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一点,a市,“红玫瑰”夜店顶层包厢。
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包厢内弥漫着昂贵的雪茄烟雾和高级红酒的醇香。水晶吊灯投下昏黄暧昧的光线,映照着真皮沙发和光可鉴人的大理石桌面。
晟独自坐在沙发深处,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杯暗红色的酒液,轻轻摇晃。他穿着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领口微敞,神情淡漠,眼神透过杯中摇曳的液体,仿佛在凝视着某个遥远而冰冷的计划。空气中流淌着低沉的爵士乐,却无法驱散他周身那股生人勿近的阴郁气息。
“嗒…嗒…嗒…”
一阵清脆而富有韵律的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由远及近,打破了包厢的寂静。门被无声地推开,一个如同暗夜火焰般的身影摇曳而入。
红魅——罗夜虚座下另一位得力干将。她穿着一身猩红色的高开叉旗袍,面料光滑如缎,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脚下一双同色系的绣花高跟鞋,衬得脚踝纤细如玉。烈焰般的红唇微微勾起,带着一丝慵懒又危险的媚意,乌黑的长发松松挽起,几缕发丝垂落在雪白的颈侧。她像一朵在黑暗中盛放的曼陀罗,散发着致命的吸引力。
晟眼皮都没抬一下,仿佛眼前只是一团空气。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喉结微动,动作优雅却冰冷。
红魅毫不在意他的冷淡,自顾自地品了一口酒,猩红的舌尖轻轻舔过饱满的下唇,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嗯~这酒…味道似乎很不错呢~”她放下酒杯,身体微微前倾,旗袍开叉处露出一截雪白的大腿,目光灼灼地看向晟,带着一丝促狭的笑意:
晟终于抬眼,冰蓝色的眼眸扫过红魅那张妖媚的脸,眼神里没有丝毫温度,声音低沉而疏离:
“用不着你操心。管好你自己的事。”
说完,他放下酒杯,作势就要起身离开。
红魅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就在晟起身的瞬间,她一条裹着丝袜的修长玉腿,如同灵蛇般迅捷而精准地抬起,轻轻搭在了晟的大腿上!光滑的触感隔着西裤传来。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已经如同水蛇般滑到了晟的面前!带着浓郁香水味的气息扑面而来。她俯下身,红唇几乎要贴上晟的耳廓,温热的气息喷洒在他颈侧:
“让红魅…好好服侍您…解解闷儿?”
晟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本能地想推开她,但红魅的动作更快!她柔软而带着力量的手已经探向他的腰腹,技巧娴熟地解开了他西裤的纽扣!
一丝挣扎在晟冰蓝色的眼底掠过,但很快被一种更深的、带着掌控欲的暗芒取代。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最终没有推开她,反而伸出手,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道,按住了红魅的后脑,迫使她更贴近自己。他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喘息和掌控的快感,低沉而危险:
“你其实…不必这样。”
红魅没有回答,只是仰起脸,对他露出一个颠倒众生的、带着得逞意味的媚笑,随即埋下头去,更加卖力地“服侍”起来。
晟闭上眼睛,靠在沙发背上,任由那令人沉沦的快感席卷而来。他伸手从西装内袋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长城”叼在唇间,另一只手摸索着打火机。
“啪嗒。”
火苗窜起,点燃了香烟。晟深深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涌入肺腑,仿佛能压下心底翻涌的复杂情绪。他缓缓吐出烟圈,白色的烟雾在昏黄的灯光下缭绕,模糊了他冷峻的侧脸。透过烟雾,他看向虚空,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意和冷酷:
“看来…阴煞劫…已经完成得差不多了。”
与此同时,a市,老城区出租屋。
萧天推开那扇熟悉的、有些掉漆的铁门,楼道里昏黄的声控灯应声亮起。房东王姨正站在狭窄的走廊里,手里拿着一本磨破了边的记账本,眉头紧锁,嘴里念念有词地算着什么。
听到脚步声,王姨抬起头,看到是萧天,习惯性地板起脸,声音带着市井特有的泼辣和直接:
“哎呦!回来啦?正好!这个月的房租!赶紧的!拖拖拉拉像什么样子!”
