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火联盟的机器和原材料供给线现在已经全部稳定。
陈凡现在所有精力全扑在隔热瓦片的量产研究和迭代上。
凡星科技工厂实验室，灯开得贼亮，实验台上一溜隔热瓦片泛着冷光。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了一下。
屏幕一亮，傅东的电话打来。
“傅工。”
“陈总。”傅东的嗓子有点沙哑，“我长话短说，我被调走了——要去西北基地。调令后天就下来，一周内，要到岗。”
“怎么这么突然？去多久？”陈凡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至少半年。”
半年。
陈凡闭了闭眼。实验室里精密仪器的嗡嗡声，这会儿听着让人有点烦躁。
“隔热瓦的事，所里会换人接手。”傅东语速很快，“具体是谁还没定，但你得有个心理准备——新接手的，保不齐让你们重做测试，或者没完没了地补材料。”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盯紧那个赵主任，赵启明！他跟龙氏集团一直关系很好，走的很近！”
“知道了，谢了傅工。”陈凡睁开眼，脑子乱的一批。
傅东在那头苦笑一声，笑声里全是憋屈：“我瞅见你们的数据就知道，这玩意儿绝对能成！‘轩辕一期’要是用上这瓦片，隔热效能直接翻几倍——是能把整个行业标准掀翻重来的概念！”
他喘了口气，语气里的无奈都快溢出来了：“可有些人啊，眼里哪有什么标准，全是利益！”
“西北那边条件不比魔都，傅工你多保重。”陈凡的的语气中还带点不舍。傅东这人，是他见过体制内少有的实在人，一门心思搞科研，半点花花肠子都没有。
“等你回来，我请你喝酒！”
“行，我可记着呢。”傅东的声音暖了些，带着点惺惺相惜的意思。虽说和陈凡认识没多久，但俩人脾气对味，三观合得来，算得上是一见如故。
他知道陈凡在隔热材料上砸了多少心血，顿了顿又补了句：“你也别太上火，有些事硬刚没用，得换换思路。”
“我有个同学搞民用航天材料的，你可以先从民用这块儿切入，攒点经验和资源，稳扎稳打。我一会儿把他微信推你。”
“谢了，大恩不言谢。”陈凡语气里满是真诚。
电话挂了。
陈凡随手柄手机掼在实验台上，“砰”的一声闷响，在安静的实验室里格外刺耳。
他几步冲到窗边，双手撑着冰凉的玻璃。寒意顺着掌心往骨头缝里钻，可胸腔里那团火，却烧得更旺。
傅东被调走。
调令下得这么快，这么急，就一周的准备时间。
西北基地，保密项目——理由冠冕堂皇，挑不出半点毛病。
可陈凡心里跟明镜似的，这又是龙在天的手笔！
这一招，够狠！
“凡子！气死我了。”
林浩骂骂咧咧的闯进来，气的满脸涨红，“刀疤那货，把所有事都扛了！说就是看中咱们的机器先进，想劫走捞一笔，纯是个人行为！他手下那二十几个小弟，也都一口咬定只认识刀疤，不知道背后有人指使！”
林浩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律师说了，这事儿没造成实质性损失，刀疤那混蛋根本判不了几年！”
这个结果，陈凡早就料到了。龙在天，手眼通天，龙氏集团更是盘根错节，哪有这么容易被扳倒？
这就是现实的规则——弱肉强食，权钱交易，有些人就是能只手遮天！
想到这儿，陈凡眼底的寒意更浓，心里的火却烧得更旺。
他偏要跟这些所谓的权贵斗一斗！
他有增幅系统加持，有逆天的技术，更有豁出去的底气！
这么一想，刚才那点颓丧瞬间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焚尽一切的冲劲。
