吴建豪在前，什么奇迹都不算奇怪。”东方的目光始终锁在擂台上，“不过碰上吴建豪，算他倒霉。”
“怎么可能！”擂台上，胡力的惊呼声刺破空气。他倾尽全身力气的一剑，竟被吴建豪用一根手指轻描淡写地挡在半空，剑刃距离对方指尖不足半寸，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我们的差距，不止在实力。”吴建豪的声音清晰传入他耳中，“条条大路通罗马，但选对路的人才能最快抵达。而你，从一开始就走偏了。”
话音未落，吴建豪指尖微弹。胡力只觉一股巨力从剑刃传来，整个人连人带剑被掀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
“别开玩笑了！你凭什么说我错了！”胡力用剑撑着地面，嘴角溢出血丝，眼神却依旧桀骜。
“你走的不仅是偏路，还是死路。”吴建豪缓步走近，“你的力量靠杀戮堆砌，杀的人越多越强，对吗？不管是提前兑换能力，还是在任务世界里滥杀，你只顾着提升速度，却忘了根基早已腐朽。回来就急着兑换更强的力量，连掌控都做不到，跟抱着炸弹有什么区别？”
他抬手随意一指：“更何况，你杀的那些人，可没打算放过你。”
胡力刚要反驳，突然打了个寒颤。周围的温度骤降，无数扭曲的鬼影从擂台阴影中钻出来，空洞的眼眶直勾勾地盯着他。
“啊——！”凄厉的惨叫从他喉咙里滚出。他挥舞长剑乱砍，在旁人看来却只是原地发疯，剑刃每次都砍在空处，唯有他自己能感受到鬼影的冰冷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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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幻术！）台下的轮回者瞬间反应过来。但对胡力而言，这恐惧却无比真实。直到幻术散去，他仍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主神空间里没人能真的伤你，怎么吓成这样？”吴建豪蹲下身，语气里带着一丝悲悯，“这是你心底的恐惧，骗不了人。”
胡力被戳中心事，恼羞成怒地挥拳打来。吴建豪抬手按住他的头，轻轻一按，就将他的脸按在地面上。
“你讨厌我的眼神，可我更讨厌你逃避的模样。”吴建豪的声音冷了下来，“我若弱小，或许也会为了活下来不择手段，但我绝不会像你这样，把懦弱包装成‘生存法则’。做了恶，就要有承担后果的觉悟——而不是把错推给环境。”
他揪着胡力的衣领，将人提起来，目光扫向台下脸色铁青的噩梦队：“你们给我记好，下次再让我看到你们用这种方式‘培养’新人，我会把你们全队，一个个扔进无间地狱。”
话音落下，吴建豪指尖泛起金光，一道玄奥的纹路在他掌心展开——正是“六道轮回”的起手式。周围的空间瞬间凝固，所有轮回者都被这股威压逼得屏住呼吸。主神的提示音适时响起，判定吴建豪获胜。
“你疯了！”刚走下台，东方就拽住吴建豪的胳膊，“这里是解决恩怨的地方，从没人事先放话要灭队！你这是把我们都推到风口浪尖上！”
“放心，他们不敢先动手。”赵强叹了口气，补充道，“但顶尖轮回小队的实力深不可测，我们不能掉以轻心。”
“既然敢放狠话，就敢接下挑战。”一道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噩梦队队长缓步走出，眼神阴鸷如蛇，“赌上你这次赢的点数和结晶，我们来练一场——我倒要看看，你这新人的底气，到底有多足。”
吴建豪正愁没法回应东方的质疑，闻言挑眉：“奉陪到底。”
噩梦队队长转身回队，队员急忙上前劝阻：“队长，跟一个新人动手，赢了也不光彩”
“闭嘴！”队长瞪了他一眼，声音压得极低，“那‘六道轮回’绝不可能是新人能掌握的，必然有破绽。我若不试探清楚，下次团战碰到他，我们全队都得死！”
片刻后，噩梦队队长已站上擂台。他戴上一副黝黑的拳套，双拳燃起幽黑火焰，火焰中翻涌着令人心悸的能量——一上来就动用了全力。
他化作一道黑影扑向吴建豪，拳头带起的劲风刮得人脸生疼。可无论他从哪个角度攻击，都始终被一层无形的屏障挡在吴建豪半米之外。
“你的攻击，太慢了。”吴建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噩梦队队长心头一紧，刚要后撤，就发现周围的景象变了。擂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他突然发现自己闻不到火焰的焦味了，紧接着，听觉、触觉也在飞速消失。
“这是‘天舞宝轮’，专门用来剥离五感。”吴建豪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对你，不用手下留情。”
五感尽失的恐惧瞬间吞噬了噩梦队队长。他疯狂挥舞拳头，却连敌人的衣角都碰不到，最终无力地瘫在地上，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主神的判定音再次响起，宣告吴建豪的胜利。
“真可惜，还没玩够。”吴建豪耸耸肩。
东方打了个寒颤：“五感被剥夺时，人会陷入极致的精神恐慌，主神再不终止，他就要疯了。”
几人正准备离开，一道怒喝突然响起：“站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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