萧天走到她面前,声音平静无波:
“王姨,我明天就搬走了。”
王姨拨弄账本的手指猛地一顿!她抬起头,那张平时总是凶巴巴的脸上,第一次清晰地闪过一丝错愕和不易察觉的失落。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用力地摆了摆手,声音刻意拔高,带着一种掩饰性的不耐烦:
,!
“哎呦!晓得咯晓得咯!你莫说出来噻!真的是!走就走呗!还特意通知一声!明天早上麻利点搬走啊!我还着急收拾干净租给别人嘞!耽误我赚钱!”
萧天沉默地看着她。他太了解这位刀子嘴豆腐心的房东了。当初他身无分文、初到a市时,是王姨收留了他。一千二的房租,她每次都只收四百块,还总是嘟囔着“看你小子可怜”、“别饿死在我屋里”。他知道王姨老伴走得早,唯一的女儿小秀也在两年前一场车祸中不幸离世,留下她一个人守着这栋老楼,靠着微薄的租金孤独度日。她那些凶巴巴的话,不过是包裹着善意的坚硬外壳。
“下次,再找不到落脚的地方” 王姨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和别扭,她飞快地瞥了萧天一眼,又迅速移开目光,“记得…来这里住。姨的大门…永远都为你敞开。”
说完,她像是怕被看到什么似的,猛地转过身,脚步有些急促地走向自己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萧天站在原地,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波澜。他当然知道王姨的好意。那四百块的房租,那碗偶尔放在他门口的、还冒着热气的饺子,那看似凶狠实则关切的唠叨点点滴滴,他都记得。
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走到王姨的房门前,轻轻敲了敲。
门内传来王姨刻意拔高的、带着烦躁的声音:“干啥子?!这么晚了老娘还得睡觉嘞!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萧天隔着门板,声音清晰而沉稳:
“我可以帮您见您女儿一面。时间只有五分钟左右。”
门内瞬间陷入一片死寂。
几秒钟后,房门被猛地拉开。王姨站在门口,脸上那层凶悍的面具彻底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合着震惊、希冀和巨大悲伤的复杂神情。她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看着萧天,声音轻得像怕惊扰了什么:
“原来…你都知道啊…” 她侧过身,让开门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先进来吧…”
萧天微微颔首,走进这间他从未踏入过的、属于王姨的私人空间。房间不大,收拾得干净整洁,却透着一股挥之不去的冷清。墙上挂着一张年轻女孩的黑白照片,笑容灿烂——那是小秀。
王姨走到一个上了锁的小抽屉前,拿出钥匙打开,从里面取出一张小心保存的纸条,上面写着生辰八字。她颤抖着手,将纸条递给萧天。
萧天接过纸条,目光扫过上面的信息。他没有多言,走到房间中央相对空旷的地方,右手剑指并拢,左手托着纸条,口中默念玄奥法咒:
“三魂七魄,天降自来,急急如律令,敕!”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他剑指猛地向虚空一点!
“嗡——!”
一道柔和的、如同水波般的蓝色光芒凭空涌现!光芒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凝聚,逐渐勾勒出一个模糊的、半透明的人形轮廓。轮廓越来越清晰,最终,一个穿着生前最喜欢连衣裙、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身影,清晰地出现在房间中——正是杨小秀!
王姨瞬间捂住了嘴,眼泪如同决堤般汹涌而出!她踉跄着向前几步,声音破碎而颤抖:
“小秀…小秀…真的是你吗?我的儿啊…”
杨小秀的灵体脸上也充满了悲伤和思念,泪水无声滑落:
“妈…是我…妈…我好想你…”
母女俩的灵体紧紧相拥,虽然无法真正触碰,但那跨越生死的思念和爱意,却如同实质般充满了整个房间。王姨压抑了两年的哭声终于爆发出来,那是一个母亲痛失爱女后最深沉的悲恸和此刻短暂重逢的无尽心酸。
萧天静静地站在一旁,冰蓝色的眼眸低垂,没有打扰这短暂而珍贵的相聚。他悄无声息地后退,轻轻拉开房门,走了出去,再将门轻轻带上,将这片饱含泪水与思念的空间,完完全全留给了这对阴阳相隔的母女。
走廊里,声控灯早已熄灭,一片寂静的黑暗中,只有门内隐约传来的、压抑而悲怆的哭声。萧天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仰头望着漆黑的天花板,许久,才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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