他要靠自己的本事，把那些人固若金汤的利益版图，撕个稀巴烂！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轻轻敲了敲。
陈凡抬眼，迅速敛了眼底的戾气。
门口，苏清月拎着个保温桶，俏生生地站着。米白色的针织开衫衬得她皮肤白得晃眼，长发松松挽着，露出纤细的脖子，脸上挂着笑，跟一道暖光似的，瞬间把实验室的冰冷的气氛都缓和了不少。
林浩眼尖，一看这阵仗，立马脚底抹油：“咳，弟妹来啦！我突然想起车间还有事儿，先走了先走了！”
陈凡抬腿作势要踹他，笑骂道：“你小子跑什么跑！”
林浩头也不回，一溜烟没影了，还贴心地把门带上了。
“还在忙呀？”苏清月拎着保温桶走进来，步子轻轻的，生怕吵到他。
“你咋进来的？”陈凡有点意外，实验室可不好找，苏清月第一次来厂子里。
“我刚到门口，正准备给你打电话呢，结果就被一个叫小智的机器人领到这儿了。”苏清月眉眼弯弯，“我跟它聊了一路，可好玩了。”
“小智啊，我用系统增幅过的智能体。”陈凡看着她，嘴角不自觉地往上扬。
苏清月把保温桶搁在旁边的空桌上，拧开盖子。
腾腾的热气混着香味瞬间涌出来，霸道地盖过了实验室里的金属味和试剂味。
陈凡看着她。灯光落在她侧脸上，细细的绒毛都看得一清二楚，温柔得不象话。
苏清月转头对上他的目光，害羞的笑了一下，盛出一碗汤递过来：“快趁热喝，我炖了老半天呢。”
乳白色的汤面上飘着几粒枸杞和葱花，看着就馋人。
陈凡接过碗，滚烫的温度通过瓷碗传到掌心。
他吹了吹，喝了一口，温热的汤顺着喉咙滑下去，一路暖到胃里。
“好喝。”他由衷地夸了一句。
苏清月笑得更甜了，拉过椅子坐下，托着下巴，安安静静地看着他喝汤。
“对了，我昨天去看秦爷爷，他还问傅工那边的单子，进展咋样了。”
陈凡喝汤的动作顿了顿，把傅东被调走、单子悬了，还有龙氏在背后搞鬼的事，轻描淡写地说了一遍。
苏清月抿了抿嘴唇，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她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商业博弈，但她看得懂陈凡眼底的情绪——表面看着平静，但是内心却藏着了怒火。
“那……现在咋办呀？”她声音软软的，小心翼翼地问，“要不要……找秦爷爷帮帮忙？”
“秦爷爷已经帮够多了。”陈凡摇了摇头，“他牵线让我们接触‘轩辕一期’，已经是天大的人情。傅工的调令是正常人事安排，秦爷爷就算想帮，也没理由插手。至于订单——说到底，总会有其他的办法。”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实验台上的隔热瓦，若有所思。
“龙在天想用这些阴招拖住我们，逼我们放弃。”他的声音听着平静，却字字带劲。
“我从来都不是在别人定的规矩里，陪他们玩什么狗屁权力游戏。”
“我要用自己的方式——”
他一字一顿，语气里带着股冲劲。
“重、写、规、则。”
苏清月看着他眼底的光，心里那点担忧，瞬间烟消云散。
她就是莫名地相信，陈凡一定能战胜这些困难。
“对了，还有件事。”陈凡忽然想起什么，语气缓和下来，“上次说的医疗器械项目，该提上日程了。我看看市区的房子，租个办公室，你回头把现在被卡脖子、但须求量又大的器械，列个清单出来。”
他搞这个机械公司的发心，不只是为了赚钱，更想实实在在做点事——让那些看不起病的人，能用上平价好用的器械，少遭点罪。
“好！这事儿交给我，我回去就整理！”苏清月用力点头。
俩人正说着，实验室的门又被猛地撞开，林浩慌慌张张地冲进来，满脸的愁容，大喘着粗气：
“凡子！不、不好了！我刚接了一堆电话——税务的、环保的、消防的……全说这两天要过来突击检查！”